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住了,虽然很吃力,但毫无疑问,连赤这全力以赴的一剑被法玛斯用手中的法杖挡了下来。
法玛斯恶狠狠地盯着连赤,心中升起了某种快意,那是将要扼杀异界的天才人物给他带来的极致快感,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感觉。
不断升腾的热量扭曲空气,连赤脸上大把大把的汗珠滴落,他的体力正在以非同一般的速度高速流失着,但他不得不关注着眼前这位烈焰学派的学派之主接下来的动作。
眼角扫过周围,此刻没有玩家能帮上他的忙,炎魔之王脚下,玩家们和巫师战成一团,虽然被巫师们抢占了先手,但玩家们还是依靠属性的优势与启灵的多样性与奇特重新占到了上风。但想要他们现在抽出人手来帮助他作战是做不到了,他们除非将最高端战力集体出动,不然估计连到炎魔之王手臂上都难以办到。
等等!炎魔之王?连赤这才注意到脚下的炎魔之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自发性的动作了,现在只有一些本能的反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子的呢?连赤一心二用,一边转攻为守,抵抗着法玛斯的攻击,一边思索着炎魔之王的变化。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连赤眼睛亮了起来,就是法玛斯从炎魔之王头顶穿越空间到达自己面前的那个时候,在那之后炎魔之王再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连赤开始尝试引诱法玛斯转移战斗地点,但法玛斯不为所动。
哪怕是连赤向远方跳开,法玛斯也能直接穿梭空间到达连赤的身后接着对连赤进行压制,然后将连赤重新赶回去。
但越是这样,便越佐证了连赤内心的想法,炎魔之王的头顶一定有着什么东西能让法玛斯操控它。
越是与法玛斯缠斗,连赤想要到炎魔之王头顶看看的想法便愈发浓郁,直觉告诉他,那里必定有着玩家们破局的关键。
连赤挺身向前,卖了个破绽,法玛斯不疑有假,一杖打去,势大力沉,连赤拼着左臂挡住法玛斯这一杖,右手挥动瓦尔特的眷恋划破空气,一剑从斜下方撩过。
剑影与杖影交错,一道身影横飞出战局,在空中狠狠吐了几口鲜血后跌落在地。
连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左手臂耷拉着,前臂甚至已经扭曲变形,已经完全折了。但他还在笑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他做到了。
法玛斯站在原地,面如土色,花白的头发没了往常的精神气,整个人颓着,眼神昏暗,没有光彩。
“是我输了。”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很多天没有喝水似的,说话时连赤甚至怀疑他的嗓子里会不会冒出烟来。
“是我赌赢了。”连赤勉强直起身子,他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那么自然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来面对一切。
“不……不是你赢了……只是我输了。”法玛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得很费力:“时运不济……呵……但你们也别想好受……”
法玛斯费力地想要抬起法杖,但最终还是没能举起来,一道血痕从他的腰间蔓延到肩头,那血痕很直,很细,就像是一柄细剑,神兵天降,将他的身体斜斜切开。
血液喷涌,法玛斯的上半身从腰间滑落倒地,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
连赤挣扎着身体,走到法玛斯的身前。
“安息吧。”他用仅剩的能动的右手轻轻合上了法玛斯的眼皮,黑暗将陪伴法玛斯的余生,直至世界的尽头。
这就是世界核心吗?连赤好奇地打量着那柄与世界树树枝融合而成的法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根法杖从烈焰学派的创始人手中一直流传下来,直到法玛斯,现如今,这根法杖安分地躺在连赤的手中,神物自晦。
在他握住法杖的那一刻,海量的系统信息涌入连赤的眼前,一道道提示应接不暇。
“你已获得世界之核·火,你完成了征服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你已完成前置任务,背包功能已开启……”
“你已完成前置任务,你可以安置传送门来指引其他玩家前往这个世界……”
“你已完成前置任务,你击杀了烈焰学派之主,烈焰学派的巫术将向你们开放……”
……
法杖发着淡淡的赤色的光,在连赤手中化作一缕缕微尘随风散去,世界之核也碎裂开来。
伴着细密的碎裂声,世界之核化为尘沙从连赤的掌中滑落。
连赤的嘴角止不住地勾起,原来,是这样的吗?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触摸到了这个游戏的精髓,那便是……
呵,你以为我会和你说是什么吗?
但现在摆在眼前的还有一个大问题,连赤轻轻跺了跺脚,脚下散发着黑曜石般色泽的怪物肌肤略微凹陷然后迅速回复正常。
放到经典游戏里,这样的怪物就是典型的高攻高防高血量的经典三高怪物,但在这个游戏里,这怪物又多了两高——高身高和高压迫感,呵,简直高得不得了了。
几个纵跃,连赤已经到了炎魔之王的肩头,再向上,便是怪物的脑袋了,也是法玛斯能控制这样一个巨大怪物的关键所在。
深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刺激着连赤那脆弱的鼻腔黏膜,连赤此时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缓步向上,炎魔之王头部附近的温度明显比它身上其他部位的温度要高上不少,面部的五个孔洞也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熔岩,连赤走到炎魔之王耳侧,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而且四周热气蒸腾,看东西也不是很真切。
行百里者半九十,连赤没有选择退后,他已经很接近目标了,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个大杀器没有用。
一步一步,虽然隔着鞋子,痛觉也调到了最低一档,连赤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脚板底此刻仿佛放在火上烧烤一样,刺痛。
一咬牙,连赤往前面跳了几步,豁然间,柳暗花明。
炎魔之王的头顶,并没有像连赤想的那样炽热难耐,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凉爽感,连赤感觉自己全身仿佛忽然从炎炎夏日猛地扎进了无垠的大海中一般,简直想要大呼一声痛快。
在炎魔之王头顶的中心,那里放着一把石头座椅,与岩浆横流的身上格格不入,石椅上甚至长满了青苔,周围也是潮湿黢黑的肥沃的泥土而非炎魔之王那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