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公园二零零五年，三月，春雨霏霏，通往粤海省的国道上，一辆承载着梦想的大巴飞快行驶着，聂小凡呆呆的看着窗外，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浮现心头：
那是在巳川省川南驿第一中学，高二14班，一个少女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目光一直跟随着刚出现在窗外走廊的少年。
少年明亮的双目隔着窗户扫视一眼忙碌的同学们，随即背靠着护栏低头沉思。
少女纤细白嫩的玉指捋了捋笔直的长发，对着少年笑道：“聂小凡，开学你第一天就迟到了，赶紧进来帮忙把桌椅整理一下！”
少女名叫孙薇，是14班的英语组长。
聂小凡双手插兜，泛白的牛仔裤有着几个破洞，他抬眼看了看楚楚大方的孙薇欲言又止，“呃…”
在他心中，孙薇就是不可亵渎的女神，也是一个听着他的英语口语忍俊不禁大笑的女孩。
此时。
一个国字脸的少年正在擦黑板，他一边擦着黑板一边不时地看向教室外面，少年名叫刘高红，当他听到孙薇的声音，连忙扭头看向走廊，“喂，聂小凡，你怎么才来？昨天找了你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你，哎，昨天你做啥子去了！”
聂小凡看了看同学们，有的在搞卫生，有的在说笑，聂小凡摇了摇头，对刘高红招了招手，“出来！”
刘高红快步走出教室，拍了一下聂小凡的肩膀，“老实交代，昨天是不是约女同学上后山了，呵呵……”
聂小凡转身仰望着远处的天空，面无表情道：“我不读书了，我要走了！”
“啊！什么？开什么玩笑？”
见聂小凡不说话，刘高红收起笑脸，接着道：“真的吗？”
“真的，我要出去打工了，不瞒你讲，其实我家里很穷的，要同时负担两个高中生，我爸妈很难的，我弟弟也需要培养，这么跟你说吧，在我们村，还有亲戚，无论远近的，我家都有欠他们的钱，我爸才四十岁，头发都白了快一半，你说我这成绩能对得起他们吗，哎，我不想浪费家里的钱了，不读了！”
刘高红拍了拍他，“不对，你的逻辑不对，如果是那样，那你更得读书啊，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再说，你成绩也还行啊，虽然比我差点！”
聂小凡微微一笑，“不读了，我大哥才是家里的希望，他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我希望他无后顾之忧，更要他坚定地扛起振兴家族的大旗，当然，更多的是我不想浪费钱，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们，过几天我就离开这片土地了，你帮我跟孙薇说一声，我就不面对她了，我走了！”
聂小凡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哎，你…”刘高红愣在原地，看着皱褶衬衫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
此时，孙薇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秀气的柳叶眉紧紧皱着。
刘高红看了看她，皱眉道：“你都听到了！”
孙薇皱着眉头，长长的秀发随风飘动。
聂小凡一路回到家村里。
那是，群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微微倾斜的陈旧木瓦房就是他们和二叔一家的居住房，他靠坐在旧木椅上，双腿笔直交叠搭在凳子上，四十三码的大脚拇指和食指夹着人字拖鞋悠哉地晃荡着。
“嘎吱……”
此时，一个农妇推开院子木门，她扛着锄头走进石块铺成的院子，她看到聂小凡，疲惫的面孔上先是惊讶，随即慢慢变成愤怒。
“老二！你不是到城里上学么？怎么回来了？”
“妈，我不读书了！”
聂小凡抱着脑袋看向母亲。
聂母一惊，“啥子？你再讲一遍！”
聂小凡把头靠着椅背，“我不读书了！”
确定没听错，农妇英气的双目迸发出怒火，“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扔下锄头，随手拿起旁边的扫帚打了过去。
“哎…妈…别打…别冲动…哎…妈妈…哎哟……”
聂小凡一边求饶一边狼狈起身，椅子突然散架，他狼狈地摔在石板上。
“老子打死你！”
“妈妈咪呀！”聂小凡迅速起身，一溜烟跑出院子。
“你还敢跑，你跑嘛，看你老汉回来咋个收拾你龟儿！”
晚上，一个汉子牵着黄牯牛来走进院子，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圆圆的明月，黝黑的脸庞在月光下透出沧桑和疲惫。
左边厢房里走出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笑道：“大哥回来了！”
