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中
王府侧门两名家丁运进用来消暑的冰块,斜视从旁走过的广义;大人越发秀气,身段妖娆,像极了女子。
两名家丁顶着燥热步履前行,眯着眼瞧见穿着白袍,拿着折扇遮挡烈日的一位女子;两人瞪大眼睛,是广义大人!刚才的是谁?
一个时辰前婢子向他汇报自己的新衣被王妃拿去,改成她的尺寸;前来西院找王妃理论却见她穿着他的衣服大摇大摆从侧门出府。
广义放弃内心的不满,他认为眼下跟踪王妃才是要事。王妃不熟悉这里她出府去做什么?
跟他的猜想不差多少,王妃每走一段路后就向周围人打听;她想去什么地方?
王妃问完小贩后买了白色帷帽戴在头上,直路走去。广义也买了白色帷帽戴着,询问小贩得知王妃要去黑市。小贩并不知道黑市。
他对她的身份从未停止过怀疑,只是找不出合理的证据;若她是别国的细作,能天衣无缝隐藏身份,还真是个高手。
街边茶棚里有形色各异人坐着品茶,不少人朝广义方向飘了几眼;一身白衣在茶棚里太过显眼。
品着茶的广义盯着不远处王妃正在吃小吃。
“老师傅,你知道哪里有兵器卖?”
“那就是打铁铺了,你想要多长的他都会为你定制。”
“老师傅,你知道哪里有卖面具花纹比较奇特的那种?”
“姑娘!你左边第三排街摊就有面具卖,还是花狸猫的,是新品,够奇特。”
多兰还是不死心问出:“老师傅,你不知道黑市这个地方?”
“不知道。姑娘要是找到了,也告知一下老者,听你说起来铁定是个有趣的地方。”
帷帽挡着老者的视线并未看见多兰嘴角抽搐一下。
碗里的小吃像极了现世的馄饨,她拉开帷帽吃掉未吃完的馄饨。
兴许是到了吃饭的时辰,小吃摊陆续坐满客人。多兰背后有几桌人纷纷议论,横街三叉路口左边第一家豆腐店今日怕是要栽。
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悠哉喝完汤,扯着粗犷声线说道:“这周围谁不知道豆腐店老板是个赌徒,他还最喜欢往王赌坊跑;王赌坊的坊主可是当今太后娘家旁系嫡长子。”
“凶多吉少啊!”
“豆腐店老板赌输了五百两银子,还向王坊主借高利!”
“赌输了五百两银子!还加利息!”
“可真苦了豆腐店母女俩,陪着败家子受苦。”
“也许有转机,豆腐店女儿可是公认的豆腐西施!靠那张脸蛋就能救下豆腐店老板。”
“王坊主目的就是豆腐西施吧!”
“横街三叉路口左边第一家豆腐店怎么走?”多兰转身发问正在七嘴八舌议论一桌人。
“姑娘这是要去看热闹?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别把自己搭进去。”
多兰再次发问:“豆腐店怎么走?”
“......就从这条街直走,走到尽头就会看到三叉路口,左边第一家就是豆腐店。”
“去还是留是姑娘自己的选择,后果好与坏也是姑娘自己造成的。”
一来王坊主是太后阵营里的人,二来豆腐西施如真绝美被玷污后寻短见,岂不是太可惜。
王妃想要多管闲事。广义跟踪多兰来到豆腐店外。
“小娘子,这白纸黑字明写着你父亲古大宝到限今日后还不起大爷的五万两银子,就拿你古纤舞抵押给大爷。”王冲拿着契约得意的在古纤舞眼前晃荡。
古纤舞沙哑喊着:“父亲,你不是说只欠了五百两银子。”
“利息滚动到五万两银子。”古大宝缩着头蹲在墙角小声嘀咕。
扁氏瘫坐着抹着眼泪“当初怎么瞎了眼就选择了你,你个败家子。”
古纤舞见机王冲行人松懈防备,逃出店门外。好巧不巧撞进多兰怀里。
灵巧秀眉。见多兰时古纤舞想起及竿时大好年华。此女子必定是达官显贵的后代,穿着印花白缎,腰间挂着上好羊脂玉。
古纤舞把希望寄托在多兰身上。此女子给古纤舞一种安定感,若她愿意出手,定能救下自己。
“求贵人,救民女一命。”古纤舞低着头跪在多兰面前。
半柱香后;古纤舞把事情经过告知多兰。
“本宫最见不惯恃强凌弱,就算王冲是皇亲也要讲理法。本宫自然会帮你。”
王冲是太后的人。多兰轻哼一声,眼里燃起熊熊烈火。
大喜!古纤舞自认为看人的眼光从不会有差池,此女子身份果然尊贵。
古纤舞内心波澜起伏,她已到二十岁仍然没有找到相怡对象。此女子年纪轻轻却为人妇,地位不低。
“广义——别躲了,我已经发现你在墙后面。”多兰故意提高音量。
王冲等人也闻声追了过来。
“拦住古纤舞,抓到她,大爷赏你们一百两银子。”王冲拖着身体艰难步行。
辣眼睛。多兰初见王冲第一印象是一坨肥肉冒着肥油朝她们走来。
王冲肥头大耳还是个色胚子,强娶六房妾室。广义满脸鄙夷。
三叉路口集满看热闹的民众。
“你们是谁,敢阻碍大爷娶妻。”两个白衣一高一矮,还很苗条;王冲眯着三角眼盯着他们。
多兰见广义亮出一个牌子。
