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晚翩然降临啦,夜晚翩然降临啦。
黄昏像一道星光般溜走,它长长的尾巴伸向远方,漫天的彩云搅乱了天幕。
巨大无匹的太阳沉下海,星星三五成群爬上夜空,一个挨着一个眨着眼睛,窃窃私语着秘闻。
它们不断长大,盼望着燃烧殆尽,掉进世界的另一端。
娜娜多不再跳上跳下数星星,坐在屋顶上仰望月亮。
在这样一个太阳即将消失的时刻,加百列正急匆匆地往马上爬,马背太高,他好不容易爬上去。
他戴着一个巨大的帽子,帽子上插满了从山下温室里摘的棕玫瑰花,装饰着两个小番茄,这是现在的流行款,帽子重,中午也没吃饱,加百列一勒缰绳,马在星空下飞奔,像香气扑鼻的八角盒中旋转的剪影。
马喘着粗气,拔腿狂奔,来到一座小山前,累得趴下了。
“你看看你,又高又壮,唉,跑都跑不远,真没用呀。”加百列嘟囔着从打呼噜的马身上抬起另一条腿。
突然听到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像星星沙互相撞击,“来不及了,彩色皇后在等我,我这还有没用完的优惠券,赶紧找!红方块!红方块!喵。”
獭獭林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细若游丝。
无数次路过都没有走进去看看,加百列腿抖了一下,站稳了。
他在蓝色的浓雾中伸出双手摸索着,似乎有什么生物正慢吞吞地朝这边移动。
阿!触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hello!”加百列吹着口哨冲它打个招呼。“小东西你到什么地方去啊?'
透明的生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三只小眼睛藐视着加百列,说:“买东西。到高贵的端庄的美丽的彩色皇后那去买点红方块。”
它长得不高,耳朵尖尖的,翅膀亮晶晶的,加百列一眼就认出它来啦。
2
嚯嚯,是精灵!
可是加百列觉得略有好奇,他摸摸精灵的脑袋不由问道:“是精灵呀!你买红方块干什么呢?“
精灵摇摇小手指回答说:“这还用问吗?当然要买红方块了,因为三个月后是红方块之夜啊,多么欢快呀喵。一年一度呀喵。”
“红方块之夜?“
“是的。三个月后是我们深山的精灵们集中到一起,燃烧红方块品尝粗卡的日子。汝等这些愚蠢的人类不是也常常这么做吗,我曾听闻维也尼‘约翰·施特劳斯之夜'、贝多夫‘月光奏鸣曲之夜什么的,还有什么康杜克森“围着火炉之夜”,喵,说来话长,无非是大家一起坐在树精旁边,互相烤烤火,吃吃粗卡什么样的。好了,不能再跟你啰嗦了,我快要迟到了。喵。”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加百列从鞋里倒出一粒小石子,摸不着头脑。
这时,小精灵朝加百列的帽子看了一眼,说:“这帽子真不错。”
“啊,这是我自己摘的花,今天我养护的温室里太美了,你真该去看看。哈哈,我的创意不错吧。”加百列沾沾自喜道。
“哈”那只小精灵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地说:“唔...能不能送给我?“它又说:“是这么一回事。我才想起来,我忘记给女朋友带礼物了……”
加百列笑着点点头。他想,这顶帽子这么重,不适合自己,就送给他吧。
小精灵说:“要是送给我帽子,不嫌弃的话,带你参加三个月之后的聚会。”
“哦?”加百列来劲了。他问:“聚会在什么地方?“
小精灵一下子打开翅膀,飞向半空,绕着加百列说:“今年的‘红方块之夜”轮到在我表哥家举行了,我表哥家就在彭吉湖的边上。从悬崖边上一直走,不就是三叶谷,边上不是有一片冬青树林吗,里面有条铺满落叶的栈道,一直走,就是我表哥家。是一座蘑菇房子,不大好找。
这样吧,2018.6.1那天我在天上放闪光弹。”
哈哈哈,加百列又笑着点了点头,把帽子摘下扣在小精灵的头上。
“届时敝人一定赴约前往。再带点蜂蜜吧,你说是黄蜂蜜好,还是红蜂蜜好,要不带点白露蜂蜜?“
听加百列这么一说,精灵在空中翻了一个圈:“白露蜂蜜好!喵喵喵喵喵……“
说完,精灵就急忙地朝着巨大的月亮飞走了,消失在寂静中。
2018.7.1
糖果店中,加百列对梅说:“我马上要出去一次。精灵邀请我参加它们的聚会,叫红方块之夜。哈哈哈哈哈。”
梅嘿咻一笑,双手合十,一脸羡慕地说:“多好啊.....”