“哎！”
黝黑的汉子应了一声把牛牵进牛屋后走进右边的厢房。
“老子打死你！”
不一会儿，右边厢房里传来汉子的怒喝声。
“大哥！你们在做啥子？”，浓眉汉子和白净妇女连忙开门走过去
“大哥，大嫂！”
二人推门走了进去，只见聂小凡在餐桌旁亦步亦趋地盯着面色疲惫的汉子，农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专注地在灶台做着晚饭。
黝黑汉子看了看浓眉汉子和白净妇女，怒道：“这个鬼儿好好的高中不上，跑回来说不读书了，要上天嗦！”
聂小凡扭头看着浓眉汉子和白净妇女，委屈道：“二爹，我不读书了，我老汉一回来就跟我冒火，他不讲道理，他要打我！”
二人正是聂小凡的二叔二婶，黝黑的汉子正是聂小凡的父亲。
二叔浓黑的眉头一皱，“你啥子？你不读书了，哎哟你龟儿，你不读书了！别说你老汉打你了，老子都要揍你龟儿！”
“哎…咋这个样子…”
聂小凡闻言心想糟糕，他又盯着父亲手里的拖鞋，大声道：“条条大路通罗马，读书毕业了还是要出去上班，我不过就是早点嘛，这是啥子大事嘛，迟早都要出去闯社会的，我现在就出去，还赢在起跑线上，有啥子不好嘛，你们真的是一个个，不得懂起吗！”
“你太有道理了！”
父亲闻言面色更加愤怒，顺手抄着挑水扁担就打了过去。
“哎，要不得！”
“大哥，不要用扁担打娃娃！”
二叔二婶连忙拉着聂父。
但还是迟了，眼见扁担就要打在聂小凡头上
正在做饭的聂母见状大惊，手里的锅铲掉到地上，她看着丈夫欲言又止。
聂小凡本能蹲下迅速钻进餐桌底下。
“哒！哐当…当……”
扁担击打在餐桌上，发出一阵巨响，桌上的碗碟菜盆也震得哐当响。
“你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打死你算球！”
看着头顶晃动的桌子，聂小凡震惊了，没想到父亲真的下手，他探出脑袋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长长的扁担，眼里闪着伤痛。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这次不仅打了，还用上了扁担。
“用扁担打我！”
聂父看了看手里的扁担，他也愣住了。
聂小凡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妈妈，喃喃道：“妈，他这是要打死我啊，你也不管我死活了是不，我还是你们亲生的吗！”
二叔和二婶紧紧抱着汉子，二婶看着聂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老二啊，你别说了，赶紧出去吧，等你老汉消气了再回来！”
聂小凡看了看父亲，迅速爬出，拔腿跑出屋子。
见状，二叔和二娘缓缓松聂父，二叔猛一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的大哥啊，事情发生了打娃娃也没用噻，生啥子气嘛，现在得先想想怎么办吧！”
二婶也摇了摇头，“小凡这孩子，这回好像铁了心不读了！”
聂父看着聂小凡逃跑的方向，大声道：“老子硬塞也要把他塞回学校！”
聂母的眼泪突然滑出眼眶，吼道：“你还真打啊，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要是老二没躲开，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你哭啥子哭，再哭老子连你一起打！”
“要是打着了孩子我跟你没完！”
“大嫂，你也别难过了，大哥也是一时冲动，这不是也没打着嘛！”
“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小凡这娃儿从小就心重，都这么大了咋还能真打呢！”
“就是，都这么大了还想棍棒下出人才吗！”
聂父看了看三人，不禁摇了摇头，“行了！”
三人立即闭嘴，无奈地看着他。
聂父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心里，自己的一生之所以清贫艰辛，就是因为没有机会好好上学，现在孩子有机会上学，成绩也不错，他再苦再累也要供孩子上学，这是他一生的寄托和希望，现在，聂小凡突然的辍学无异于让他的培养毁于一旦，无异于让他的希望不再完整。
全村都知道聂家长子聂潇和次子聂小凡是他们聂家的希望，他们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劳也得到学校的大力赞赏和标榜。
更让聂父骄傲的是二人跳级升学还能成绩斐然，即使聂小凡不能像大哥聂潇在省城免费就读重点高中，但他的成绩在学校班级也是顶尖，虽然那只是普通高中，但也是不少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此时，聂父很不理解他突然的辍学，也不想理解，他愤怒转身，朝着村长家走去。
