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晨品了一口,入口苦涩度低,层次感逐渐展现,茶汤咽下后,茶味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铺陈,堆砌成非常馥郁甘甜清冽的茶味,喉咙部位渐渐有股凉气出来,慢慢的转化为舌头中后部双呷生津,入口的时候几乎没有觉察出有茶味,茶味是渐渐的从喉部延伸到整个口腔。
梳晨放下手中得茶杯说到“茶可以,只怕宫里那位喝得未必有此口福”
一旁管事连连点头,不愧是豪门出来得,一品即知珍品,这来自于云南进贡得普洱茶,一年仅产7斤,若非有手眼通天得本事怎可能从皇帝口中分的一点吃食呢。想到这,管事得又提高了警惕,只怕今日这位不简单呐,非富即贵,豪门中得豪门啊。
“请孙先生“
梳晨悠闲踱步去看着摇钱树,喜雨双手持剑立于梳晨旁,却也看不懂这赌坊的门门道道。
突然,摇钱树干开了一扇门,出来一位体型清瘦,个子略高于梳晨,面色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男子,手持铜乌龟壳八卦走来。男子约莫20岁上下的样子,步伐清扬,眼神深邃。见到梳晨俊逸得脸盘,先是一震,惊讶于世间如此漂亮男子,立马又恢复了神色。
“公子久等了”
梳晨面露微笑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客气的姿势。
孙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向来相信卜卦,自此算无遗漏,方才补了一卦,水火既济卦,今日一赌,孙某必败无疑,赌坊是公子的了”
“孙先生……”四周的几位重要管事叫了出来欲要阻止。
“赌与不赌结局都是一样,还不如为公子省了这许多时间“孙先生解释道,周边的管事停止了劝阻。
梳晨心想,好厉害的坊主,若我今日赌赢了,也是输了。输的是人心,坊中三千号随从皆敬重这位孙先生,他的卦准。倘若赌输了,孙先生最多就是卜卦不准,赌坊偌大家业依旧青山不改。传闻这位坊主是前面20位豪门接手过来的家当,几辈人的家业累计的,自是金银财宝数不胜数。
“孙先生卜卦自是准的,梳晨却想另作安排,且听我道来,再做决定不迟“
孙先生思虑了一下道
“请讲“
“赌坊我自是要的,分两层利润请先生代为经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公子为何会有此想法?”
“志不在此”
孙先生思虑了下道
“成交”
管事草拟了两份经营协议,签完之后,便抬脚出了赌坊。
赌坊内,待梳晨走远,几位管事地按耐不住问了问:“先生,你为何会答应呢?我们不是……”未等其中一个管事说完话,赌坊二楼环形观景台如同泥石流爆发一般地崩裂坠下,埋伏在二楼地五百弓弩手顷刻之间和观景台一起碎裂倒地,弓弩个个保持拉弓姿势,面无表情,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突然从身上渗出血迹。
几位管事见状心里越发寒颤,手脚微微发抖看向了孙先生,孙先生神色早已由刚才的眼神淡漠转为恐惧、愤怒与不甘,手上握成了拳头,又放下。
“我又能如何呢?”说完,孙先生再次进入了摇钱树得那道门,留下了众多管事收拾现场。
街上,梳晨和喜雨一前一后得走着,入夜加上非节日街上早已空无一人。
“翁主?”喜雨终于问了出来
“你是想问为什么自己当坊主?”
喜雨来了兴致“嗯嗯”
“傻丫头,你没想过?咱们一路上从帝都到苏州,太顺了吗?”
喜雨思考了一下,两个女子在路上行走了半个月没有遇到流氓、恶霸,若非有贵人相助,这运气确实也太好了
“翁主,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所以你是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咱们?”
梳晨微微一笑道“自信点,去掉那两个字”觉得”
“那公子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咱们?”
梳晨又笑了笑“时机未到”
梳晨又道“那位孙先生在赌坊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我此时接手,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去收服那几个管事得,这是其一,其二是,赌坊能够在苏州城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按兵不动方为上策,其三,孙先生经营多年,赌坊仅仅有条,人心向齐,此人有才,若能收为我所有,岂不快哉。其四……”梳晨意欲继续说下去,突然又停了。
喜雨直拍手称赞道“翁主思虑周全,不过公子不担心赌坊被孙先生侵吞?”