加百列和梅在半山腰上开了一家名为“獭獭糖果屋”的糖果店,已经七八年了,与獭獭林的生物亲密无间。
浣熊曾经邀请他们到小溪边,品尝过刚扎到手的生鱼片,叮嘱说“生鱼片新鲜的好吃”。梅也曾请狐猛一家吃过腌制的腊肠。“路上小心点,带点礼物回来啊,没有礼物也不要紧。”
梅帮他系上了斗篷。加百列从蜂蜜坛子里盛了满满一罐白露蜂蜜,密封后捧在怀里,兴奋地出了门。
凭着火炬的一点微光,加百列在漆黑的河里摇着木桨来到了獭獭林后面的深山。沿着小径,走上索道,这条索道是加百列和梅亲自修理的,果然就找到了方才精灵所说的那个悬崖。
在幽暗的夜色下,这条透明的通道仿佛无边无际,像钻石一般闪闪发光,它并不是一条人走的路,而是精灵的路!
它又长又亮堂,飞舞在黑夜之中,像极了一条带你去远方的飞毯。
加百列什么也不想,纵身一跃跳出索道,哇……
他感觉自己的身躯轻盈的飞翔在夜空中!穿过空气的感觉多么美妙阿!
他飞过无数山峦,勇敢的伸出手,自己仿佛化为了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呼呼的夜风中左右摇摆。
3
加百列一只手挡在额前,一片漆黑中,远处隐约有蓝色光芒冲天飞舞,传来叮叮当当的鸣响。
三叶谷快要到啦!
他的双脚轻飘飘的落地了,眼前确实是一片巨大的冬青树林。
“没错,就是这里了。”加百列走上栈道,抖抖兔毛斗篷,松了口气。
脚下铺满了厚厚的冬青叶,软软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蓝色光芒越来越强烈,冬天夜风凉嗖嗖的,把加百列的手吹进了茸毛口袋。
看见了!看见了巨大的斑点蘑菇建筑物,它像一柄超大遮阳伞弯着腰隐藏在高大的冬青树林里。
“来了来了!“蘑菇里传来一片精灵的欢腾声,腔调古里古怪的。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张年迈的皱纹脸探了出来。
“我是胡塔,胡卡的表哥。欢迎呀年轻人,快些进来吧。喵。”
胡塔家的天花板悬挂着数颗小小的红宝石,它照亮了屋子。
正中央,是一个冒着彩色烟圈的香炉,炉子里赤红的火苗熊熊燃烧,一阵阵温暖的气流不时从炉子往外冒。
数不胜数的小精灵们扑腾着翅膀,在屋内打打闹闹,飞来飞去。
胡塔和胡卡请加百列和小精灵们坐到坐毯上,胡卡兴奋地在空中转圈圈,期待地说着:“你来的正好,红方块(柴火)已经准备好了,你的白露蜂蜜也打开给大伙尝尝吧。喵。”
加百列恭敬地伸出手,打开了盖子:“是呀,这是梅亲手制作的白露蜂蜜。”
加百列本想吹嘘一下梅的泡制方法有何不同,胡卡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把罐子抱了过去,它戴着美丽的大帽子,搂着罐子,又唱又跳起来,“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胡塔一边载歌载舞,宝石一颗一颗被点亮了,胡卡把摘下的宝石镶嵌在一座旋转灯罩上,按下什么按钮,顿时天花板上,整个屋子上出现了美轮美奂的宇宙图案,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位光华四射的胖仙女在满屋子的星斗之间穿梭,忽大忽小,憨态可掬,不一会她的孔雀裙掠过精灵们的脑袋,引起一番尖叫。
它们纷纷纵身飞起,却扑了个空!
“哇塞,真是太美了!请问这是什么灯阿?”加百列赞叹起来。
胡卡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请你安静一点。我是为了进行一个重要的仪式,才把旋转灯打开的。”说完,胡卡走到了屋中央的香炉边,拿着一个奇怪的喇叭,大声喊了起来:
“黝黑黝黑黝黑,召唤尊敬的树精婆婆前来嘿,欢迎您大驾光临勒!”
