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胳膊好痛啊！”
甘煮酒捂着双臂朝着冷面阎王哭诉着，来到晋宵国已经一周了，除开第一天和孙荣喝酒之外，几乎每天都在打架，一天大概需要和二十多人战斗，现在看到人，第一反应就是举剑。
而且，在这几天的战斗里，甘煮酒在第三天，心力交瘁的时候收不住力，杀掉了几个人，当时的少年看着剑上流淌的鲜血，眼神凝固，喉结微微滚动，缓了很久才止住那股来自胃部的翻腾。
在那之后，甘煮酒一整天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第四天，他疯狂地战斗了一天才停下来，那一整天，他尝试了不杀人，却在夜晚，遭到了偷袭，绝境之下，剑光如雷，带起片片血花。
恐怖，从甘煮酒的脸上浮现，随后又很快地收了起来，冷静，重新出现，只是和杀人前的少年有着些许的不同。
冷面阎王斜了一眼嘴上抱怨的少年，随即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高城上，那是一座拥有二十米高城墙的超级大都市，和现代都市完全不同，更像是宋朝时的风采，其中有青衫文人，黑甲武者，以及一堆扛着长矛别着短刀的侍卫。
见惯了现代都市的甘煮酒，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里瞅瞅那里捏捏，看见卖糖葫芦的就跑到跟前，把人家吓得一跳，看到拎着风筝乱跑的小孩子，他也会追过去跟着呼喊。
冷面阎王看着这一幕，没有作声，直到两人走到晋宵国专门制作的沧澜海外交宫才停下来。
“嗯？”
甘煮酒看着布满青藤的破旧外交宫大门，有些失语，本来就地处偏僻，再加上很久没有打理，所以整个外交宫宫门外的大小便和各种堆积起来的杂物，看上去格外刺眼。
此时侧耳倾听，外交宫宫内有一阵声响。
甘煮酒微微凝眉，听到门内那股悉悉索索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在野外苟合，而且，屋里还有数十个人，一双剑眉竖起，一对清眸微暗，似乎情绪骤然冷了下来。
“教你。”
冷面阎王拦住提起剑来的甘煮酒，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包药粉，随后冷面阎王挥手一抛，药粉飞上外交宫的正上方炸裂开来，粉末在空中漂浮，无色无味，消失在空气中。
“味道好怪！”
甘煮酒皱着眉头，他自小耳聪目明鼻开窍，一双清冷眸子像是素纸上点出来的墨水，带着七分勾人三分冷冽，就连少女师傅，也在第一次看到少年的时候，陷入那一双眸子里。
而少年的鼻子，则是借风闻气味，隔着百米，依然可以顺风闻出气味，说是狗鼻子也还差了三分，甘煮酒曾经凭借着气味和好几只看不到身影的妖怪进行战斗，这也算是他的特点之一。
“你能闻到？”
冷面阎王的嘴角微微抬起，似乎有些惊讶，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当然，很古怪的味道，硬要说的话，就是落水狗身上的臭味。”
冷面阎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能够理解落水狗身上的味道，但是对于甘煮酒的奇怪能力，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回校后，我教你毒药学。”
冷面阎王看着外交宫，只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几个大汉挠着痒痒。
“啊！好痒啊！”
“大哥大哥！我的背！”
“二弟住手！三弟的......背！只能我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外交宫一片喧闹，几个衣着不整的男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个推着一个从外交宫滚了出来，而没等他们看清眼前的人时，只见一只鞋面朝着脑袋飞快地扑来。
嘭！
接连三声，三个人一声不吭地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赵老师，这儿我们还住吗？”
探头进去，看着比想象中还要凌乱的外交宫，宫内满是及膝的青草已经一颗长歪了的小树，同时角落里藏了一堆野狗，同时藏着蜘蛛和一堆蛇鼠虫蚁。
因为是外交宫，固定时间会有人来检查，所以没有人敢住在里面，这才没变成流浪汉的聚居地，但又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所以房子里一股霉臭味，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
“还是找个客栈吧？”
甘煮酒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将外交宫的凄惨模样拍下来，准备给少女师傅看看，让她一天到晚催着自己一起去晋宵国玩儿，她那娇惯的大小姐脾气，这照片估计都不会想看第二次。
夜宿客栈，两人指点了一间屋子，前台的老板娘惋惜地看着两个帅气的男人走进一间房，但她家的闺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眸发亮。
笃笃笃！
夜深如水，甘煮酒洗完澡后坐在床边，看着桌前掏出手机和笔记，进行毒药搭配的冷面阎王，不出片刻，指甲盖大小的青色毒药就配置完成了。
“赵老师，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甘煮酒接过冷面阎王递过来的小本子，翻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着精致的配图，少年在心底感叹着冷面阎王做事的细致程度，谁见过画量杯分量的制毒手？
“迷幻粉，夜间安全。”
冷面阎王将手里的毒药擦在门缝和窗台上，这才坐在旁边的一张床上，说道，“给你的笔记，好好看。”
“赵老师，你不是剑道高手吗？怎么还玩毒啊？”
甘煮酒的记忆力很好，虽然书中有很多东西塔都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他记下原材料的模样，什么长得像猪笼草一样的草药，什么和蛇蜕一样的怪草，只是......
“赵老师，这个是什么字啊？”
“赵老师，这个字是滚吗？啊？原来是流哦。”
“赵老师，这个肥猪花什么啊？哦！原来是用猪血培育出来的特殊花卉。”
笃笃笃！
就在甘煮酒认真学习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地扣门声。
“谁？”
甘煮酒看了一眼毫无动作的冷面阎王，想了想，觉得他不会开口，于是抬高音调反问。
“公子，奴家是来给您换水的。”
门外传来的声音，赫然就是晚间住店时，那位双眸冒光的老板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