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乌克兰 短篇

重生之岁岁红

第二章 红楼遇美人

重生之岁岁红 楚些suo 3467 2020-08-27 10:23:53

  “看,那里,那就是你父母的坟茔。”老人指着一处山头,告诉宿筠。

  宿筠踩着草鞋,跟着老人走到了墓碑前。

  墓碑上写着:宿止行挽玉夫妇之墓。

  老人在碑前倒了两杯酒。

  “其实本不该带你来的,如果你要彻底与过去斩断瓜葛,就不应该来。但如果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我死了以后,就没人知道这是你父母了。三年前你的最后一程,就是这座山下,那个时候,大概你也想来看一眼。我想,你还是应该见一见他们,权当与过去告个别。”

  宿筠也倒了两杯酒,浇入地下。

  那就告个别吧。

  一为永别,二为区别。

  走的时候,宿筠抚了抚墓碑上的名字。似乎有一点记忆浮现心头,她曾经在某个白雪覆盖的山头,也抚过一座墓碑,只是那座墓碑之上,没有一个字。

  她也曾经见过这个老人,这个自始自终,都不曾告知过他名姓的老人,就在那座墓碑前。

  三日后,这座墓碑旁又多了一座新碑,上面是一行略显潇洒的字迹:维摩宗宗主之墓。

  老人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永远离开了人世。他还是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姓,于是宿筠在墓碑上写下了那一行字,纪念他这个不为人知的最后一个维摩宗宗主。

  在整理老人的遗物时,宿筠翻出了一本残缺的古籍,终于从残留的只言片语里找到一些关于维摩宗的历史。

  维摩宗创立于150多年前,宗门设在哀牢山上,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那个铁盒子,他们叫它:天机盒。维摩宗人数最多的时候,不超过一百人,但他们仍传了好几代,从未离开过哀牢山,一直守护着那个不知装着什么秘密的天机盒,等待它的主人取回。

  遗憾的是,宿筠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盒子主人的线索。

  老人的遗物不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没上锁的藤箱。藤箱上是一份未封缄的信,写了“小萍”两字。

  大概就是给那位蓝若萍的信。

  宿筠没打算亲自把东西送到蓝若萍手上,但她等了一个多月,没等来蓝若萍,也没等来盒子的主人。

  她决定下山一趟。

  临走时她想起老人说过要遮住额头的话,便直接从衣袖上撕下一片巴掌宽的布条,缚在额上,权当抹额。最后又戴了一顶竹笠,背上藤箱,便下山了。

  虽然她在床上躺了三年,身体僵硬,但经过蓝若萍的那一手不知何名的治疗之法,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除了不能使用魔气,身手功法和内息都能运用自如,毫无滞涩之感。

  因此这曲曲折折的山路,她走得如履平地,一个时辰便到了万里之外的白佤城下。

  果真如蓝若萍所说的那样,“一品红”这个名字在白佤城中非常知名,随便打听一下就得到了很多信息。

  一品红原来是个烟柳之地,是白佤城人人提到都会眼红的所在。有人为其繁华靡丽而眼红,有人为其美色撩人而眼红。

  站在一品红门前的时候,宿筠才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有多格格不入。

  虽然是白昼,这里关门闭户,但看这层楼飞檐,雕梁画栋,朱门金瓦,默然矗立的景象,不难想象其在夜色之中是如何的纸醉金迷。

  而宿筠一身粗缯草履,戴竹笠负藤箱,像个远道而来的,乞丐。

  理所当然的,她被一品红的门子赶走了,只来得及望了一眼那辉煌的大门。

  宿筠无奈,不得不拿出写有“小萍”两字的信札,晃了晃,冷声说道:“我找蓝若萍。”

  看门人一下慌了神,那信封上的确有个萍字,一品红的大老板的确叫蓝若萍。

  宿筠的衣衫较为宽大,竹笠也遮去了半张脸,她身形虽然清瘦,但也修长,露在外面的一头长发也只是随意系着,因此一时倒难以分辨出是男是女。

  那门子好奇地看一眼这个直呼大老板名字的年轻人,匆匆去禀报了。

  不多时,朱门缓缓开启,宿筠终于得以踏入其中。

  “哎哟哟!我就知道是你!”蓝若萍的声音一如既往,但这回她的面容倒与上回见面时大不相同——她身上只随意裹了一件绛红衣衫,披头散发,眉眼素净,没了上回的秾丽妆容,她眼角显出细小的皱纹和疲倦之色。虽是半老徐娘,倒是风韵不减。

  “你怎地这时候来?把老娘都吵醒了。”蓝若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话,“还有什么东西?老头子不止叫你带一封信吧?”

  “还有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宿筠把藤箱递给蓝若萍,道,“你自己看吧。”

  “来,把箱子放我屋去。”蓝若萍指使身后的侍女,“小心着点!”

  说完她转头对宿筠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宿筠也没问什么,跟着她上了楼梯。

  倒是蓝若萍,一边上楼一边拿眼睛睨宿筠,嘴里念叨道:“你看你,哪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这破衣服,这破斗笠,大街上的乞丐都比你还讲究!简直跟那老头子一模一样!”

