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寨说来也不远。睿舟下午便是去民间询问,民众一致的回答都是流云寨一年前便不再作恶。
找到流云寨后,四人分为两队,分头打探情报。
因为之前沈若梵的一段话,负雪非常自觉地走向了明烛,并忽略了明烛嫌弃的表情。
沈若梵向明烛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旁的睿舟对沈若梵无奈一笑:“看来我们要一同打探情报了。我‘保护’你?”
沈若梵也无奈一笑,与他一同绕着流云寨的周围转了起来。
不得不说,流云寨看起来并不像土匪的据点。这块地方近山环水,可以说是风水宝地。从外面的防御设施来看,流云寨更是比景春镇还要强大不少。
二人正仔细观察着,突然发觉前方有微弱的光亮,立刻闪身躲在身后的草丛中。
一群人列成一队,正从流云寨的一边走出来。
带头的衣饰精致,提着灯。后面的守卫们个个拿着刀剑。那些刀锋利无比,在夜光下竟寒光乍现。
睿舟看着流云寨外训练有序的守卫与他们每人手持着的锋利冷兵器,皱了皱眉头。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他犯难。毕竟以他的身手,就算想不出办法潜入进去,也是可以强行杀进去的。
想到这里,睿舟扭头看了眼沈若梵。
沈若梵还是如一开始那般气定神闲。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那群守卫,感受到睿舟的眼神,对着他挑了挑眉,表示疑问。
睿舟轻咳了下,在她耳边小声道:“沈小姐,你瞧这群守卫训练有素,我们二人闯进去肯定是十分麻烦啊……”
沈若梵往旁边移了移,躲掉了睿舟喷到她耳朵上的热气。
她听到睿舟这话,沈若梵不禁觉得好笑,接话道:“虽说我小时学过武,但进去说不定也会拖您后腿,是这个意思吗?”
睿舟尴尬一笑,他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不卖自己人情,还要把话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沈若梵尽力压了压想要往上翻的眼睛,对睿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殿下,此案疑点颇多,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危险来这流云寨探查了。”
睿舟愣住,点了下头:“按镇长与民众们的话来说,流云寨的确近一年未作恶了。这次绑架来得突然,而且只要了一万银两。我看这流云寨比那景春镇还富,想来也是不缺这一万银两的。”
沈若梵点点头:“殿下说的极是。”
睿舟见她笑意未减,反而更浓了些,有些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吗?”
沈若梵花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一拳打爆这十七皇子的头。
她低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笑意盈盈地接着道:“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
睿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你是说公家小公子被绑,和公家也脱不了干系?”
“正是。”沈若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长呼出一口气,“殿下,您刚才提的,流云寨近一年没作恶,宛若销声匿迹,那么一年之前呢?”
睿舟表情愈发严肃:“恶名昭著。”
“那便是了。”沈若梵又露出个笑来,“这能说明什么?流云寨主一年前便换人了。此人有可能心地不坏,也有可能心思缜密,暂时还没露出马脚来。”
睿舟似乎从沈若梵的话里找回了些思路:“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心思缜密,又何必在这一次大张旗鼓?公家必定是惹到流云寨了。”
沈若梵点点头,将睿舟送给她的那把素缨亮银扇拿出来,在手上把玩。
睿舟不懂她的意思,但也未作声,仔细回味着刚刚的推理。
沈若梵等了一会,见他似将思路理清了,才继续开口道:“再来说说这流云寨主。”
睿舟给她递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殿下,您还记得公家收到的那封威胁信是谁送来的吗?”
“谁?哪有人,是一只信鸽啊。”
“那只信鸽的羽毛是什么颜色?”
“什么颜色?”睿舟仔细回想了一下,“公家家主说,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不是说流云寨主,怎么扯到鸽子上了?”
大晚上的,流云寨外空气凉爽,沈若梵却扇着扇子,笑而不语,好生诡异。
睿舟被她吓得一个激灵,却仿佛被突然点通了任督二脉,惊诧地看着沈若梵,又打了一个激灵。
沈若梵看到睿舟此刻的表情,满意地露出一个笑来:“不错。流云寨是土匪据点,行事粗糙,送信也是随意将人在路上打昏再带信回去,又或是直接上门要挟,怎会用洁白无暇的信鸽来送信?”
睿舟惊诧过后,内心是一片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这沈若梵,恐怕比他想的还要不简单……
睿舟收住表情,稳了稳心神,这才问道:“所以,这新上任的寨主,来路不简单?”
沈若梵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点了点头:“至少不是普通土匪。可能是一年前外来的。”
睿舟看向沈若梵,见她表情依旧不变,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突然有些期待:“还有吗?”
沈若梵看他此刻表情,有些无语,再多的推理也不想说出来了,恐怕还要吓到这幼稚蠢笨的十七殿下。
她微微一笑,神态又变回了不知世事的才女模样,盈盈开口道:“殿下,所以我能进流云寨吗?”
睿舟见她这副模样,呆滞了一下,又坐得直了些,十分有原则地开口道:“不行。就算你再怎么有才能,进流云寨这事还是十分危险。况且我们现在也没有想出进去的法子。”
“哦。”沈若梵扇子一合,娇羞一笑,“可是殿下,刚刚那群守卫不就是从小道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