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菜乌克兰 短篇

纵然半生飘零如絮

遮望眼

纵然半生飘零如絮 潘岛小纪夫 1433 2020-11-02 23:19:06

  我与十三是在启蒙时期才相熟的,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在祖国西南的一个偏远小镇。虽然地处偏远,但好在属于交通要塞,水运往来密切,所以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闭塞,穷困。

  据老人们讲从前的镇子啊,那可谓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人多到挤都挤不开。所有人都靠着这条江,倚着那群山活的非常滋润。也就是在哪个年代从来没有什么西部偏远贫困山区的说法。甚至富甲一方。

  镇子依山而建,左边是山,右边是江,重重叠叠足足从江边建到了山的半腰。到夜半的时候,江上灯火通明,往来船只热闹非凡。山的一半星星点点。就像是无数颗宝石闪烁其间。

  如果说山腰的房子是山的点缀,与山一体。那么沿着江边上的房屋修建的房屋就极具特色了。从镇里大牛码头开始顺江绵延一公里,青石板的对街排楼。一间间两三层不等的木质阁楼。一半基在山脚平地,另一半架空在江上,远看就是外伸出去的吊脚楼一样,虽只有几根木棒做为固定支撑,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比信任的安全感。

  在江上的那部分其实就是整栋建筑物的延伸,那时候的人们会在江那面的窗户外再做个外摆台子,来来往往的过路船只,路过此段的时候就会放慢船速,不必下船也能买到所需之物。这一连排的房屋每隔不远就会有公共的楼廊,那时候的人们就喜欢在这些地方喝茶谈事,买卖交易。

  这些存在于老人嘴里的繁华,是我们这一代人憧憬的未来更是缅怀的过去。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听着这些传说故事长大。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无法理解,怎么爷爷奶奶嘴里的镇子现在会变成这样呢,曾经一度以为不过是一些说辞,骗小孩子的毫不在意。

  后来慢慢长大之后才晓得人是会骗人的,可是那些物件它们不会,那些年复一年,被人踏平磨光石板不会骗人,江边连廊,上了釉的木柱木凳不会骗人,那些被时间揉进骨子里的人气儿不会骗人。小时候从石板缝里扣起来的乾隆通宝,还有码头那株柳树下挖起来的袁大头。哪怕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也在诉说着当年的繁华。

  上学之后,学到我的家乡一课。从老师的口中晓得了小镇衰败的原因,才理解了那句古话:“自古以来衰久即盛,盛久必败。”

  这是逃不过的循环。小镇也是这样,千百年的繁华过境。留下的除了记忆,就还有那数不清的奇人异事和传说故事。

  小镇衰败的原因大致起于水位下降无法行船了。县志记载道:清末民初,全县三年大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水流干涸,不能行船。

  这让镇上靠江吃饭的居民们断了活路。可后来天降甘霖却不曾想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大水袭来,从镇子上方大概两里路的江湾冲可出去,就此这条江从这里一分为二,镇子虽然躲过了一劫。可是就失去了做为交通要塞的必要了。但好些图方便的船家,或是在这镇上置办有临时仓库的东家还会从镇上往来。

  让小镇彻底衰败的原因应该是时代的快速发展吧,小镇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抛弃在了前进的路上了。因为工业需要小镇上游又被建了水电站,这下水位就彻底降到底线了。就现在而言,日常也就能行小舟,撒网捕鱼。

  后来在我们这一代出生之后,小镇也就越来越空了。那时候流行进城打工,下海经商。镇里的年轻人,中年壮力也越来越少,留下的多是孤寡老人和黄口小儿,有的去了两年竟回来携家带口全走了。再后来就好像再也没有见过了,只是偶尔从母亲嘴里的抱怨里听来他们的消息。听着母亲对着父亲常说道:“当初叫你出去拼一拼,你就是不去,现在好吧。看看人家张强家,都在市里买房了。”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离开小镇烦人他们可能应该过的很好吧,要不然母亲也不会用着那种语气说着别人家的故事。

  纵使母亲嘴里抱怨越来越多,父亲还是一样不卑不亢。苦撑着自己这一身读书人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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