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如果谎话可以说得更动听
“五河君，我接受你的建议。”
樱庭小鸢目光冷漠，随即松开手臂，转身向晴空塔下方走去。
五河诚不由得松了口气，快步跟在身后。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两人面前。
虽然还没有到晚上8点，但售票厅大门已经紧闭，各个进出口也都处于关闭状态。
在五河诚的记忆里，晴空塔的关闭时间似乎在11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应该可以买到登塔的门票。
可......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修罗场世界观背景下，怪谈生物无所不在，所有人几乎在入夜后都选择闭门不出。
自然没有人会选择这个时间点来晴空塔看夜景。
更何况，整个东京都陷入黑暗中，除了天上的那轮红色月亮，也没有什么夜景可以看。
早知道出门前就该看看晴空塔的官方告知！
这就很尴尬了。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樱庭小鸢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站在晴空塔下方，从帆布包里面拿出手机。
“要不还是拍张照片留恋？至少这趟不算白来。”
五河诚尴尬的笑了笑，本打算放弃的时候，面前突然亮起光幕。
【你有一则来自神的信息】
看到浅蓝色字幕后，不禁眼前一亮。
或许还有转机...
默默的将信息打开，几行简单的文字立刻呈现在眼前。
【晴空塔的所有通道已经打开】
【你可以乘坐电梯一直到达顶层】
【如果需要烟花，请在心底默念ha na bi】
“樱庭同学，或许还没有关门。”
五河诚露出一丝微笑，将天葬丸从后背取下，握在右手间。
“跟我来。”
率先向售票大厅走去，樱庭小鸢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多想，很安静的跟在身后。
原本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一隅，刚好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入其中。
里面的空间显得十分深邃黝黑，安静而又神秘，仿佛有未知的生物正在伸手不见五指之处投来不可言说的神色。
五河诚侧着身子走进大厅。
樱庭小鸢不禁捂住唇，少有的惊讶神情从脸上浮现出来。
“刚才还关着，怎么突然就.....”
她感觉不可思议，稍显迟疑，不敢冒然跨进门内，而是待在大厅外，向里面眺望，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或许是神明听见了我的祈祷，所以才打开门。”
五河诚半开玩笑道，随即伸出手，示意不用担心，尽管进来就是。
樱庭小鸢瞥了眼五河诚自信满满的目光，也不再迟疑，将手放在五河诚的掌心上，顺势被拉进来。
进入到售票厅后，才更加体会到这处空间带给人的寂静。
这里的一切，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外面的街道上还能偶尔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但隔了一扇门后，什么异响都消失了。
五河诚甚至能听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彼此之间传递而来的很微弱的心跳。
“走吧。”
五河诚捏了捏樱庭小鸢的手，打开手机闪光灯走向里面。
电梯门自动打开，他带着樱庭小鸢进入其中。
途中在350楼处换乘电梯后，最终停在445楼的位置。
走出电梯，五河诚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心神也渐渐平稳。
还好没有什么怪谈生物突然冲出来，否则就要在这里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人怪大战了。
“好美。”
漫步在天望回廊中，樱庭小鸢显得十分兴奋。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少女张开双臂在廊道内肆意转身舞动。
猩红光束透过天幕折射下来，落在樱庭小鸢身上，她闭着眼眸缓缓向前，足尖跳动着微光，仿佛在独自舞蹈一曲动人而又凄美的华尔兹。
“五河君，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樱庭小鸢重新睁开眼睛，靠在窗前，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异彩和好奇。
“我可是被神明眷顾的男人。”
五河诚也来到窗前，俯瞰窗外面的景色。
东京内大大小小的建筑都倒映在眼中，世界仿佛就在脚下，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东京的夜晚看不到像往常一样绚烂夺目的灯光。
整个东京像巨人般陷入沉睡中，微弱的路灯如同尘粒般大小散发着光芒。
更远处，富士山被深不可见的黑暗笼罩在阴影中。
“原来一个人站在这里，是这种感觉。”樱庭小鸢看向远处，轻声说。
“什么感觉？”五河诚微微一愣。
“孤独，但又不失落。就像是变成了一只飞鸟，在天空和地面之间翱翔，仿佛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力气，都可以到达。”
“五河君，你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不会长出一双翅膀，像飞鸟一样跨过千山万水，终去彼岸？”
“长不长翅膀不知道，但一定可以飞，然后摔死。”
五河诚想了想，给出很中肯的答案。
“也对，人不可能不借助外物而飞翔，这是自古不变的定律。”
樱庭小鸢回头，冰冷的目光重新在眼眸深处浮现。
她的眼神很冷，夹杂着一丝淡漠和审㖼，看着五河诚的双眼，仿佛传来透彻入骨的寒意。
“你喜欢我吗？”她突然这样提问。
神色认真，言语凝重。
“应该没有多少人不会不喜欢你。”
五河诚避开问题的重点，又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我问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就算其他所有人都喜欢我，全世界都喜欢我，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听到五河君心里的答案。”
“所以，你，喜欢我吗？”
樱庭小鸢再次加重语气，由内散发在外的气势给人无比压力。
“那你想听谎话还是真话？”
“如果谎话可以说的更动听，那就都说给我听，我喜欢听五河君说的任何一句情话。”
五河诚看向樱庭小鸢的眼睛，突然间沉默。
喜欢吗？
还是不喜欢......
少女身上的一切，都无时无刻的吸引着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已经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樱庭小鸢仿佛拥有无尽的魔力，不断吸引他靠近，想更进一步，更加亲密的接触。
钻进她的内心深处，发掘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但这只是一场游戏，神明定下了不可更改的规则。
就算现在站在晴空塔上，对着整个世界大声向樱庭小鸢告白，游戏结束后，她内心里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会被清除。
到时候，她还是会忘记今天的一切。
现在表白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可况，他内心深处的那个阴影还没有彻底解开。
五河诚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这一生只要追求剑道极致就好，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恋爱这种事从来都没想过，也不奢求被爱的权利。
孤独就好。
一个人就好......
但这样真的好吗？
真的可以像个傻子似的不去回应爱他的人的期待吗？
他拥有拒绝和接受的权利，同样也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这点莫用质疑。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无法否定。
要么拒绝，要么大胆的表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情感。
两者都不选，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但问本心，他，五河诚，的确喜欢樱庭小鸢！
那么.....
现在就该大胆的喊出来。
既然要喊，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让心爱的人知晓！
至于今后会怎样，樱庭小鸢是否真的会忘记他，这都不重要了。
现在只要勇敢的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就算记忆会消失，就算她会忘记这场游戏里所有的一切。
也要站出来，大声说出口！
也要重新将她丢失的记忆重新找回来，让她再一次的，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