“原来是和硕王府的呀,一家人嘛!”呸——不就是李仁那个病秧子府上的人。王冲笑笑对他们说。
多兰没好气对着王冲说:“开门见山,古纤舞你不能娶。”
“哎呀,你谁呀,就算你是和硕王府上的人也不能管大爷的事。”王冲指着多兰。
广义拿下帷帽介绍“这是和硕王妃,我的主子。”
“广义大兄弟,很久没见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娘娘腔。”王冲挑衅广义道。
一个帷帽砸在王冲鼻子上。王冲大叫一声:“哎呦你个姥姥!谁砸的。”
弟媳威武!二哥没白疼你。
“本宫砸的,说,要如何你才愿意把契约销毁。”多兰冷冽看着王冲。
对方是个王妃,虽然李仁是个病秧子,但是上面交代不能把关系闹僵。可是让大爷拱手相让美人,不可能——
“豆腐店老板欠大爷五万两银子。今日你们要是能从大爷手中赢回去,就此作罢。”哼哼!论赌术大爷还没怕过谁。
多兰从容淡定“没问题,地点就在这里,由民众作证。你王冲要是输了,销毁契约,从此不干扰豆腐店。”
“由你们选,怎么个赌法。”
“猜大小,六个骰子一起玩,十五点为半数,过半则大未过则小。猜错则输。”多兰嘴角上扬,这个最简单看你怎么使诈。
选了最简单的一个,大爷还以为她有几把刷子。“好!摆台子,拿骰盒。”
“慢着,先把骰盒拿给本宫查看一番,这样才公平。王赌坊不会拒绝吧!能开赌场的人会怕人检查骰盒。”
“开玩笑,大爷会怕,拿骰盒给王妃检查。”
骰盒还算精致,里面打磨很光滑,减少摩擦不会干扰预测。骰筒低圈有些薄弱。
“本宫检查完了,没问题,开始吧。”
赌台周围密密麻麻民众来看好戏。
“等等,五万两银子要玩到什么时候,一次下注五百倍,就玩一次。敢不敢玩王冲。”她自有打算。
“本宫出府只带了一百两银子。骰盒由本宫来摇。如何王冲,别让本宫认为你会和本宫抢骰盒摇。”
“......”王冲。
他姥姥的,这个王妃伶牙俐齿的很。“大爷才不会怕你,就由你来摇。”
“契约书拿出来放在赌台上,让本宫看着契约也能安心些。”
“哈哈哈,给大爷把契约拿出来放在赌台上。”
民众:“别说,王妃真有胆子,要是能赢就好了。”
瞧她摇骰子认真劲,还用耳听骰子动向。他广义差点就信王妃会赌博。
“王冲下注,买大还是买小。”她用手按住骰盒,得意笑笑。
容他三思......这不是中了她的圈套...全靠运气啊!不管了,他姥姥的“买小,买小,一定是小。开盒——”
王妃是不是很有把握,脸笑到扭曲,怪慎人的。“应该是。”民众。
“开盒——十...八点则大。广义拿契约!”
骰盒里的数多兰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没有看骰盒,而是命广义夺契约。
王冲嘶叫:“别让广义得逞。”
契约被广义撕碎在地。
“一帮废物,白养你们。关键时刻没本事。”王冲吼道。
民众见王冲踢翻凳子,狠狠瞪了王妃好一会之后扬长而去。
“好——好!”民众齐齐拍手叫好。
民众其声:“大快人心。王妃——王妃——王妃。”
“民女多谢王妃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民女愿做王妃侍女侍奉左右。”古纤舞低头跪着说。
和硕王府只有一位王妃,并无妾室。古纤舞多年以前有幸见到和硕王爷,那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婿。
“不可。”广义在多兰耳边低语。
古纤舞小心思她会摸不透,不用广义提醒,古纤舞也别想进王府。
“契约已销毁,王冲今后不会找你麻烦。当着民众的面前他拉不下脸。管理好豆腐店,比伺候人强多了。纤舞,你觉得呢!”
“是。”王妃眼神穿透她的心肺,被猜到了。
“广义,我们走,回王府。”赶紧开溜才是正事。
广义不明问道:“弟媳,干嘛走那么急,又没人追来。”
“广义有近道可以回王府吗?先回王府我再告诉你。”就算王冲那头猪发现她也回王府了,哈哈。
她认路吗?老走前面干什么?“跟着二哥走,别瞎跑。”
多兰瞧见了王府侧门,还真有近道,以后出府就方便多了。
关好侧门。广义挡着多兰去处“该和二哥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有五十两银子,多的五十两哪来的。”
他的关注点可真让她佩服,银子当然随便编出来一个数字就可以了嘛,又不需要拿出来看。“广义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赢王冲的吗?”
“靠运气啊!难不成还有什么。”广义双手怀抱,等待她来解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