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利坚回来也有十来天了,实在感觉不怎么样,甚至连王府井都比不上。想着临走前小叶子说今年过年回来还是蛮开心的。回来的时候阿雅在美国机场就和我分开了,直接回了加拿大,说过年的时候跟小叶子一起回来。临走之前我对阿雅说:阿雅我给你找个男朋友吧,保证既温柔又特别帅。阿雅瞪了我一眼,抱了一下小叶子头也不回就走了。碰了一鼻子灰的我就这么默默地飞了回来。
傍晚的夕阳照例从办公室的小窗户上射进来,依然还是那么刺眼,令哥和老师依然还是那么沉默无趣,只不过不同的是,我也带了徒弟,手底下也有两个干活的人了。进门别说话,送你一把刻刀画直线。看着我徒弟经历着我经历的事情,虽然心里很开心,但是表面还是要装着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这一刻我才理解我那个时候的老师是什么样的心情。
年三十出了血,忍着痛在北京饭店定了一个大桌,小叶子家人在小年的时候我就给全接过来了,加上阿衰三口人,勇哥三口人,徐小凡一个,满打满算也快有二十个人了。这天早早地我就穿上了前几天刚买的一套西装,买了一束花就在机场等着了,开了两辆车,阿衰几个人也全都过来了,拖家带口,说儿子还没见过干妈,过来给干妈看看要见面礼。
人多热闹,聊着聊着天,飞机就到了,眼看着小叶子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不管徐小凡乐不乐意就把行李箱扔给了他,抱了一下小叶子把手里的花递给她,她闻了闻说:好香。
然后一个不属于阳间的声音传了过来:哼,就一把?我的呢?
阿雅也提着行李走了过来,不等说话也把行李丢给了徐小凡。小叶子把手里的花递给阿雅,阿雅闻了闻:真臭不要了。又还给了小叶子,小叶子笑了笑说:走吧,回家。我也附和:回家,都回家。
晚上过了十二点,我对小叶子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们去了第一次见面的天安门广场,以及第二次把我当做乞丐的天桥。我说:那个卖汤圆的还在。
阿雅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我想尝尝。
我赶紧过去买了两碗,小叶子饭量不大,而且刚吃了年夜饭没那么一会,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就全进了我的肚子。我对阿雅说:今年你毕业,刚好青藏铁路也要通了,到时候我们去西藏,去可可西里,去青藏高原......
还没等我说完,小叶子就打断了我:我...
欲言又止,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我支持你。
小叶子看了看我:暑假我可能回不来了,学校要聘请我当老师。
要几年?
不知道,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一辈子。
我沉默了许久:说,给我几天时间。
小叶子只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就走了,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回复她。
心情很不好,每天两个徒弟问我事我都不想理他们直接让他们去找师公,持续了两个月,酒吧传来了消息:阿珍和阿强要结婚了。没什么人,只有双方父母和我们几个朋友,仪式很简单就在酒吧举行了,阿珍的手捧花没有抛出来,直接给了我。
晚上我坐在沙发前面的地上,看着昏暗的橘黄色的灯光照在手捧花上,我拿出手机给小叶子发了一条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们分手吧。
......
很快青藏线通车的日子到了,2016年七月一日,我买了一张去拉萨的火车票,从上海出发经历48个小时的Z164次。我从西安上的车,没想到第一天通车的火车还是有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已经被挤的累到不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深夜了,问了一下列车长到哪了,列车长说:已经过了西宁了,过了西宁之后的景色是最美的,仔细看能看见西藏的守护神白色藏羚羊。
我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就把眼睛贴在玻璃上使劲往外面看,也不知道看到了啥就入了神,好一会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我以为是列车长就转过身:没有白色藏......
我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满眼笑意的有些胖胖的婴儿肥的姑娘站在旁边,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几厘米见方的人面雕像,捧着放到了窗户旁边的小桌子上。只听她说:你好,我叫叶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