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付冬青揉着发疼的脖子,茫然地坐起身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脸色微变,一双拳头死死地捏住,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发觉没人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
任务算是失败了。
付冬青叹了一口气,作为月满西楼的杀手,任务失败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下嘴里的毒药,楼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她虽然是天字号的杀手,但楼里的规矩,就连楼主自己也得遵守。
但此时自己身上的毒被解开了,四肢无力,除了咬舌自尽什么都做不到,咬舌吧......她有点怕疼。
最重要的是,死过一次的感觉,非常令人后悔,所以,她不打算再死一次,同时还打算接上自己的小妹,一起离开月满西楼,离开晋宵国。
恍惚间,房门被推开,付冬青眉头一皱,最先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浓厚的血气挤进鼻腔,令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已经踏入房门的脚步猛然一僵,随即缓缓缩了回去,房门也被重新关上,稍事片刻,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血腥气已经微不可闻。
冷面阎王推门而入,微湿的发尖垂向地面,漆黑的长发肆意地洒落,仅仅只是扎出了一个马尾,顶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付冬青吃下肚子一样,看得她瑟瑟发抖。
冷面阎王也不开口,只是像一座雕塑一样坐在那里,冷漠非常。
付冬青也不开口,只是把腿脚都缩进了被褥里,挤进角落里。
直到甘煮酒走进来,两人依然保持着对峙的状态,少年浑身一僵,房间内的诡异气氛让他完全没有走进去的想法,他探出头去,准备先打探一下现场状况,然而第一眼就对上了两双冷冰冰的眼睛。
“进来!”
冷面阎王发话了,甘煮酒可不敢不从,他轻叹一口气,钻进了房间。
“杀手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们啊?”
甘煮酒看了看一脸冷淡的冷面阎王,发觉他目不斜视,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时,少年就知道了,这回自己得先开口,否则这两人能对峙到明天。
“有人在月满西楼的任务栏上通缉如果泄露信息的鼠妖,报酬很高,我接下了任务。”
付冬青非常干脆,毫不犹豫地将任务内容说给两人听。
“你,你好直接啊?”
甘煮酒有些慌,这女人这么随便就把通缉之类的事情说出来,是真的吗?
“被你们抓住了,服下的猛毒就像是闹着玩一样没用,而且我现在又不想死了。”
付冬青耸了耸肩,她又不是傻,已经准备背叛月满西楼,而且还打算和眼前的两人合作,刚刚这个冷着脸的死面瘫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血腥气,让她胆战心惊的同时,也找到了一丝的希望。
“我想要找你们合作。”
付冬青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甘煮酒看了冷面阎王一眼,发现他依然冷漠时说道:
“什么合作?”
付冬青双眸微闪,沉声回道:“月满西楼,大世界的杀手组织,就是我所在的组织,专门囊括各种被抛弃的,想要隐姓埋名,又或者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金钱的,都会在月满西楼挂名。
月满西楼以杀人而出名,但本身的位置却难以寻找,杀手们只能通过不固定的联系点进行任务的接取,这是对外的杀手,只能接取一些较为弱小的任务,比如张大妈家的鱼被野猫吃了,李大爷家的狗吃坏了肚子需要洗胃等等。
而像我这种中层杀手,会接取到一部分任务,对这种外层人员的清理,就是任务的一层,只不过......中层杀手的亲戚朋友,至少要有把柄落在月满西楼的手里。”
月满西楼这个名字,甘煮酒曾经在少女师傅的耳边听过,只不过那仅仅是一笔带过,说的是不要随便和他们接触,只不过,少女师傅还说了,就算是招惹上了也不要怕,仙门山最喜欢杀月满西楼了。
“也就是说,你有把柄在月满西楼?”
冷面阎王一声不吭,甘煮酒只好再度开口,“需要我们帮你拿回来?”
付冬青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需要你们帮忙带一个人回来,我的妹妹,付安柔,和我有七分相似。”
“我们能够获得什么?”
甘煮酒开口问道,月满西楼是一汪深潭,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涌动,内部也复杂到令人发指,付冬青所说的任务,非常麻烦,而且对于甘煮酒二人来说并不划算,仙门山里不惧月满西楼,难道自己一辈子不出仙门山?
“身处晋宵国时的安全,以及我所有能够获得的信息,全都告诉你们,信息为王,想来你们是知道的。”
付冬青沉声,一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冷面阎王的模样,她紧紧捏着拳头,俏脸微微有些煞白,这是一场非等价交换,对方不认可的可能性非常高,甚至把自己向当地官府举报,还能获得一些赏金。
“可以。”
冷面阎王将寂静斩断,点了点头。
诶?
甘煮酒愣了愣,付冬青则是发出了微小的惊呼,这个不明智的决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脸上只剩下理智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想破头都没有答应的理由吧?
“你知道,龙玉吗。”
冷面阎王提出要求,原来并不是单纯的搞事情。
“龙玉?”
付冬青抬了抬下巴,对于传说中的可以改变契约的神玉,修道者基本都知道,但想来冷面阎王不可能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你想知道龙玉在哪儿?”
付冬青皱着眉头,得到冷面阎王的点头示意后,她接着说道,“如果是龙玉的话,我曾经听月满西楼的杀手说过,在晋宵国好像有一枚龙玉,应该是在......晋宵国皇宫?”
哦!
甘煮酒随后就看到,坐在那里佁然不动的冷面阎王,在光暗之间,逐渐浮于脸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