只无明月与丹枫（2）

　　老国师墨行止走了。

　　墨羽弦也不在了。

　　偌大的国师府，最后留下的竟然只有七个人。

　　几人拼死带出了墨羽弦的尸身，将他在城郊草草下葬。

　　朝廷局势动荡，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暗卫能够插手的了。

　　他们不敢给墨羽弦立一块墓碑。若是被人发现，莫不是叫墨羽弦死后都不得安宁？

　　京城已经不能再待了，国师府已经没了，明月知道，自己又一次没了家。

　　琴心道：“我们去连州吧，至少那里，还算是个清净之地。”

　　端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些人啊，他们除了彼此一无所有了。

　　连州是老国师墨行止的故乡。这里有文渝神医在。还有南狄国已经“死于非命”的戚璃公主和奚晗将军。

　　这些时间过得无比压抑。

　　雩枫明显发现，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明月跟在竹君如身后，帮着给文渝神医筛草药，日光照在她脸上，是暖的，她脸上的温柔笑意，却是凉的。

　　又是一年中秋。

　　文渝神医在院子里的树底下刨出自己酿的桂花酒，酒液倒进碗里，清香扑鼻。

　　谁也不去提伤心事，这个中秋夜似乎跟往年的并无两样。

　　端溪猛灌一口酒，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我，今晚一定要说出我的心意！”

　　断鸿在他身后哈哈大笑：“快去快去，哥几个看着呢！”

　　雩枫愣了一下，眼见着端溪走向了明月。

　　不行。

　　不可以。

　　他不允许。

　　许是酒劲上头，雩枫的动作比脑子要快得多，施展起轻功，飞掠过小院，拦腰抱起明月，最后落在了房顶上。

　　这种变故让众人都有些发愣。

　　那厢的端溪还有些醉，冲着本坐在明月身旁的戚璃大声开口：“阿璃！我心悦你！”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被端溪吸引去了，断鸿借着酒意起哄，用力鼓掌：“好！”

　　明月微醺，看热闹的同时也不忘发问：“雩枫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雩枫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不冷静的后果是什么。

　　月光底下，明月的脸好看极了，雩枫这些年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却忽然想起小时候夫子的教诲，什么“发乎情止乎礼”，雩枫懊恼地想，这时候为什么要记起这些？

　　明月垂眸，眼睫上跳动着月光，雩枫的脑袋突然就空了。

　　一个吻，微微颤抖着，落在明月的眉眼。

　　“雩枫哥？”

　　“你是我的。”明月只能听见雩枫压抑的声音。

　　“雩枫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明月的胆子大了些。

　　雩枫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的唇已经挪到明月的嘴角。

　　“是。”

　　不待明月反应，雩枫就近乎强势地，啃上了明月的唇瓣。

　　明月晕晕乎乎，微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中所想，她闭上眼去回应，而雩枫在这一刻，忽然体味到了幸福这个词的意义。

　　戚璃羞答答地接受了端溪的表白，端溪乐得抱着她转了个圈，黝黑的汉子笑得简直像是个傻子。

　　夜风吹过，琴心一个激灵清醒，忽然想起来明月和雩枫，抬头望去，那两人却不在屋顶了。

　　雩枫早就把人拐回自己屋里，吃干抹净盖上章，满足喟叹：“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