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破旧的小酒馆躺在山脚下,屋里的空气飘着让人作呕的黑烟。酒保手里的雪克杯与冰块不断碰撞着叮当作响,杯里的朗姆酒似乎不想与糖浆待在一起偷偷流了出来,墙上的时钟似乎忘了和时间的联系停留在十二点时刻。
店内唯一的顾客迷茫的摆弄着怀表,开开合合,像是在不耐烦的等着一个经常迟到的人。好像等待的时间有点重,重的时钟都走不动。
“先生,您的自由古巴,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愉快对吗?”酒保轻轻地把酒杯推向那位穿着老式夹克,带着满脸胡渣,看起来像是十几年前被冰封住最近才走出冰块的男人。那人愣了几秒后,把怀表收了起来,握住酒杯仰头把酒吃了下去,甚至杯里的冰块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吞下了肚。
酒保呆滞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心想着这么吃冰块嗓子就不会疼吗?奇怪的男人看着酒保,一双眼睛漆黑又深邃,“糖浆放多了。”老男人建议过后就不再言语,酒保也识趣的不去搭话,默默地擦起了桌上琳琅满目的酒杯。或者是那块看起来是店里唯一干净的白布与酒杯摩擦的声音太过烦躁,老男人问酒保:“你相信时间是可以改变的吗?”,“或许只要扭一扭钟表后面的黑色的小东西时间就可以改变了,先生”酒保自认诙谐的答到,老男人摇了摇又说:“我有办法让时间改变,代价呢?代价是这个世界都会改变,甚至遭到破坏。”酒保擦杯子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您一定是酒喝的有点多了先生”,那人又自顾自的说到:“我曾犯了个错误,那年战争刚刚开始,两大帝国交手,紫罗兰帝国向罗恩帝国进军,当时我正在战线旁的一个小城镇饮酒,脑袋里全是酒精,酒馆里全都是雇佣兵每一个都在吹牛,声称自己能打一个队的狗屁骑士,恰巧的是紫罗兰帝国的骑士军打进了城镇,老板喝的够多立下赌注谁能把紫罗兰领军人杀了谁就能得到酒馆,我猜那老家伙一定是疯了知道自己的酒馆保不住了却想着蛊惑一堆狼子野心的人帮他多守一会酒馆等着罗恩帝国的保卫军支援,所有人听到悬赏士气高涨,我也不例外,毕竟酒窖里还有几桶真正好的酒,跟你这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小伙子”,酒保尴尬的笑笑,老男人继续说“我踏着死人堆把袖剑插进了对方领军人的后颈,摘下了她的头盔,所有人都在欢呼,除了我,那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是每天早晨醒来后用一杯热牛奶唤醒我的人的脸,是我每晚熟睡前都要吻一下的那张脸,是在我在一次次任务中让我有毅力返回家中的一张脸,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的妻子是军阀的领军人,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有惊讶有难以置信有不理解也有痛苦,唯独没有怨恨。我看着我的妻子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哭不是痛苦的表现,是懦弱的表现你明白吗?我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沉默,直到众人散去我把妻子葬在了酒馆旁一座小山的山脚,店主遵循承诺把酒馆给了我,我用店里的酒调制了一杯又一杯的玛格丽特倒在我妻子的坟前,我不能哭,因为那一刻我会崩溃,我就算死了也弥补不了对妻子的伤害,死几次都不行,最后我把酒馆砸了个稀巴烂,桌子,椅子都被我砸坏了,连墙上的钟表也不例外,这么多年过去我仍记得表上正好十二点。
那天太阳的光确实很锋利,我身上被划破了好几道伤口,尤其是胸口处,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去看过我的妻子,也再也没有回过家,但今天我想去陪陪她……”酒保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山摘薄荷时看到一处坟地开满了紫罗兰他有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我很抱歉听到这么让人伤心的故事,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不,”男人打断了他“她会回来的,并且我会去亲自迎接她,但这会杀了更多人,更多无辜的人。我应该这样做吗?”老男人打开了怀表,嘀嗒嘀嗒的声音传来,却不是从怀表而是墙上挂着的钟表,秒针在动,却不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