彩色的香炉中烟雾翻腾,越燃越烈,冒出滚滚温柔的香气。
胡塔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做出噤声的手势,空气中突然安静了。
在那一瞬,整个蘑菇建筑发生剧烈的左右摇晃,毫发无损的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拉到地底深处。
“呵呵呵呵呵,好久不见呀,精灵们。”一个苍老而温柔的声音包围了整个蘑菇,小精灵们闻声沸腾了。
“你不用害怕,现在我们在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离地面很远很远。”胡卡捋着花白的胡须,拍拍加百列的肩。
树精婆婆伸出一根繁茂的树须轻轻扣门,门被胡塔打开了。
树须的末端绽放出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花,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胡塔又插了一朵玫瑰在帽子上。
“红方块之夜”正式开始了。
小精灵们围坐在圆形的毯子上,最边上是加百列,他右边是胡塔,左边是胡卡。
胡塔咋咋呼呼嚷嚷了起来,“今晚有好吃的白露蜂蜜呀。喵。”
“额?'加百列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口大锅,锅里冒着热腾腾的紫烟。连坐在旁边的胡卡的脸都变得雾蒙蒙的。
胡塔激动起来,“加百列,分粗卡了!喵。”
说着胡塔拿着一只碗飞了回来,得意的对加百列悄声说,“热乎乎的,喵。你知道吗加百列人类,粗卡可是不一般的食物呦!分量特别足。瞧你盯着粗卡看,心会变得暖乎乎的,吃一口粗卡所有悲伤的事和忧愁的事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粗卡是多么美味和神奇的食物阿,正因如此,我们才燃烧红方块来烹饪粗卡的阿。喵。”
“是呀是呀。是呀是呀是呀。”对面的小精灵纷纷嚷嚷着。
“去年,我的孩子生病死了,我悲伤得以泪洗面,躲在树洞里难过。后来邻居们来敲门,说看见一只巨大的火烈鸟停在树洞口。它全身像火焰在燃烧,非常美丽,又大又凶猛,从南方特地飞来答谢我儿子的救命之恩。那是我死去的孩子的朋友,它一直盘旋不去,叫我别再悲伤了。”精灵妈妈哽咽说着。
“呵呵呵,谢谢你。”我对它说着。
“临走前它送给我儿子一根美丽的尾羽当做纪念。
火烈鸟嗖的一声飞上天,那是个迁徙的季节呀,飞去了。我就振作起来。”
大锅张开嘴,龇着牙哇哩哇啦的哼着不知名的腔调,把加百列吓了一大跳。
它伸手掏出一碗粗卡撂进自己的嘴里,不停的说,“还真是极致的美味,不然今天没有优惠券我才不来。”
加百列颤抖着......
锅里竟腾起出一只巨型火烈鸟凌空的幻彩,羽翼丰满,振翅而起,在天际擦起一阵雷电般的火云,穿透屋内的宝石墙壁向远山的雪顶深处飞去。
苍茫的雪海里笃定地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和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焰,一瞬间他渺小的看不见大地的广袤无垠,又高大的像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勇士。
胡塔在粗卡上淋了白露蜂蜜,大口的吃起来。
“阿...”加百列感动了,怔着望着碗里的粗卡。“这不是普通的拉面吗?”
正在这时,胡卡指着大锅低声说:“看到紫色的向日葵吗?“
加百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会说话的锅....天呀,锅里竟然开满了紫色的向日葵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朵接着一朵拥挤的向外不停蔓延……
舒展的花瓣上露珠还晃动着脑袋,这是一副盛情而美丽、永远向着太阳微笑的面容,仿佛下一秒钟要被风吹走,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
就这样看着它们,会听到潺潺泉水在石谷间流淌的撞击声,听见河岸边野鹈鹕的叫声,甚至还会闻到淡淡的青草味道。
加百列仿佛整个人淹没于紫色的向日葵花海,“美妙呀,心情真是好极了。”他一把躺下,沉醉的说着,摘下一朵开始互相问候。
“是吗?我一看见花,心中就充满了快乐。喵。”胡塔慢悠悠说。
一个颇为英俊的精灵飞起,踩着小碎步说着,“我一看到紫色的东西,就想起了翩翩起舞的,紫色的蝴蝶。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真是无法形容的,世界上多么美丽的东西不及第一次的相遇哇。喵。”
“我也是。喵。”对面的胡塔摸了摸帽子说。
“我也想起了蝴蝶。喵。”胡卡放下了筷子。
说完,三只精灵都望着簇拥自己的花,不一会便被茫茫的紫色遮住了,不见踪影。
“你在哪里?喵?”
“我在这儿!胡塔!”