  “他死了。”宿筠忽然停下脚步,在她身后开口道。

  一时间像沸水突然被冰冻一样,所有声音都静默了。

  蓝若萍骤然停下,声音也低了下来:“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宿筠说道。

  “这么早啊。”蓝若萍仿佛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上楼。

  一直到四楼,她在一个写着“兰”字的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蓝姑。”像一截烧焦的枯木被突然踩碎,发出的破裂声。

  宿筠微微探头,看清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个作男子打扮的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

  “独兰呢?起了吗?”蓝若萍看都没看那小姑娘一眼,径自进了屋内,喊道,“独兰,快起来!有个任务交给你!”

  “又来了什么特别的客人吗?”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俄顷,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宿筠微微怔住,她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人——白衣似水,勾勒出一段玲珑腰身,肌肤如雪,秀发如墨,眉眼清透,似水波盈盈,就连那流连唇角的浅浅笑意,也似一弧晃漾的水痕,诱人前去拨弄。

  仿佛只要一低头一伸手,就能融进那温柔动人的水波中,缠绵悱恻,不知生死。

  是真正的不知生死。

  宿筠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有一种直觉,这种看似毫无破绽的美丽,最能杀人于无形。

  “来,给她拾掇拾掇。”蓝若萍一把扯过宿筠,揭开她头上的竹笠,对独兰道,“不用花什么心思,收拾出个人样来就行了。收拾好了也不用叫我,找个人带她去城里逛逛。交给你了。”

  “知道了,蓝姑。”

  蓝姑说不必用心打扮,意思就是这不是楼里的姑娘,要找人带她出去逛,就是说要照顾好她。独兰在一品红待了许多年,蓝姑的这一点言外之意自然听得出来。

  送走了蓝若萍,她喊了刚刚开门的那个小姑娘:“招玉,让人送点热水上来。”

  继而才转头面向宿筠,撩了撩鬓边的头发,宿筠看见她右边鬓角印着一抹水波似的银色花纹。

  “姑娘随便坐吧!”独兰柔声说道。

  “多谢。”宿筠道了谢,在圆桌旁坐下。

  “姑娘叫什么名字?”独兰倒了一杯茶。

  “竹……猗,我叫竹猗。”仿佛本能一般,宿筠的口中吐出了这个名字,在不可信任的人面前,她下意识地觉得,应该隐瞒自己的真名。恍惚间,又有一点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她好像也曾用过这个名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独兰道,“很美的名字,也很适合你。”

  “哪里适合?”这一点宿筠倒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吗?”独兰微笑道,“你身上有一种绿竹的气质,匀称柔美之姿,清逸潇洒之态,虽粗缯大布亦不掩其质。”

  “是吗?”宿筠倒不觉得如此,淡然道,“独兰姑娘谬赞了。”

  独兰微微一笑,亦不再说什么。两人默然对坐,各自饮茶。

  不久热水送来了,宿筠被叫去沐浴。沐浴之后被独兰按坐在梳妆镜前,颇认真地替她挑选衣裳,梳妆打扮。

  独兰看见宿筠额头上的红色莲花,也没问什么,姿态如常,仿佛再大的事也不足以令她大惊小怪。

  也是,混迹欢场的人,自然更懂得察言观色,为人处世,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们心里都有一杆秤。

  倒是宿筠,对独兰鬓角的那抹水波纹有些猜测,她想起了老宗主提过的妖纹。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来独兰的这句话,宿筠才得以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发髻斜挽,珠钗摇晃,唇上丹红一点,颊边彤霞淡淡,杏眼含光,眉如远山。额上的莲花刚好被水绿色的抹额遮住,抹额正中是三片银线绣出的竹叶,叶尖上垂下一滴琉璃水珠,正好挂在两眉之间。耳朵上的坠子是一片竹叶状的玉石,身上的衣衫也是水绿色,垂坠服帖,稍微动作时,衣袂流转,宛如一泓水光,又似一片月色。

  “真漂亮!”独兰由衷赞道。

  “漂亮也是独兰姑娘的功劳。”宿筠道。

  “哪里,是竹猗姑娘生得好。”独兰说完把招玉唤到身前,对宿筠道,“这是我的侍女,名叫招玉,让她带你去街上逛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管买,不必拘束。”

  竹猗道了谢,便随着招玉下楼。走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旧衣服带走了,说是拿去扔了,其实是因为那个天机盒还在她换下来的衣服里。

  招玉问宿筠想去哪里,但她对白佤城不熟悉,就说随便走走。于是招玉便带着她沿着长街慢走。

  这里的确很热闹,街边茶楼酒肆,鳞次栉比,行人往来不绝,语声喧沸。走出了好远,招玉在一家铺子买了两碗冰糕,让宿筠坐下来吃。

  冰糕一碗只有三四块,色如豆腐,鸽蛋大小,上面裹着一层冰渣,一口下去,冰凉中咬出糯米和藕汁的甜味,十分清凉爽口。

  宿筠嘴里吃着冰糕,眼睛随意扫过街市,无意中撞上一道古怪的目光。

  宿筠继续低头吃东西,面上无甚表情,但她知道,有人在盯着这里。

  是在跟踪我,还是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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