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雷心里一沉,暗想道:“这家伙果然江湖经验极其丰富,不服不行,我就算继续装傻,恐怕也瞒不过他了,倒不如坦荡一点,免得被人看不起。”
想到这里,他收起戏谑的神态,双手一抱拳,郑重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名门正派,自小练习劈空掌,我师父是在八卦门学的艺。”
单彪道:“既然你是八卦门的传人,用你的劈空掌跟我过招就是了,干嘛要冒充臭名远扬的黑阴爪?”
宋小雷脸一红,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想靠黑阴爪的名声浑水摸鱼,溜之大吉,只好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想领教一下劈空掌,那我就成全你好了,不过咱们先说好,如果你败在我手上,可不能再拦我。”
单彪笑道:“量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造诣?动手吧。”
话音刚落,两人都摆开了架势。
宋小雷练了快二十年的劈空掌,招式驾轻就熟,一上来就招招进攻。他知道单彪不简单,便想一鼓作气,赢他个一招半式,后边再说话就有底气了。
谁知道单彪虽然嘴上看不起宋小雷,心里却一点没轻敌,从刚才宋小雷那两招冒充的黑阴爪上,他已经看出宋小雷的功夫相当扎实,在这个年龄段的人中,可以说是佼佼者了。
只是,姜还是老的辣,单彪开始闯荡江湖的时候,宋小雷都还没出生,无论是经验还是功力,两人都不可同日而语。倘若单彪大意,或许宋小雷还能沾些便宜,可是经历了几十年的腥风血雨,单彪已经练出了极佳的心理素质,心里稳,手脚更稳。
宋小雷频频进攻,单彪却只防守,很快宋小雷的额头就冒了汗,单彪却依旧从容。
宋小雷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气急败坏道:“不打了,你光会防守,不会进攻,这架怎么打?不打了,不打了。”
单彪笑道:“我只是怕伤了你罢了。看你小小年纪,能有这副身手,着实不易,不如你把话讲明,为何夜闯方府?倘若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了,也就算了,咱们交个朋友,我代你向方大人求情,如何?”
宋小雷冷笑道:“向那个狗官求情?我倒宁可你一掌拍死我!”
单彪瞪起眼睛,道:“你最好嘴里放尊重些,方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容你这小孩子侮辱。”
宋小雷道:“我叫他一声狗官,你就不爱听了?如果我说你是这狗官的狗腿子,你是不是该恼羞成怒了?他杀了赵大人一家八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堵得住我的嘴,能堵得住全清河城老百姓的嘴吗?”
单彪正要发怒,突然听宋小雷提起赵大人,不禁心头一震。
谁都知道赵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百姓着想,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单彪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他还知道,方大人斩杀赵大人一家,必然是蓄意谋害,公报私仇。单彪及其手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作为方大人的看家护卫,不好随便议论罢了。
如今宋小雷提起这事,单彪心里便有些发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周围的手下人也都默默低下头,不敢拿正眼看宋小雷。
宋小雷一看这些人的反应,就已经明白,他们虽然在方大人的府里当差,却并不是什么奸恶之徒。想到这里,便高声问道:“这样的狗官,你们还给他当差,不是助纣为虐吗?对得起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吗?”
宋小雷这一问可谓掷地有声,在院子里回响不绝,顿时四周一片默然。
正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刀剑之声。
单彪一惊,道:“是方大人卧房的方向,调虎离山?原来你还有同伙!”
宋小雷道:“就是赵大人的女儿,唯一的一条漏网之鱼。”
单彪率领众手下,一齐往刀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宋小雷也跟在其后。
到了方大人卧房门口,众人果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和方大人动手。那黑衣人手拿一把青锋剑,剑法轻灵,身法迅捷,武功相当不错。
原来赵婉儿趁着宋小雷吸引了护卫们的注意力,跃上屋顶,四处巡视。方大人听到外面来了刺客,便拎了一把刀,走出门来。赵婉儿见到,从屋顶一跃而下,便跟方大人打在了一起。
起初,赵婉儿以为凭借青锋剑和绝妙的八仙剑法可以一举击杀狗官,没想到打了几十个回合,竟然找不到对方的丝毫破绽。
赵婉儿用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方大人用的却是一把普通的钢刀。
赵婉儿每次想跟他硬碰硬,用剑把刀斩断,方大人都能立马换招,侧过刀刃,横压剑身,用粘字诀把剑粘住。赵婉儿想要撤剑逃走,方大人却又立刻出刀进攻,让她不得不防,无法离开一步。
两人拆了一百多招,赵婉儿累得气喘吁吁,招式已然有些凌乱;方大人却呼吸平稳,钢刀上下翻飞,游刃有余。
赵婉儿知道这狗官武功高,却没想到这么高,今天不仅无法报仇,自己的性命恐怕也要搭在这里。
死倒不怕,毕竟有一家八口在黄泉路上等着,只是不能报仇,让赵婉儿心有不甘。
她咬了咬牙,拼着让方大人砍一刀,突然反手握剑,一甩手,把青锋剑向宋小雷的方向掷来。
宋小雷正和护卫们站在一起围观,纠结着自己手里没有兵器,不知该如何帮忙。突然见赵婉儿把青锋剑掷了过来,忙走上前去接剑,心中暗想:“难道她想让我用青锋剑帮她对付狗官?可是我不懂剑法呀,她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她自己没了剑,还怎么打?她不是最擅长八仙剑法吗?”
宋小雷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青锋剑已经落到手里,只听赵婉儿喊道:“宋小雷,把剑带走,想办法救我!”
再看时,赵婉儿已经被方大人擒住了。原来方大人刀法纯熟,收放自如,见赵婉儿掷走宝剑,便立即收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绳子,把赵婉儿的身子紧紧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