“咯咯咯咯咯咯......我是鬼,要来抓你们啦,喵。哈哈哈,怕了吧!喵。”
树精婆婆在屋外呵呵呵偷笑,她发笑那一瞬树冠盛开出无数鲜艳无比的红玫瑰。
这时花瓣纷纷顽皮的落下,化为绚丽的蝴蝶,如雨一般成群结对在风里起舞。
蝴蝶们时而旋转,时而奋飞,时而在空中摆出各式各样的阵容,变幻无穷,似无尽黑暗中的一丛萤星溜溜穿过天幕,更像太阳下山时的雁群忙碌却不失风度地掠过夕阳的尾巴。
所有的精灵们一个接着一个,手拉着手,加百列排在最后面,它们在风里摆出锁链一般的亮晶晶的梯子,不断旋转飞舞,像是通往天塔的一列慷慨的队伍。
“啊......””加百列人呆住了,目不暇接地凝望着那口锅,它在地上对自己嗤笑着招手呢!
“飞吧飞吧,冬天黎明时,看那第一抹晨曦洒在雪白的山岗上,出去推倒雪人,更是快活极了!喵。”
“哈哈哈哈,喵。上次,我飞到獭獭林最高的树上,树顶上还跟了一群蚊子哪。喵。”
不知不觉,锅等了半天。
他伸手将自己堆出的巨大雪人推倒,雪人鼻子上插的胡萝卜掉了下去,被贪嘴的锅捡起一截一截吃个精光,引起满堂哄笑。
“那是夏天的事情,想想那时的天气真是温暖耶。我们施法在彭吉湖边上冻了一圈,坐在冰面唱歌游戏,整个人凉嗖嗖的,夏天是多么的炎热呀,一点不像是夏天了。喵。”
“哈哈哈哈哈哈……喵。”
“……”
“胡拉的歌声最好听了,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呢?喵?“
“像铃铛发出的声音。许许多多的大小不同的铃铛,接连不断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胡拉的声音太好听了,最近我得到了演唱会的优惠券喵。”
咦?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锅里真的传出胡拉的歌声。“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像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初春花瓣一片一片打开的声音,像圆圆的饼干被分开一部分断裂的声音。
“真好听哇。喵。”胡塔说。
所有的精灵们也齐声感叹:“真好听。喵。”
接着胡卡又讲了起来:“三个月前一个下雪天,像今天一样;我正病的不轻,没想到胡塔跟伙伴们特地赶来给我送红方块,今晚才能如期举行。我打开门,雪花往屋里蹿,我的表弟冷的发抖站在那,真是叫人感动我亲爱的老表。喵。”
所有的精灵们连连鼓掌。
锅里飞出一阵糖霜的飓风,将胡塔卷起,胡塔晕头转向的转了好不一会才下来。
精灵们把小手指戳进飓风,一舔味道甜甜的,像陶罐里的白砂糖。
“在傍晚的彭吉湖里游泳,甭提有多爽,湖水又清澈又干净,好多好多鱼聚集在铜钱草下面乘凉,一点也不怕生。”
“是呀是呀…”精灵们一起兴高采烈的转着大大的圆圈,跳着左三圈右三圈的舞蹈。
这时,定睛一瞅,源源不断的彭吉湖水受一股力量吸引,从锅里漫到脚下,小鱼纷纷游了出来,大伙徜徉在水里看着鱼儿们奋力游的老远,一条却抓不住。
“外头下雪了!喵。”一个精灵尖声叫道。
5
胡卡站了起来,朝窗户一瞅,窗外一片雪花飞舞的世界。
“这是第一场雪啊!“胡塔说着又给自己盛了半碗粗卡。
而加百列这时的心已被撼动了。
隐隐约约的夜云之下,月光像水一般流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宣泄出生生不息的温柔。
黑暗中的雪山白雪皑皑,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微光。彭吉湖,冬青树林,雪山,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静谧,不可言喻的无撼....
“粗卡那么美味!”胡塔不由自主说。
加百列翻起眼睛瞅了一眼,锅已经空了,白露蜂蜜居然一滴不剩了。
“你可真能吃。“
树精婆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似在揭晓一个使人长吁短叹的秘密,“今年的红方块之夜要谢谢你们让我听了这么多有趣的事,呵呵呵呵呵,现在带你们出去转一圈了,一个个都抓紧我哟。”
“好欧好欧,喵……”精灵们爆发出一片星星沙般的喧腾,兴奋极了。
大伙都紧紧抱着数须,树精婆婆摇身一晃准备飞向天空,冲天解地的力量从地底深处爆发!
只见黑暗中亮晶晶的精灵们像无数发光的星子围绕在树精偌大的根须之间,向无边的夜色缓缓逼近!
纷纷扬扬的雪花像一朵朵洁白的羽毛随风起舞,划过天际。
幽静的黑暗中,一切都那么纯粹,娜娜多看向无尽的夜空,分不清究竟哪颗是星星,哪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