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梵净此时已经换了夜行衣,手持利剑,站立于守卫在寝宫门口的冀州军的最前面。
‘二哥束手就擒吧!’
‘哈哈,荒谬。都怪我一时心慈手软,上,杀了她。’
听从他指挥的禁军,从身后冲了上去,却大部分被房顶上的冀州射杀,另一部分则被护卫在寝店门口的冀州军和赵梵净联手杀掉了。
赵承弘见此情形,再做手势,想让禁军再上,但禁军畏惧只是缓缓的前进,各个表情露出疑虑。
‘二哥,此事倒也可以不死那么多人。你我单挑,若你今日赢了,我身后的冀州军也会向你臣服。’
赵梵净见到赵承弘眼神飘忽,心有疑虑,说道,‘若你不想亲自上场,你大可派个部下,只要他能赢了我,明日登基大典就会照常举行。’
‘人呢?都出来。杀了她,杀了她,本王重重有赏。’此时的赵承弘向四处探看,仿佛在找些谁,但却并没有人出来,此时的赵梵净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明轩过来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而赵承弘见无人出来之后,随即他仰天大笑,举起刀冲向赵梵净。赵梵净自幼习武,对这场面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赵承弘从小学习的只是如何处理政事,武学上并不精湛,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也在几个回合之后不敌赵梵净,输了一招。赵梵净此时的剑已经抵到了赵承弘的胸口。
‘二哥,此时你还不醒悟吗。’
赵承弘只是深叹了一口气,‘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今日之事由我而起,也该由我去了结。大哥是我害的,我给你报仇的机会,只是希望你不要去牵连旁人。’
赵梵净看了看他,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赵承弘也应声倒地。
赵梵净提着刀进入了皇帝的寝宫,曹公公在见到赵梵净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此番终于结束了’
‘恐怕还没有’,赵建见到赵梵净走了进来,见她眼神充满悲愤。
‘父皇谋略不减当年那。’赵梵净冷笑道。
‘要不是有你,父皇就被害死了,父皇老了,还有什么谋略。’赵建强装微笑。
‘父皇眼见二哥在朝中势力坐大,于是以哥哥为饵引二哥入局。实则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二哥,我的亲情都被父皇当做利剑。’赵梵净说完,走到桌边坐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赵建的反应。
‘公主,您在说什么?’曹公公说。
赵梵净此时拿起桌边的一个水杯,打中了太监的头部,太监应声倒地,赵建见此,顿时内心十分紧张,却也强装的镇定。
‘可还是有破绽,生死门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给我,所以才会杀了那孩子一家,生死门实则掌握在父皇手中。’
‘梵净,父皇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不堪吗,他们都是朕的亲儿子,父皇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梵净打断。
‘是欧阳迟误导了我,他的行为让我一直以为他是二哥的人,其实他是父皇的人。还有那个功夫在我之上的高手。’梵净坐下喝了杯茶。
‘既然你这么想,那为什么还帮朕?’赵建的面容不似刚才和蔼。
‘父皇既然搭台请我唱戏,我这个女主角怎么能不捧场呢。’
‘父皇借二哥的手将生死门的人带进来,看似是二哥的人,实则是为了保护父皇。’
赵建此时想要解释什么,赵梵净突然伸手制止了,‘曹公公,若今日我出剑弑君的话,您会杀了我吗?’此时的曹公公背对他们,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完全不似首领太监的阴柔,却也没有站起身,赵建看了看她,咽了口吐沫,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打算说很多话。
‘不过父皇要是知道13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就躲在朝阳宫的帷幕后,定然会想出更好的方法。’
赵建突然惊心怵目,又十分后怕,一时间膛目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
‘梵净,你要理解父皇,我都是为了楚国,为了你们,若是朝局动荡我任由他们推翻我,今日哪有你这公主的荣宠,哪有你魏国庆王妃,我们一家都是阶下囚,都是,,’赵建说道此处情绪有些激动。
‘不管是当年父皇以外室宗亲的身份谋位,还是逼死发妻,害死亲儿子,父皇总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赵梵净用力握了握拳头,又握紧手中的剑,呼吸变得深沉,仿佛在抑制什么。
突然将手中的剑使劲的像赵建抛出去,事发突然赵建竟然吓得愣住了,此时地上的曹公公一下子手触地冲了上前,却因为太迟了而没抓到剑,赵建紧闭了双眼,剑从他的耳边飞过,只是割断了他散落耳边的头发,赵建吓得一激灵,却不敢大动,剑砰的一声扎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她的神情不似刚进来是那么激动,倒像是有大仇得报的解脱,对着她的父皇磕了三个头