“大哥，唉呀……”
二叔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聂父便回来了，回到家后一言不发，那绝望表情是所有人从未见过。
聂母问道：“打电话给校长怎么说的啊？”
聂父看了看妻子，摇了摇头。
聂母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我看小凡今晚是不敢回来了，也不晓得他是在外公家睡呢还是和他那几个小子鬼混！”
聂父突然大声吼道：“你还担心他呢！他那么有主意，在外面能死吗？让他死在外面算了，最好一辈子别回来，老子看到他就烦！”
“你！你讲啥子混话！你今晚别吃饭了！”
此刻，皎洁清幽的月光下，后山腰残破的石屋显得格外荒凉，残恒断壁在晚风中矗立，周围长满了野草，断墙上坐着三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是聂小凡和他的玩伴们，他们抬头看着月亮，谁也没说话。
一会儿后，玩伴都纷纷回家了，墙头只剩聂小凡一人，他昂头看着月亮，背影显得些许孤独。
又过了片刻，聂小凡跳下残墙，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转眼间，他回到破旧的瓦房前，想着父亲的愤怒，他停下了脚步，他透过微光，感受着房里的熟悉味道，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缓缓蹲靠着院子外的大石块，静静的呼吸着熟悉的馨香，仿佛这样能填饱肚子似的。
破旧的瓦房里，聂母看着一桌热腾腾的菜，对着头顶的竹楼喊道：“老三，你在上面做啥子，下来吃饭了！”
“妈妈，我在写作业！”弟弟的声音传来。
“下面都快闹翻天了，你做啥子作业，下来吃饭了再写！”
“哦，来了！”
转眼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微胖少年坐在餐桌旁边，他看了看聂父，“爸，真的不叫二哥回来吃饭嗦？”
聂父愤怒道：“你吃你的，少管他，他最好永远不要回来，那么不争气，死在外面算了，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你又说混话，小凡再不争气那也是咱们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少年看了看怒气难平的父亲，平静道：“二哥再怎么不争气也比我强啊！”
少年名叫聂开，在家排行老三，今年十二岁，从小体弱多病，经常断断续续休学，现正长成一个胖子，他还是一个典型照着猪养大的小孩，从小缺少悉心照顾，听妈妈说，有年冬天，家里因为快揭不开锅了，不得以要去远方的矿场打工，每天早出晚归，就把他们兄弟放在家里，聂开那时刚刚断奶，在跟着两个哥哥玩耍时，不慎掉入茅坑，还好被奶奶捞起来了，后面又摔倒进柴火堆里，还好两个哥哥合力把他拉了起来，现在长大了，背上还有一块伤疤。
别人经常开玩笑说，就因为他从小坎坷的经历，才使得他没有两个哥哥聪明，玩笑听多了后，聂小凡和聂潇也事事让着弟弟，好吃好玩的都先给他。
瓦房外，月光照在这片土地上，犹如一层薄薄的银霜。
聂小凡听着爸爸的声音，身体冷得微微颤抖，他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光，两行热泪缓缓划过脸庞。
“不读书就不是你儿子了…作为你的儿子，是帮你完成梦想的工具吗…我不读书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钱让我安心的上学，我没有错…你让我死在外面好了，我好寒心啊…行，我走！”
一阵微风拂过，他轻轻地把衬衫的衣袖放下，起身准备离去。
“呜咹……”家里的黄牯牛叫了，聂小凡不由回头看去。
“呜咹……”
黄牛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嘹亮。
瓦房内，聂母看着丈夫，“想想也是，这孩子不上学他能做什么，太非凡了！”
聂开看了看父母，面无表情道：“他心里头不痛快呗，你们想想，二哥普通高中一年比大哥重点高中还花钱，再加上亲戚们都爱拿他们作比较，他自己心里不舒服呗，还有啊，他还不是心疼你们，心疼你们没钱，可能是想帮你们省钱，你们都不晓得，张叔叔来要钱那次，你们不是没钱还给人家嘛，人家就骂你们，说你们，当时我和二哥就在后院，二哥又生气又无奈，他把我支走后独自躲进牛圈里哭，那一回他在牛圈哭了好久好久哦！”
二人闻言内心一震。
聂母擦了擦泪痕，“我去把小凡找回来！”
聂小凡听着妈妈的声音，连忙大步离开……
“嘟……”
突然，大巴车的鸣笛打断了聂小凡的思绪，他看了看下铺青年“大江，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青年名叫聂小新，乳名为海江，因为小时候脑袋比较大，于是伙伴们就叫他大江，此时，他放下手中的读者看着聂小凡，“我也不晓得，跟你一样，我也是第一次，还有，都出门了以后别叫我乳名！”
