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来了，来来来，坐，坐。”
“王总，我还是不了。您找我来是……”
“哎呀小陈儿，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快坐，尝尝我今天新到的好茶。”
总监室宽大的沙发里，陈石只敢把半个身子坐进去。
陈九不用承担生活的压力，自然见了谁都不怂，
但他不一样，总监是上司的上司，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立马滚蛋。
至于昨天的事？呵呵，事情过了，他还想压着总监吗？
“来，小陈，尝尝这茶怎么样？”
“好，好喝。”
“好喝是吧，那就对了，这是专门给你的。”
“啊，给我？王总，您太这客气了，我何德何能敢要您的茶呢？”
“哎，怎么这么说呢？”王胜利一边把茶推向了小陈，一边继续说道：“小陈啊，我昨天仔细想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见陈石想说话，王胜利伸出手拦住了他。
他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了一份文件向陈石走来。
“唉，回想过去，我有很多事都做的不对。喏，电脑上的东西已经全删了，摄像头我也扔了。小陈，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说起来，你是公司最老实人了。一直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工作上，你积极肯干，热心帮助别人。私底下，他们还要对你栽脏陷害，让你背黑锅。
可是这些，我一直没有看出来。我这个总监，对你有愧啊！”
他站起来，对着陈石鞠了一躬。
这下可把陈石吓得不轻，也感动的不行。
谁说好人没好报的？这不，人家不都全看了吗？
“总监，您别这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让您对我行礼呢？”
“不，这是你应得的。小陈啊，这个季度的奖金，我已经批了。我在上面明确写道：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等公司里有了合适你的职位……咳，你明白就行了。”
“是，王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努力干出个样子来。”
一瞬间，陈石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这年头找个好工作太不容易了。
如果能找到一个很看中自己的公司，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拼搏呢？
“嗯，你的性格我是放心的。这两个是我的老客户，从今天起，就交给你维护了。这样的话，你的提成也能高点儿嘛。
小陈儿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跟着我，我保证让你有所收获，怎么样？”
“王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您的期望。那，那我出去了。”
“来，把这个茶叶带上，拿回家去喝。”
在王胜利的盛情之下，陈石带着茶叶和文件从总监办公室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浑身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他那里知道。在他走后，王胜利的脸色马上就黑了下来，对他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小兔崽子，要不是你，昨天老子怎么会在那个臭娘们那儿吃那么大的亏？你等着，咱们之间的事，不算完！”
出了总监办，他欢快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安静了没几分钟的陈九，又开始在他耳边唠叨了起来：
“小子，不会人家给你这么一点甜头，就把你给收买了吧？”
“你说什么呢？这叫器重，器重懂不懂？”
“器重，那叫挖坑！你也不看看这王胜利是什么人，你能斗的过他吗？”
“切，你少来。你呀，就是心里太阴暗，把谁都往坏处想。”
“我，我那是心理阴暗吗？我是在给你提醒。”
“切，用不着，管好你自己吧！”
心情愉悦的陈石，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到他的一刹那，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陈哥，办公室我都打扫干净了。你看，我再做儿什么？”
小李弱弱的凑了上来，一脸讨好的看着陈石。
他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办公室和往常有很大的区别。
所有的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地上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站在角落里韩明启和孙芳，正带着牵强的笑意，有些恐惧的看着他。
陈石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疏离。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种被排斥了的异样。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还想回到从前……
“那个，不用这样。昨天的话，我都是……”话说到一半，陈九马上接了上去。“都是说真的，你们这些人，就该这样对付。以后再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等他说完之后，陈石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他慌乱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人，其他人也都慌乱的看着他。
“陈，陈哥。要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啊。”
“对对对，小陈，我，我还得去办事，我也先走了啊。”
“小李，老韩，你们……”
陈石的声音，两人仿佛听不见似得，飞也似得逃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陈石有些落寞的转过了头来……
“小陈，那个，东西我都拿回来了。你放心，我再不往家拿了。对了，我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
赵姐说完，一路小跑跑出了办公室。
看到她跑了，冯进也走了上来，结结巴巴的递来一个红包。
“陈，陈石。那个，以前我弄坏你不少东西，这是赔给你的。我，我也走了啊。”
把红包往陈石手里一塞，也不管陈石要不要，他拨腿就开遛了。
陈石抓着红包想喊他，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个，陈石，我，我还得去接孩子。”
“孙姐，你孩子才刚上学，这就要去接呀？我昨天的话，你别往心里在去。其实我……”
“我知道。平时，你看我的眼光，就有点儿不大对。要是……”
孙芳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她低下头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
“要是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
“不不不，孙姐你误会了。我是说……”
这个时候，陈九又接茬了。
“我是说：你配吗？看看你那样子吧，长的不怎么样，想的还挺美。”
他的话一出口，孙芳的脸色立刻变了。
从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
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出了办公室……
“陈九，你到底想怎么样？进来还没一分钟，别人全跑光了。”
“跑光了好啊。这么大的办公室，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你，你这么胡说八道，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怎么跟人家处啊？”
“立什么足？你让他们放马过来，看看谁敢跟我叫板。”
“你……”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陈实掏出手机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来电的是他的一个大客户，平时的关系相处的很不错。
他赶紧压下了心里的不快，对陈九警告道：
“来电的是张总，他对我很重要，你不许胡说明白吗？否则，我饶不了你。”
深吸了两口气，陈石按下了接听键。
“张总您好，我是陈石。”
“呵呵，你好啊陈石，听起来你的心情不错啊。”
“托您的福，还行。对了，张总，您有什么事吗？”
“噢，是这样的。你星期天有没有事啊？我想请你帮个忙。”
本来两人谈的好好的，可是这会儿，陈九又插了进来。
他控制着陈石的右手靠近话筒，猛地喊道：
“不管！”
陈石的脸都绿了。
瞬时就把头转向了右手。
这时，话筒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石，你说什么？刚刚，那是你吗？”
“不不不，张总，刚才那是另外一个人，有什么事您说吧。”
“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您有什么事儿……”
陈九：有什么事儿自己去办，知道麻烦别人你还说？
陈石：你给我闭嘴！
两人的争执，让话筒的另一边陷入了沉默。
见对方不说话了，陈石赶紧对着那边道歉道：
“对不起啊张总，刚刚那个不是我。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尽力去完成的。”
“我知道，我还信不过你吗？是这样，星期天我女儿要回学校，我正好有事抽不开身，你能帮我接她一下吗？你知道的，她才第二次出门……”
陈九：你有病啊，自己的姑娘自己不送，关我什么事啊？星期天我不要休息的吗？
他说完这句话，对面的电话就挂了。
等陈石再打过去的时候，直接就被对方拒接了。
把右手举到眼前，陈石的眼睛都泛红了。
这下，他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