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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降临者

第十二章 核心

最终降临者 三尾铜鱼 4014 2021-12-30 00:20:43

  时间转瞬即逝,日子一晃来到了五天后。

  铛铛铛铛......

  此起彼伏的打铁声。

  炽热的大型火炉旁,亚伯赤裸着上半身,一手用夹子固定钢锭,一手使用铁锤,一下接一下地把钢锭塑造成长剑的形状,顺道开出剑樋。

  剑身彻底成型后,他顾不上擦擦满身的汗水,把剑坯塞进火炉加热,看到剑身颜色合适后,再拿着夹子夹起剑身放入特制的油料中淬火。

  轰!

  燃烧的火焰过后,骤冷完毕。他检查成果,剑身坚硬,笔直无弯曲,无裂缝,一切顺利。

  随手把打造好的半成品放在身后的篮子里,他退后来到火炉稍远的位置坐下,喝几口水。

  篮子里面已经塞了十几条淬火完毕的剑坯,后面会有专人来收走,拿到工坊其他地方去完成后续的回火、打磨、装上剑柄和配重球等工序。

  这些长剑都是用了三枚合或五枚合的工艺。中间的硬钢作为芯铁,两边的软钢作为皮铁,在保证剑锋坚硬锋利的同时,还保证了剑身的韧性。

  打造难度颇高,直到现在他才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锻造任务。

  没等他喘上两口气,身后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小子,了不起!你是从出生就开始打铁了吗?”

  工坊的负责人之一,喜欢穿着皮质围裙在工坊里乱逛的怪人,丹尼尔·尤利塞斯来到亚伯身后,两眼放光地看着亚伯造好的剑坯,走上去拿起一把轻轻敲击:

  “啧啧,这种手艺工坊里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每一把都有这样的水准......他奶奶的,我要是年轻时遇到你,估计会气得想拿锤子打爆你的头。”

  “熟能生巧而已,”亚伯猛灌一口水,随口接话道。

  自来熟的丹尼尔第一次看到亚伯锻造的手法,就对他格外有兴趣,时不时来这边看一下,聊上两句。

  亚伯前世打了大半辈子的铁,还通过网络积累了大量技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积累了很多经验,居然和身为锻造大师的丹尼尔聊天得很投缘,很多新颖的思路让对方茅塞顿开。

  一来二去,丹尼尔就起了邀请他成为工坊的正式铁匠的念头。

  “上次和你说得做全职铁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阿歌利亚的铁匠不是谁都够格的,待遇优厚。这份工作足够你下半辈子安稳生活了。”他看着亚伯,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谢谢了,我还是想学习剑术。”亚伯笑着回应,丹尼尔是一片好心,但是他志不在此。

  “可惜了你的天分,”丹尼尔也不生气,来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年轻人有几个是不想成为职业者的。

  从身前的围裙里掏出两本小小的册子递给亚伯,他看着亚伯带着疑问的表情,说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赶制的武器足够补充上次的损耗了。这是艾律特寄存在我这里的‘落日熔金’冥思法和‘黑鸦剑术’。你看看,说不定下次就要执行外勤任务了。”

  “多谢了!”亚伯突然站起来,丹尼尔眼前一花,手里的两本册子就到了亚伯手里。

  “急什么!拿回去看,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了。”见他这幅着急的模样,丹尼尔吹胡子瞪眼地开始赶他。

  得到了允许,亚伯一溜烟出了工坊,一路小跑离开。

  摇摇头,丹尼尔从炉子拿出另一块铁锭,拿起锤子开始打造。

  他年轻时就来到了这里,曾经也和亚伯一样怀揣着梦想一边打铁一边修炼剑术。

  然而时过境迁,他从当初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落日熔金冥思法还是没能修炼到第二阶段,没有学习阿歌利亚流真正传承的资格。