聂小新和大哥聂潇同岁，他是正常升学，聂小凡比他晚一年上学，跳级赶上了他，他们一起上高中，一起打球，也不约而同的一起辍学，是臭味相投是真兄弟。
聂小凡微微一笑，“大江，我晓得了，大江！”
聂小新翻了一个白眼，“你给我闭嘴，去问新江或者他姐姐吧！”
聂小新嘴里的新江是他们的发小，名叫陈勇，和聂小凡同岁，也正是因为聂小凡跳级升学，陈勇今年才正常参加中考，结果没考上理想的学校，他也不读书了。
按村里的辈分，他算是二人的叔叔，他们从小就臭味相投，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起玩耍，放牛，一起割草砍柴，一起偷摘后山的茶叶，一起赚零用钱，每当他们有点零用钱，一起“合资”跟别村的伙伴‘炸金花’，合资的玩法，让他们几乎没有输过，赢了的钱，他们一起承包录像厅，让钱生钱……
正是这些东西使得三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然而，这些事都只有他们这群人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一直是好孩子。
大巴车上，同行的还有两个少女，一位是陈勇的姐姐，陈遥遥，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能看透世界的一切美好，又恰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每一次流转都似有暗流涌动的妩媚，不经意间便能将人深深吸引，她肤白如雪，细嫩得让人不敢触碰；在一行人中，刚满十八岁的她理所当然成了老大，再加上两年前初中毕业就到浙江上班赚了些钱，村里小伙伴们都崇拜不已，也是因为她有“闯社会”的经验，这这些同伴的世界里，此刻的她说一，不会有人说二。
另一少女名叫安琪，是比聂小凡小数月的表妹，十五岁的她刚刚初中毕业，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肩短发，发尾微微内卷，显得俏皮又可爱，她的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熟透的苹果，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如同两颗黑宝石，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少女很美，很纯净，她们的身体，就像是一首优美的诗，诉说着青春的故事。
“姑姑，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聂小凡在犹豫的时候，安琪的声音响起
陈遥遥看了看她，“咱们刚上车没多久呢，大概还有两天才到！”
“啊！还要那么久啊！”安琪惊呼道。
聂小凡看了看表妹安琪道：“嘘，小声点！”
安琪点点头躺在卧铺上安静下来。
她灵气逼人的眼眸看着陈遥遥，“姑姑！你在想什么呢？”
陈遥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聂小凡和聂小新，低声道：“我在想，你们的身份证都是借的，这也就算了，可你的那两个表哥出来应该没跟家里说，不然小凡怎么会连随身衣都没带！”
安琪眨着大眼睛瞄了一眼聂小凡，“姑姑，上车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正常来讲，我表哥他们要出门，我肯定会提前知道，毕竟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婆婆跟舅妈舅父他们家里要有什么事情，都会打电话跟我讲的！”
陈遥遥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我现在有点后悔让他们跟着了！”
“是啊，我舅父舅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你！”
“唉！”
陈遥遥叹息一声后看了看聂小凡和聂小新，“小凡，小新，你们俩个出来应该没有跟家里讲好吧，到了那边马上打电话到村长家，找你爸爸妈妈报平安，记住了！”
聂小新看着陈遥遥的眼睛，他不禁有些心虚，“记住了！”
“哦！”
聂小凡聂小凡随意回应一句，便把头转向一旁。
突然，他感觉有双眼在盯着他。
嗯？，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对面床铺的少女慌忙移开目光。