‘父皇是我生身父亲,却也逼死我母亲,我一直在想面对这份亲情如何自处。现如今你害死了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今日是梵净最后一次替父皇做事了,从此我与父皇父女情断,便是天涯陌路人。’她眼神决绝,也充满解脱。她站起身,准备离去。
‘父皇盛世之下,居然有江湖帮派妄称可以衡量天下人生死,不过好在他们今夜倾巢出动,梵净已经替父皇都解决了,父皇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赵建听到赵梵净说此话,气的用力抓紧手旁的被子说道,‘你竟敢。’
赵梵净没有理会,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出大殿之外,见到太阳初升,微光初现,万物生机。
她又是一袭黑衣,同一行人驾马到城门,突然停下,回头看说道,‘结束了,我的人生开始了。’
‘你还恨他吗?’南宫嘉邵早已在城门口等候。
‘我曾经无数次羡慕别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恨他们。但当我见到那无数因为这场权谋而流的鲜血,而流逝的生命,我才深感生命之脆弱,人类之渺小,人生之短暂,不该被仇恨与怨怼禁锢。’
南宫嘉邵伸出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梵净却欣然一笑伸了手过去。
‘哎?这俩人什么时候......'穆明轩和应唐谈论着。
过了几日后,在乡间的一条小路上,一个马车缓缓的行驶,驾车的人旁边靠着他的女儿,那个女孩儿仿佛十分高兴。
‘父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一个我们该去的地方。’
‘那我们还会再见到姑姑吗?’
这个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头,默默的微笑,说道,‘不会了,她也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数日后赵梵净几人已回到宁王府。
‘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赵梵净靠着南宫,坐在台阶上。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直到你离开宋府,我还确定我对你是并无半分非分之想。等到我发现自己喜欢你时,已经是情根深种了,慢的我自己竟没有半分察觉。’
‘我一直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要娶我,还去国都找我。’
南宫嘉邵笑而不语,‘快说,快说。’赵梵净使劲的摇晃他的胳膊。
‘我曾希望海晏河清,世间再无战乱,没有人再会因为当权者的欲望而丧失生命。于是我孤身去异国求学,隐藏身份,却受人孤立,只有一少年与我志趣相投。我曾与他互相约定,即使力量再微弱定不负心中信仰,后来......我因为某些事,放弃了......再后来他也死了’
他们坐在台阶上相互依靠,仿佛两个人之间有一股绳让他们心意相通。
‘好了,我打算金盆洗脚,止步于朝堂了,我要专心经营我的月明楼,然后把它开遍五湖四海。’赵梵净突然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南宫则是一下子用手掌拍了她的头,‘你好歹也是个王妃,经营一个青楼算什么,大不了以后王府的钱都归你管,你想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
‘喂,王府的钱本来就该归我管好吗?让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利滚利滚利。’
南宫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一把将她从台阶上扛起走进屋内。
‘你干嘛?你放我下来。你要干嘛。’
‘做正事!’南宫一把将她放在了书房桌子上。
而赵梵净此时心里像是有小鹿一样砰砰的乱撞,脸也是红扑扑的。
‘哎呀,现在还是白天呢?大白天的不行。’
赵梵净一手按住南宫的手,用左手捂住自己眼睛,而南宫嘉邵的脸却越靠越近,突然一下,他用右手从赵梵净身旁一下拿起一个小箱子放到了赵梵净的腿上,赵梵净感到有什么东西突然惊了一下,睁开眼睛。
‘这什么?’
‘房产地契,还有家里账册,数钱当然要白天数,你不怕晚上数成瞎子啊?’
‘哦,这个事啊!那,那是该白天。’赵梵净突然感到脸颊发烫,心不在焉的看着箱内的账册和地契,只是这时南宫嘉邵的脸却越靠越近,梵净也只能假装看书,实则用书遮脸。
‘哦,你说的是那个事啊?’南宫一脸坏笑。
‘这屋子怎么这么热?我去开个窗。’她一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拿着账册走到了窗前打开窗子,让冷风吹进来。此时南宫嘉邵也跟了过来用手摸了摸梵净的头发,笑了笑。
‘我已答应父皇重掌情报网,日后我就要卷入到这波诡云谲的朝局中了,你会不会后悔?’
‘哥哥曾说,大隐隐于市。我认为只要内心清净,守得住真自我,不拘于处在哪。’
赵梵净眼神坚定而纯粹,与南宫嘉邵四目相对,又同时看向天空。空中云卷云舒,不久夜幕降临,一轮明月从云彩后探出头来,向着大地洒下柔和的光。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