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有熬夜的习惯,一直想改,却又改不掉。
醒来时脑子还是昏昏涨涨的,喉咙有点痛,鼻子有点堵。看来感冒又加重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想着千万别睡到了周一,上班可不能再迟到了。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14:36,周日。还好还好。
掀开被子烧了点开水,续了杯昨晚的茶,接着看昨天刚到货的《妻妾成群》。
书不长,是个中篇小说,我却看的很仔细。
书的最后写着“颂莲说她不跳井”。
合上书本,发现已经四点半了。今天是个阴天,窗外灰蒙蒙的。
我租住的是一片安置房的其中一栋,目之所及都是千篇一律的安置房。说来也奇怪,好像全国的安置房都是一样的颜色,偏灰,偏黄。
这样的房子,一片片的,和这灰蒙蒙的天色仿佛是绝配,能够好物违和的交融在一起,很难分出界限。下面路口的红绿灯,显得那么明亮鲜艳,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住在十四楼,我的书桌架在窗前,抬头便可看到外面的景象。
我听得到外面风声在呼呼作响,能看到树叶在窗外两三米处飞舞,有的被吹上去,有的被吹下来。
我很惊奇树叶可以被吹得这么高。
我突然觉得很冷。起来后也只穿着保暖内衣,就这么坐着。套了件外套,穿上袜子裤子,刷牙洗脸。
但是脑中挥之不去的确实颂莲,她才二十岁。现在的孩子这个年纪都在念大学才是,她却给人做了小老婆,想着如何在陈家活下去。
其中有很多场景印象很深刻,原先颂莲在床上的野性,后面在听到陈老爷的低声提议后说的“那我不成狗了吗”,以及后来在宴席上亲陈老爷被无情推开的尴尬……
故事时很快读完了,但是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了,久久不能释怀。
然后思绪会飘得很远。
颂莲、梅珊的悲剧,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是一夫多妻的封建制度吗,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吗,是人性中的丑陋吗?
好像都有一点,但好像也不全是。
对于苏童25岁就可以写出这样的文字,我很羡慕,更多的是感叹。
我今年都28了,穷困潦倒,一事无成。
之前最喜欢的是金庸的书,接触金庸的书是在大学的时候,之前都是电视剧。接触之后才发现,以前听人说金庸的书不入流和俗都是瞎扯,他的书里文化之深,想象之丰,文笔之美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尤其是文笔,半文半白,每句话都优美到了极处。这也是后来我看不进古龙的书的原因。这也是我比较喜换马伯庸的原因。
今年年初因为疫情,又因为是湖北人,被困在家里几个月。
开始看之前买的一套莫言的书。我总是很积极的买书,很消极的看书,这是缺点;但是买的书我都会看完,这是优点。
我渐渐有了一下感觉,虽然这感觉朦朦胧胧。为什么莫言可以的诺贝尔奖,和莫言金庸的区别在哪里。
后来我又重新开始读汪曾祺和沈从文,这对师徒都很有意思。
我常常觉得人间不值得,汪老却能将生活真真正正的活出味道。最是人间烟火气,说的便是他。不像现在朋友圈里那些人说的人间值得,都是一些最流于表面的肤浅的玩意儿。
沈从文和金庸,行文完全不同。金庸写的很美很细,沈从文写的很简很平。我以前读高中时读过他的小说选,大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篇写妻子做妓女,来了客人,丈夫躲了起来的小说,印象很深。
我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看一个人的书的话,会把他所有的书买来一起看,会去看看这个人的生平和事迹,我觉得这对于理解书中故事大有裨益。
天色已经慢慢黑子,窗外飘着一些白色的絮状物,像是蒲公英,又像是雪花。
我突然想起老家院子里的茶花,不知道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