女孩的双眸清澈灵动，鹅蛋脸如玉如雾，大巴卧铺车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而她的出现，恰似一道光，瞬间点亮了聂小凡的世界，她身着一袭黑色吊带睡裙，柔滑的丝绸面料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流畅的曲线，她慵懒地倚靠在卧铺上，修长笔直的美腿交替平放，一头如墨的长发肆意披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肩头，更添几分妩媚，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那灵动的眼神中，时而透露出一丝好奇，时而又带着几分俏皮，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只需轻轻一瞥，便能让人沉沦其中，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愉悦。
聂小凡心里为之一震，突然，少女修长纤细的手指缓缓聚拢脑后的秀发，动作优雅地绑成一个可爱的马尾，露出雪白挺直的天鹅颈。
她感受到聂小凡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由扭头看向聂小凡。
聂小凡小麦色的脸蛋瞬间通红，他连忙移开视线，眼神有些迷离。
“妈妈呀，这美人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吧，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聂小凡摸了摸发烫的脸，心虚的样子像被抓了现行的贼；此时，耳边传来陈勇的鼾声，他转过身子趴在卧铺上给了陈勇一巴掌。
陈勇睁开眼睛，擦了擦口水道：“咋了？”
“别睡了，起来聊聊天！”
“不行，我困！”
陈勇不耐烦道。
聂小凡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无奈地看着陈勇呼呼睡去。
对面的女孩扭头轻声道：“嗨，说话小声点好吗，别人要休息！”
她的唇娇嫩透红，灵气逼人的大眼给人不可亵渎的感觉。
聂小凡微微点头，目光在她修长的双腿上一扫而过，“好的，仙女姐姐！”
女孩闻言一愣，不过也没再说话，拉过薄被缓缓盖住身体。
过了很久，女孩发现聂小凡还看着她。
女孩目光流转，她也注视着聂小凡。
聂小凡顿时扭头，迅速屈腿做着卷腹运动，他慌乱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女孩微微一笑，拿出个熟鸡蛋，优雅的剥掉外壳，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壳装在塑料袋里，清澈灵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吃鸡蛋么？”
聂小凡没想到女孩还会主动和他说话，脸部滚烫道：“谢谢，不用！”
女孩轻声道：“哦！”
经过一天一夜，大巴车终于驶进东完汽车总站，此刻，车上的人将分道扬镳，却又不约而同朝这个城市深入，以后，可都不会再见，也可能成为同事或者朋友，又或者亲人。
聂小凡看着那个女孩，眼神有着一丝惋惜和迷离。
女孩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转头看着聂小凡，突然，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朝着女孩喊了喊，她连忙转身，小跑过去扎进妇女的怀里，背上的时尚小包如同天使的翅膀，只见二人嘟囔几句后消失在人海里。
聂小凡顿时感到失落，不过想着未来的路，心里渐渐充满了期待，他呼出一口气，转眼看着周围背着行李的行人，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眼神里都是希望的光芒，肩上沉重的行李宛如他们的梦想。
众人一路走出车站，他们驻足打量着这座城市，看着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突然，聂小凡大喊一声：“滨海莞邑，我们来了！”
聂小新迅速跳开，“靠，吓我一跳！”
陈勇揉了揉耳朵笑起来，“哈哈，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傻样！”
聂小凡翻了个白眼，“你懂个锤子！”
聂小新和陈勇对视一眼，同时大声喊道：“滨海莞邑，我们真的来了！”
聂小凡笑道：“两个傻逼！”
陈遥遥看着他们闹腾的样子，妩媚而灵动的双眸散发出一丝英气，“唉，你们小声点！”
安琪看着周遭的人，不由有些紧张，路人眼里的笑意仿佛在说着，“一群傻屌！”
三个大男孩看了看陈遥遥，立即收起嬉闹。
陈遥遥看着聂小凡和聂小新，皱眉道，“你们两个，赶紧找个地方打电话回家跟家里讲清楚！”
“好的，遵命！”
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