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通关了。”我疲惫的关掉了弹窗,整个人虚脱地坐在靠椅上。
休整片刻后,我拿起手边的快乐水,狠狠灌了一口。
碳酸在口腔里迅速分解,刺激着味蕾,让我整个人精神一震,但很快这种快感便消去,我不由得又灌了一口,但那种刺激感却弱了许多。
“呼!”我放下快乐水,吐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银屏的右下角。
“早上8:30?”
好吧,这已经是我生活的常态了,不过还是会有些感叹的。
我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门前,把手搭在了门把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亮晃晃的灯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呃?我本以为是早晨金灿灿的太阳迎接我呢。
还有,昨天晚上竟然忘关灯了!
不过今天也确实暗了一些,我瞥了眼窗外的景象。
雨滴狂暴地打在玻璃上,水幕下,外面昏暗的天空显得朦胧模糊,屋内的倒影却清晰可见。
不时还有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屋内灯也闪烁几下表示回应,接着雷声传来,窗户颤抖的声音清晰可闻。
天气预报有说今天会下雷雨么?我有些摸不着脑袋地掏出手机,天气APP上显示的却是晴天。
“果然,天气预报就不可能百分百准确。”我微微吐槽了一句,把手机放回兜里。
“洗漱去吧。”我伸了伸腰,转身走进了厕所。
镜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肉球”,圆圆的脑袋,细小的眼睛,光秃秃的脑袋。没错,这就是我,三十岁的我。
要是让我那些粉丝知道我这副模样,应该会大吃一惊吧?我挤着牙膏这么想着。
还记得十年前的时候,我才不到60公斤来着,如今都快要翻一倍了。现在估计我姐和爸妈都认不出我来了吧?话说回来,好像挺久没有见他们了?算一算,也差不多有七年了……
“呼”
简单地洗漱后,简单地用速食面解决了早餐,再简单地躺在床上,打开B站,看了一眼后台数据,发现昨晚新发布的视频播放量比意料中稍稍高了一些。
高兴了小一会,打了个哈切,便把手机丢在一旁,闭上眼,打算睡个好觉。
然而,迎接我的不是夜晚的冷寂,也不是下午的昏沉,而是一个白色寂寥的世界。
在这里我看到了一间只有三面墙的房间。
房间里,青年面对着银屏,这时他的脸上挂满了悲伤。
但很快,悲伤淡去,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
再后来,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了,身形也在这时逐渐圆润起来。
像极了我,或者说这就是我。
许久,我然才慢慢意识到,我大概是在睡梦中猝死了——一种我曾在脑海中模拟了千百万次的死法,但也没想到它会来的那么突然吧?
心中有些坦然,也有些落寞。
下一刻,画面慢慢离我远去。
起初,它走的很慢,但越来越快、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清、看不见。
就这样,单调的白色成为了我视野中的唯一,时间的流动渐渐淡去了、意识也逐渐迷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词汇。
“#@!##@”
他的声音浑浊而有力,满怀着激动。
“!@#%&#”
回应他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但却有些微弱。
我没能理解他们所说,但我却能深深感受到其中的激动与喜悦,那是对一个新生命的欢呼。
所以,这一刻,我明白了,我死了,我活了。
但,心中却有了说不出的悲伤,压抑不住。
毕竟呐——我还没好好告别啊——
“呜哇!”
这是我第一声啼哭。
我用尽全身地力气哭着、挣扎着,直到没有了力气……
……
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棕发女人,一个年轻而又美丽的女人,年轻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宛如碧海的双眸里也总是我的模样。
她是我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性。
看到的第二个人是一个男人,黑发,大脸,高大。与他狂野的外表很相符,他整天大大咧咧地笑着,笑声很吵、也很烦。
他的脸上有一条几乎长到脖子的狰狞伤疤,还长着几乎能遮住那张臭嘴的黑色胡子,总之邋遢极了,也讨厌极了。
虽然很讨厌,但还是必须得承认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平日里,母亲只负责照顾我,几乎闭门不出,因此我也很少接触屋外的世界。而父亲平日在家的时候,就只负责睡觉罢了,不过他在家的情况倒是少见。
就这样,我度过安稳的第一年。
这一年,我经历的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的,但所幸经过一年的摸索,我总算能听得懂一些这里的语言。
而在一年后的某个下午,母亲在屋里教我走路。
“希林,来,走过来。”母亲站在离我不远处,弯着身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走到她身前。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母亲,摇了摇头,然后一个打滚,滚到了母亲身前。
就我这两只小肥腿,别说走了,站起来都难。我心中嘀咕着。
“希林,不是‘滚‘过来,是‘走'过来哦。”
母亲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类似于这样的场景已经在这间小屋里上演不知多少遍了。当然母亲很有耐心,不会大发雷霆。
“呀呀呀……”我张着嘴,发出奇怪的声音,表示抗议。
“你还真是麻烦……”母亲看着我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和妈妈一起吧。”
说完,母亲用双手托起我的身子。
咦?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在母亲的帮助下,我很轻松地站了起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一!”
我很顺利地迈出了第一步。
“二!”
然后是第二步。
“三!”
第三步。
……
她边报着数,边托着我的身体。而我迈着步子,一步又一步向前走,左摇右摆,像只鸭子。
最终,我们终于走到了墙边,走的并不算远,但也把我累得够呛。
母亲见我累了,便停下来,摸了摸我的脑袋,抱着我来到门口的木阶梯上休息。
于是少有的,我看到了别样的景色。
蓝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在飘,白云之下,一间间由木头和石头的小屋错落地排布着。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我眼前跑过,嬉戏打闹着。
再远些,可以看到一些大人们在耕种,弯着腰,不时也会站直,挺挺身子。
最远些,则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林海。一株株高大的树木之间,留着粗大的空隙。
“漂亮吧,希林。”母亲抱着我,望着远方说道,“妈妈很喜欢这个风景哦。”
是的哟,漂亮极了。我莫名的有些高兴,
母亲说着,然后指着远方的林海,又说道:“那里,是!#@。”
“那里,是@#。”母亲又指着屋子右前方的一个圆形白色建筑说道。
“正前方那片平地,是你爸爸经常挥剑的地方。”母亲对我说道,“妈妈以前呐,就喜欢坐在这里,看着你爸爸挥剑。”
我抬起头,看着母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虽然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但是我依旧要吐槽一句,一个大男人挥剑有什么好看的。
但对于母亲而言,那大概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吧?
……
夜里,父亲回来了,我理应地被这个可恶的男人吵醒了。
此刻的父亲浑身臭烘烘的,宛如是在粪坑里滚了一圈,刺鼻的气味直冲我的鼻腔。
母亲单手抱着我,闻到如此重的气味,捏了一下鼻子,然后指了一下屋外。
父亲摸了摸脑袋,然后闻了闻自己,摇了摇头。
再然后,好吧没有然后了,我被母亲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边打边骂地把父亲赶出屋外。
于是这天我难得地在父亲回来的夜晚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