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惩罚
周围连忙让出一条路来，见着大厅里的时候，她又是一顿。
孟慈跪得笔直，孟佩闭着眼坐在主位上，就这般沉静着。
孟氏胆战心惊，现在可比不了夏天，这地上这般冰，若是再跪下去，孟慈的腿。
连忙跑到孟佩身边，哭泣道：“你这是要干嘛啊，孩子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这样罚啊，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跪下。”孟佩沉声道，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
死一般的沉默，孟氏吓得哭声戛然而止，愕然道：“老爷……”
“我让你跪下！”
孟氏一听，三魂七魄吓得都丢了一半，哪还敢耽搁，一把跪在了孟佩身边。
“跪在中间去。”孟佩淡淡道。
孟氏一愣，连忙起身走到孟慈身边跪下，靠近孟慈，她担忧地睨了眼她，小声道：“慈儿，你……”
却见孟慈一脸灰白，身子微微发着抖，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孟佩脸色跟着发白，刚才只顾着来看孟慈，忘了是为何被罚，那日孟慈同她说，她闯了大祸……
眼下便是大祸临头，孟氏低头不语，身子跟着微微颤抖起来，行刺当朝王爷，世子，若是罪名往重了去说，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的。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来人，掌嘴。”
孟佩猛然睁开了眼，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两眼空空。他今日在朝堂上答应要给一个交代，原本以为是哪几人联合，可现在看那跪着的女儿，心是越来越沉。
糊涂啊！
孟慈同孟氏又是一愣，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侍卫，对着两位点了点头，下一秒，啪啪啪的打脸声响起。大厅里一片寂静，而那啪啪的巴掌声显得十分刺耳，围着的小丫头小厮各方主管皆是瞪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慈更是瞪目，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对待，还来不及反应，巴掌声已然传来，脸上刺痛传来。
孟佩却是一动不动，任慎之让他给个交代，想来是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若是真深究起来……想到北燕皇那个眼神，现在都觉得后怕不已。
啪啪的巴掌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孟慈孟氏的脸高高耸起，孟佩才抬了抬手，让那几个人退下。
到底是女儿家，细皮嫩肉，哪经受得住这惩罚，嘴边甚至有抹嫣红留下，却愣是一句话没说，强撑着直起身子来。
孟氏多年来的教养让她没哭出声来，只是脸上早就是泪痕斑斑，“老，老爷！”
“知道错了吗？”孟佩冷哼一声，不顾孟氏的哀求。
孟慈身子又是一僵，抬头，“女儿不知。”
此话一出，孟氏愕然回头，一把拉住孟慈的手，摇头道：“孟慈！”
老爷今日可不是闹着玩的，孟慈仍然这般，怕是……
果然，孟佩挑了挑眉，紧紧抿着嘴，下颚紧紧绷住。
“女儿不知，却也认，那霍北，女儿也要定了。”孟慈声音有些颤抖，一字一句却说得十分坚定。
“要定了？”孟佩被气笑起来，怒目道：“我竟不知你是心系霍北，那为何还找人去刺杀他！为何蠢到跑去燕王府行刺！”
说罢觉得不够解气，直把那桌上的茶杯拿起奋力砸向孟慈。
茶杯应声而碎，终究是不忍心，再偏差点，就砸在孟慈身上了。虽说没有被砸到，孟氏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连忙爬过去抱住孟佩的腿，“老爷，老爷！孟慈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她还小不懂事，说她她会听的！”
“还小？我看她胆子倒是不小！”孟佩气得面色涨红，孟氏一愣，连忙回头，对着孟慈哭到：“快给父亲认错！说你知道错了！”
孟慈仍然挺着身子，“女儿只是不服，也不知那刺客为何会跑到了燕王府，女儿若是知道，定不会如此愚蠢！”
“你倒还有几分清醒，千错万错，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你可知今日朝堂上，燕王，兵部侍郎，辅国公齐齐发难，若是真要深究，我也是脱不开身的。刺杀当朝王爷，圣上的亲弟弟，孟慈，你能耐了！”
众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皆是倒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抹单薄的背影。
孟慈骄横可是北燕出了名的，只是那样的骄横是骄傲支撑着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孟慈是从来不屑的。
如今这般，一个二个吞了吞口水，却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你还想着婚约，还是想想如何脱身吧。”孟佩有些乏了，眼神里满是失望，对着孟慈摆了摆手。
“不！女儿要同霍北结婚！”孟慈娇喝一声，被罚跪也好，掌嘴也罢，她都认了，若是因此同霍北之间再无可能，那不行。
“你用什么给人家交代？还想着婚约的事，孟慈，你糊涂啊！”孟佩倒抽了口气，刚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重新冷咧起来，对着孟氏道：“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倒是个痴情种，哈哈，若是给不了我一个交代，等着完蛋吧。”
孟佩不是没想过办法，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会倾尽全力。
奈何对方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在如何也已经是无济于事。燕王回府的事并无大范围的宣扬。
今日一事，怕是已经在陛下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长叹一口气，“你自己去辅国公府，燕王府道歉了。”说罢，自顾自地起身离开，只剩下满堂的寂静，叹息声久久不能消散。
围观者的许是觉得尴尬，悄悄地一个二个离开。
没一会儿，大厅里只剩下孟氏和孟慈，孟氏断断续续的哭声仍然持续着。
她为何哭？她知道，从今日起，她的荣光将一去不再复返。
孟慈为何不起，她知道，自己同霍北之间，终是留下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简而言之，没能要她命，宁愿要了她的命。
皇宫
“孟佩的那个女儿倒是有点意思。”北燕皇正翻着折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