梳晨浅笑道“恐怕此时赌坊人早已吓得心惊胆战,方才赌坊内,四周布满杀气,那会孙先生原本是不肯出来相见得,二楼看台埋伏了几百弓箭手呢,咱们这位神秘人物必会下死手震慑一二,你就放心吧。”
喜雨无奈说到:“翁主我是不明白你,在咱们北城国都已经埋了50吨黄金,怎么花都花不完,还来苏州这地方抢这点吃食。”
梳晨微微一笑:“走吧你”
三个月后,苏州孤府。
五六个小斯正使出吃奶得力气拖着一只庞然大物“翁主,家法送到了,是要在外面解决还是送进屋呢?”
“就在院子里解决吧”
男子好奇得用眼角撇了撇门外,小斯正拽着重物往正厅拖,似乎很重得样子。
梳晨看了一眼男子道:“牲畜交配最适合你了,去看看吧。”
“你,你,你这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哦,你别想欺负我,我告诉我哥去“
说完,男子用手锤了锤脑袋,立马给跪下了。
“我错了,错了“
梳晨一脚踩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一翘
“哪儿错了?”
男子表情痛苦,梳晨看着他不认错,便道
“动手吧“梳晨话毕,门口小斯,跑进来架起男子就往屋外拖。
“我堂堂三皇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只见男子救命呼喊声比那菜市口杀猪得声音还大,四肢却被小斯仅仅抓住动弹不得
园中,一旁得小斯正给一只5百斤得母猪洗澡,这只猪长得通体发白,肥壮可爱,丫鬟正拿着香氛撒在母猪沐浴得香桶里,时不时飘来阵阵芳香,众人皆等着看家法伺候,女婢又娇羞不安,想看又不敢看得样子。
“姑奶奶……”
梳晨一句“闭嘴”打断了他
“不是号称那东西气吞山河,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
“那可不,我三皇子日夜耕耘,只有耕坏得地,没有耕死得牛“
逞强得时候还挺有能耐,刚才得恐惧一扫而空
梳晨听完恨得牙痒痒“那你等会倒让我看看什么叫坚持不泄”
一小斯上前回话道“翁主,已准备就绪”
“开始吧“
“小斯上前就要开始扒男子裤子”
急得三皇子乌泱泱得直叫“救命……救命,放开我,光天化日你们像干什么?”
“你,给他解释下,要干什么”
小斯解释道“您刚才说床上功夫了得,为了不糟蹋良家女子,就给您请了这一位漂亮姑娘给您,您放心,绝对正”
三皇子看了一眼肥胖的大白猪道“原来你们当我是公猪牲畜啊”
众人皆笑,继续动手扒裤子,男子挣脱的更厉害了,反抗也更加强烈,踹倒了好几个小斯,撕扯之间,被小斯拽到躺底,眼看着就要被挣脱开来,母猪突然雌性大发,从木桶里跃起一跳,和三皇子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硕大的猪嘴巴和男子来了一个公主吻。
男子吓得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母猪追着三皇子在院里跑了三圈,才被小斯制止住,男子上气不接下气,跪在梳晨面前求饶。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定会管住裤裆里的东西”
看到男子又是跪又是作揖去绕,梳晨心中的愤恨消了一大半
“起来吧,你这坚持不泄的本事也就一般吧,不过那“小妞”倒是挺喜欢你的,赏你了。“
男子抢话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别把那畜生给我啊。”
梳晨又好气又好笑,小斯见梳晨心情好了一大半,便把母猪拉了下去。
心中郁闷,一大清早得跑来,不报家门,先是揍了府上三十个家丁,接着调戏了府中女婢
第八章:大种马
府门口那一段对话:“哪来得美人,竟自动送上门来了,呦,长得挺俊俏得,就是两个累赘小了点“惹得府中女婢个个羞臊了脸。
更可恶得是在门口出言不逊:“来的路上遇花楼的头牌一掷千金陪睡,你们这等货色,我怎会看得上”
梳晨刚好来到府门口,听到这一幕心中愤恨,好你个渣男,渣还有理了,非得让你瞧瞧我的颜色
虽在门口就认出是北辰国三皇子,如此浪荡不羁,就算是旧相识,必是照打不误。
想当日在北辰皇宫,三皇子惧怕六公主,小时候可没少被脱了裤子裸奔
闹了一院子的笑话,发情的母猪折了院里好几棵名贵植物,梳晨心疼“啧啧……又糟蹋我这么多好东西,得让你赔“
说完便回屋里,折腾了一早上早就累了,还没坐下,门外喜雨和小李子便匆匆赶来。
“公子,好消息,好消息“
梳晨看了眼表现欲爆满一脸不怀好意得喜雨,再看了看表情平静如水得小李子道“又是什么八卦?”