  “落日熔金”冥思法和“黑鸦剑术”不是阿歌利亚流的剑术知识,而是大教长偶然获得的残缺传承,极难掌握,交给这些契约弟子只是用来测试他们的天赋和毅力以及品格。

  通过这种方式,筛选出那些天赋、品性出众的人,再考核其道德水平和信念,合格者才能成为正式弟子。

  这种做法让阿歌利亚流青黄不接,直接导致了阿歌利亚流的衰落,也是他们在这场波及整个城市的动乱中处于劣势的根本原因。

  因此,一部分不认同这种做法的弟子进入工坊,自成一派,一面尝试说服大教长,一面开始寻找其他增强实力的方法,以维持阿歌利亚流在城里的地位。

  同样身处工坊的丹尼尔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丝对大教长的怨恨,如果他能稍微放宽标准,自己也许还有希望。

  随即,丹尼尔自嘲地一笑,继续专注于手上的钢锭。

  对于那个一辈子都坚持信念的大教长,所以人都带着尊敬。不管下面的人如何,他始终是阿歌利亚流的主心骨,也是阿歌利亚流能维持到现在的最主要原因。

  另一边,亚伯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地方。

  简陋的房间里最显眼的家具是两张石床,上面简单地铺了些布料。虽然最近招收了不少人,工坊的人手还是有些缺口,落到单数的亚伯得以一人独享一个房间。

  外面刚刚入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关上门,亚伯坐在床上打开两本册子。

  掌握力量的渠道就在眼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记忆中颠沛流离的影像不断闪过。

  数次陷入危险,乃至死境的经历早就在他心里埋下了追求力量的种子,短暂的平静生活被打破更是破碎了他最后的侥幸心理。

  如果还怀着“慢慢来”“找个地方藏起来生活”之类自欺欺人的想法,恐怕很难顺利活下去。

  “来吧。”

  他打开册子,第一本是“黑鸦剑术”。

  拿起看了几眼,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种剑术极为繁琐,描述了上百种的姿势和套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剑招,其中有一些甚至违反用剑的常识。

  加快速度粗略通看一遍,亚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绝大部分的剑招都需要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和身体里的某种能量,册子里画出了能量运行的线路,看上去就好像亚伯前世看的武侠小说。上面有说明,这种能量来自于冥思法。

  “看来关键在于冥思法上。”

  他拿起“落日熔金”冥思法的册子,还是先通看一遍,然后拖起下巴细细推敲。

  冥思法并不是内功心法,更像是一种精神的修炼方法。

  他要求使用者在自己脑海中虚构一个燃烧的太阳,并配合冥思法中记载的呼吸节奏和暗示,反复加强印象,增加细节。

  直到虚构的太阳在脑海中形成实质,达到无论何时,只要进入冥思状态,眼前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这颗太阳的情况程度。

  这才算完成了第一阶的修行。

  第二阶则是在脑海中想象出自己的身躯,并不断的向太阳靠近,接引喷出的火星来锻烧自身。这个过程中,使用者将会遭受烈日灼伤的痛楚。这种由精神上的幻象带来的折磨要远胜于实质肉体受到的痛苦。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一关倒下。

  意念中的身躯在极致的折磨下难以操控。若是稍有退缩,便会前功尽弃,若是失去理智向前靠近,又会被烈阳的灼焰焚毁,必须回到第一阶段从头再来。

  而且内心有了恐惧,从头构建太阳的难度便会成倍增加。

  因此“落日熔金”冥思法又被称之为自虐冥思法。时至今日,其实少有人修炼这种冥思法。

  遭到大多数人强烈反对后,大教长已经取消了强制修行这种冥思法的规定。现在的弟子都是修炼流派传承的“观星”冥思法。

  但亚博这一批人,由于情况特殊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才能加以信任,所以传授了这种冥思法。不失信的同时也能限制这批人的力量。

