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警卫队长布鲁诺·穆尔走进了所长室。
室内，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软椅上，听到开门声，只抬起瞟了一眼，然后视线又回到了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播放着的是一段录像，由走廊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研究（三）室门口的画面。
布鲁诺·穆尔心中并没有被无视的不满，走到实木办公桌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唤道：“所长！”
所长佩恩·史都华听到呼唤，这才在电脑键盘上敲下了空格，屏幕上的录像随即中止。
“王正豪的口供...”佩恩·史都华抬起头，开了口。
“已经拿到了。关于凯里·弗朗西斯的死，副所长王正豪否认与此事有关。”
“呵，毕竟谁会承认自己杀了人呢？”佩恩·史都华嘴角抽了下，像是想要嗤笑但却忍住了，“对于研究室内当时的情况，他是怎么说的？”
“大概在中午12时，王正豪到研究（三）室找寻遗失的身份卡，进门时还与弗朗西斯打了招呼，只在一个转头的功夫后...”
“等等。”佩恩·史都华打断了他，“王正豪真的说进门时还与弗朗西斯打了招呼？”
布鲁诺·穆尔点点头，“是的。”
“继续。”
“一个转头的功夫后，王正豪看见弗朗西斯已经趴在了桌上。他走过去查看情况，发现弗朗西斯已经被手术刀割破了喉咙，当场死亡。以上是王正豪的口供。”
布鲁诺·穆尔机械地复述着从王正豪那里审讯来的供词，语气冷漠，无悲无喜。
佩恩·史都华听完有些疑惑，王正豪为什么说在他进门的时候，弗朗西斯还活着？如果他想脱罪，直接说弗朗西斯在他进门前便已经没了动静不更好？
见所长眉头皱起，布鲁诺·穆尔出声道：“所长可是觉得王正豪说弗朗西斯在他进门时还活着这点很奇怪？”
佩恩·史都华点头，“是的。如果说他进门时，弗朗西斯还活着，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他了。这不符合一般罪犯正常的言论逻辑。”
“研究室门口的录像您看了吧，那段时间，除了霍布森·乔茜研究员出去过，就只有王正豪一个人进入。如果说弗朗西斯是在进门前死的，那么嫌疑人会多一个霍布森·乔茜。可是霍布森·乔茜是弗朗西斯的妻子，据悉两人感情一向和睦，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那么王正豪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佩恩·史都华反问道。
布鲁诺·穆尔一下噎住了，哑口无言。
王正豪一向独来独往，倒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只在最近与左莎在一起之后，才出双入对。可是弗朗西斯的妻子是霍布森·乔茜，和左莎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弗朗西斯暗恋左莎，被王正豪得知痛下杀手？
这也太狗血了吧，比他最近在追的小说《我产子过程被玄孙女直播了》还要狗血！
万万不可能...布鲁诺·穆尔摇了摇头，赶紧甩开这一猜想。
咚咚咚！
正当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的是一个警卫。
“所长，队长，指纹检测结果出来了。”警卫向两人分别行了一礼后说道。
佩恩·史都华和布鲁诺·穆尔齐刷刷看了过去，呼吸屏住了一丝，等待着警卫的答案。
“上面没有副所长王正豪的指纹！”
听到结果，两人眼睛都睁大了一分，佩恩·史都华问道：“确定吗？”
“确定，检测了两遍，上面只有左莎研究员的指纹。”警卫肯定地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布鲁诺·穆尔挥挥手，让警卫退下。
等警卫走后，布鲁诺·穆尔回过头与佩恩·史都华对视了一眼，皆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说霍布森·乔茜的嫌疑也被排除了，而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左莎是第一个离开研究室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她。”佩恩·史都华低声道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王正豪清除了指纹？”布鲁诺·穆尔给出一种可能性。
“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佩恩·史都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又在键盘上点了次空格，电脑上循环播放的录像再次开始播放。
片刻之后，佩恩·史都华幽幽开口道：“也许王正豪的口供说的都是真的也说不定。”
“不可能，王正豪的口供是自相矛盾的，他看到了弗朗西斯活着，然后...”
“穆尔，我们这里是哪里？”佩恩·史都华打断他，突然问了一个似乎与刚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尽管不知道所长这个问题是何意，但是布鲁诺·穆尔仍然如实回答，“这里是南极区第一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对，我们这里是研究所啊，我们不能总带着以前那套对付普通人的想法，人类办不到的事，除了上帝，还有一些人能办到。”
布鲁诺·穆尔闻言，迷茫的脸上生起了讶色，同时有了一丝恍然，“您是说...”
佩恩·史都华松了松衣领，然后靠在椅背上，向布鲁诺·穆尔招手示意他站到身边来，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的画面，说：“其实我们一直把他们忽略了，以为进出过研究室的只有王正豪和几个研究员，可是谁说小白鼠就不会咬死人呢？”
录像画面上，乔茜正领着苏一舟出了研究室的门，后者衣服上的数字27十分醒目。
“可是他还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杀人的心思？”布鲁诺·穆尔质疑道。
“12岁，确实不大，可是他们是鬼童，不能全以常理度之。”佩恩·史都华说完，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女娲，调出编号27的信息。”
蓝色的全息影像形成，先是一张端庄的女人脸，随后面容淡去，蓝色背景上显现出了白色的小字。
【编号27...异能：物体控制...异能等级：E...实验阶段：待销毁...】
“果然吗？物体控制，这下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佩恩·史都华眉头绞在一起，神色更添了几分凝重。
虽然他刚才有预想到这一点，但是这却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宁愿是一个副所长杀了人，也不愿意看到有鬼童开始反抗。
布鲁诺·穆尔仍有些不敢相信，“E级异能，即使是物体控制，大概也只是能控制一张纸张之类的轻物才对，手术刀...”
佩恩·史都华也不明白，研究所的鬼童都是经过了许多次的实验的，一个12岁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异能就提升了？正疑惑间，听到布鲁诺·穆尔的声音戛然而止，抬起头发现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
“穆尔，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
布鲁诺·穆尔点点头，“假设，编号27真的能够控制刀具，那么恐怕不仅是弗朗西斯，就连几天前的哈特医生也是他杀的了。”
“嗯？”这件事佩恩·史都华知道，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过问，所以对细节一概不知。
随后布鲁诺·穆尔便将哈特医生被杀始末，以及科里的供词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哈特的怪异行为，编号27在场...”佩恩·史都华自言自语着。
“因为当时科里杀人的动机和证据都有，所以我便认定了他是凶手，现在想来，他一直不肯认罪，或许有可能哈特真不是他杀的。”布鲁诺·穆尔道。
佩恩·史都华沉吟了片刻，“科里人呢？处理掉了吗？”
布鲁诺·穆尔急忙摇头，“还没有。因为上面的进一步指示还没下来，所以现在还在牢房里，就关押在王正豪隔壁。要重新提审吗？”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所长，毕竟不仅死了人，还弄出冤假错案，他的责任是一定存在的。
不过佩恩·史都华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责怪他，心里想的全是编号27的事，“不用了，不如直接点，我们直接提审编号27。”
布鲁诺·穆尔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办法，“那我这就去办。”
“把霍布森·乔茜也叫上，毕竟她既是死者弗朗西斯的妻子，又是编号27的主研究员。”佩恩·史都华叮嘱道。
“是。”
随着关门声响起，佩恩·史都华紧皱的眉头舒展，眼神中浮现锐利的光芒。
一个12岁的鬼童，竟然接连杀了两人，还都找到了替死鬼，小小年纪心机深不可测！只可惜，一切都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