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鹿小姐尚未婚配,平日里来的那位,算是她男朋友,是查家的三公子查闵,听说对她很是深情,是个大学老师。
鹿小姐也不是什么鹿家大小姐,在云南压根没有一户姓鹿的大姓,平时出手阔绰,也不过是仗着查闵宠爱她,几乎要多少就给多少。
听到这儿荀兮辞笑起来:“一个大学老师能有几文钱?”
拂芝闻言也笑了起来:“这儿的查家啊,是闽南查家,家大业大的哪儿愁这点钱啊?”
荀兮辞也不认识什么闽南查家,便也就只是听着。
这鹿小姐拿了钱也不干好事儿,得了查闵不在,就捧戏子包场子,就差逛窑子了。
偏偏查闵为博红颜一笑,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还亲自陪她登台唱戏。虽说这两年戏子也不得从前轻贱,可终究是下九流的。
“让他一个大学老师来涂脂抹粉,倒也是……别致。”荀兮辞微眯着眼笑道。
好在那鹿小姐多少有些分寸,每次查闵来看她,她便把她养的那一众金丝雀放出笼去,与查闵好生温存一番。
一定是为了下次好再要几百块来!
拂芝固执地认为。
“嗐……兴许这就是爱情吧!”拂芝面上露出几分羡艳,可看起来十分随心。
“噗……爱情……”荀兮辞一下子笑出了声,“我是没那好运,见不得我自己的爱情。”
语气里没什么遗憾,反倒有几分讽刺。
拂芝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揉了一下荀兮辞的头:“你啊!”
荀兮辞垂下眼眸,透过窗户纸,外面自有外面的雕栏玉砌。
文林街的戏园子里谈不得爱情,灰蒙蒙的一阵尘烟,又把所谓的烂漫打上枷锁。
——
上流社会的爱情求不得真假,这不,没几日,鹿小姐又来听戏了。那位查先生也陪着来了,恰巧荀兮辞和尚易烟上新戏,鹿小姐看起来颇为欢喜。
台上唱着娉娉袅袅《人面桃花》,台下宾客正是才子佳人时。
下了戏,鹿小姐又同先前一般请荀兮辞出来说戏,荀兮辞那儿方有一折未唱,便打发尚易烟去了。
虽说尚易烟和荀兮辞常搭戏,可尚易烟对鹿苌楚却实在没什么了解,鹿苌楚几乎每次都只拉着荀兮辞去讲戏,常把尚易烟落下。
说尚易烟心眼小也罢,心思多也好,反正总是被师姐丢在后台的尚易烟,不免对鹿苌楚有些膈应。
尚易烟不情不愿地走去鹿苌楚面前行了个礼,鹿苌楚乐道:“哟,小弟弟今天不睨我了?”
尚易烟心头一惊,他自知对鹿小姐有几分不满,却少有显在脸上,偏偏这鹿苌楚就看得出来。
“鹿小姐说笑了,我不过区区一个唱戏的,怎么敢睨您呐?”
鹿苌楚乐呵呵道:“哟,看不出你胆子还挺小,那怎么敢对你师姐心生不轨啊?”
“……啊?”尚易烟愣了。
尚易烟瞬间涨红了脸:“什么心生不轨?我以后一定会娶师姐的,她知道的!”
鹿苌楚似笑非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