  第三阶段则是意识彻底适应了烈阳的炙烤后,将自己作为金属原料,继续靠近烈阳锻烧,取出杂志锻炼精神。在这期间身体会渐渐产生一种独特的“炎浆”能量,可以用来驱动剑术。

  再之后则是将自己彻底融入烈阳。这一部分语焉不详,册子后面只是简单描述。

  亚伯决定先尝试一下。

  稍作平静后,他盘腿坐在石床上,拿出艾律特给他的绿色石头,这种貌似玉石的东西不仅是信物,更是习练“落日熔金”冥思法不可缺少的道具,半年才能领一颗。

  然后,保持着缓慢的呼吸节奏,他按照册子的描述放空思维,开始进入空灵状态。

  想象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再抬头追寻阳光的来源,一丝一丝的开始勾勒自己对太阳的印象。

  十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有些无奈。

  毫无进展。

  虽然册子里说了,这种冥思法的进度会很慢,但真的实践下来毫无寸进还是会有一种挫败感。

  如果太阳不行的话,试试其他东西相近的东西是否能加快进度呢?他蓦然想到。

  落日熔金冥思法第一阶段并没有什么危险,亚伯决定试试。

  和太阳类似的东西是什么?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锻造的火炉。

  灼烧、炽热、熔金、蚀铁。简直就是缩小无数倍版的太阳。

  本来他是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但随即脑海中的反应,让亚伯振奋了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锻造对火炉印象深刻的缘故,他没花多久就刻画出炽热的火焰,现实中的皮肤隐隐有被火焰灼烧的热感和刺痛。

  精神一震,他继续构筑更多的火焰融入其中,慢慢地将其扩大为一团火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次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经过长时间的融入更多火焰后,膨胀的火球居然有了一丝太阳的影子。

  它开始发光,明亮的黄色光线撕破了黑暗。

  “还差一点,就差一些。”亚伯心中有这样的感觉。

  他正想乘胜追击时,浑身各处突然传来强烈的疼痛,烈日的高温猛然袭来。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无力感爬上四肢。

  “就差一点了!”

  一咬牙,他立刻动用了胸前的黑色金属片,一股热流从胸膛升起,直窜进脑袋深处。

  瞬间眼前发黑,亚伯看不见东西了。脑海虚空中高悬的火球突然颜色变深,化为黑色往里坍塌。然后,爆炸。

  无尽的光和热袭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暴风雨中的小舟,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感,现实中亚伯的身上也开始燃起虚幻的火焰。

  烟尘一般的火舌穿透了皮肤,穿透了衣服,穿透了石床,笼罩了他的全身。肉体开始变得枯萎,火苗越来越旺。

  落日熔金冥思法正在暴走,以他本人为燃料在燃烧。

  以前落日熔金冥思法还是普遍修行的名司法冥思法时,每年都有几个急功近利的人因此死亡。

  亚伯只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强,在这摧毁天地的强烈光热风暴中,也能站直了身躯。

  陡然间他胸口一凉。现实中肉体表面的火苗瞬间往胸口聚集下,被吸取殆尽。

  胸口处黑色的菱形金属片,表层快速融化,露出银色的真实外表。一股信息流涌入亚伯的脑海,“核心”,是它真正的名字。

  直到现在,精神力意外膨胀的亚伯才真正开启了它。

  无数的银色金属丝线呈放射状从核心处往外延伸,侵蚀着亚伯的皮肤,在他胸口形成了具有奇怪美感的银色纹路。

  现实中亚伯还没有睁开眼睛,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中。

  光热风暴消逝了。

  平静下来的脑海中高悬着一颗冰冷的太阳。

  连续不断的信息流从太阳中传出:

  “心如冷阳”:与核心结合后产生的蜕变。强烈的愿望,得到了核心的回应。蜕变者提升了本质,一只脚踏出了人类的界限。

  “高温忍耐”:经过光热风暴洗礼后,身体得到了净化。蜕变者不再惧怕火焰,虽然痛苦依旧,但短时间接触的普通火焰不能再伤害到你。

  “核心”:亚伯·弥尔顿生命与本质的终点,天赋与意志的体现。通过它可以汲取灵魂来增强自身的精神与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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