“一大早,我和李公子一起去东街口查巡,被东街口卖布店陈老板给叫住,喊着我说了好一会话呢?”
梳晨看了一眼喜雨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老板把我拉进店,刚好遇到他得女儿,闺女年方二八,生的花容月貌,那双眼睛水灵得都能掐出水来,还有那双手,嫩的跟洋葱似的,连我看了都心动”
梳晨喝了口茶,看了喜雨一眼,也不去理她。李公子找了个位置坐下,陪着梳晨一起听起了故事。
“陈老板邀请我坐下之后,让她闺女在我面前卖弄了一番风情,惹得我羞臊难安。”
“起先我还以为陈老板是想着给李公子、或者我来说媒的意思,没想到陈老板的一番话让我哭笑不得,公子听了,可别去找人家算账“
梳晨越听越不耐烦,给了个表情让她自己体会
喜雨也加快了八卦剧情进度
“陈老板说想借公子你的基因,替他生一个继承人”
梳晨听完愤怒,刚处理完一个风流公子哥,又来了一个大种马,把我当什么了
“陈老板说,只要公子愿意和他家姑娘生个儿子,不娶也行,做妻做妾做丫鬟都可,只要公子愿意就好”
梳晨泛起了一丝怜悯,还有这么糟蹋自家女儿的,冷冷得问了一句“陈老板图什么?“
喜雨回答“我也纳闷,没见过这么当父亲,原来还是被碎银子冲昏了头脑“
“公子进苏州城不满3个月,搬府邸、找靠山,还开办了苏州最大得钱庄,买了苏州20余家客栈,身价百倍,多少豪门世家盯着你得一举一动,就连赌坊最难啃得骨头都被公子一夜之间收拾了,陈老板心里敬佩万分,不求公子娶了他家闺女,只想借助公子得优良基因,给陈家留后呢“
梳晨想了想道“恐怕此时没有那么简单,小李子,陈老板发家事迹?”
小李子顿了顿道“此事倒是听镇上的人说过,陈老板原是孤儿,幼年在街上乞讨为生,有一日受恶霸欺凌,被路过一员外郎所救,员外郎见他口齿伶俐,又肯吃苦,便自此培养他成为布店里的伙计,员外郎原有一子,不幸外出进货遇到劫匪被杀,员外郎至此只有一女,陈老板长大之后,员外郎便让陈老板入赘当了上门女婿,生下一女,便是今日所见之女,未曾想其母产女不久便去世了,员外郎痛失儿子,又痛失一女,悲伤之下也一齐去了,自此陈老板和此女便相依为命至今,倒也未曾再娶,被苏州人引为佳话。”
梳晨听完想了想道“此事想来未必简单”
李公子突然顿了顿“此人今日此举是狼子野心,连自己得女儿都可以出卖,对比邻里对他的评价,确实相差甚远”
梳晨想了想道“不,也许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李子诧异道:“你的意思是?”
梳晨说到:“那陈老板闺女长相如何?”
喜雨开始回忆“翁主,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论相貌,可算是苏州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尤其是那双芊芊玉手和她白嫩的肤色,那身段更是婀娜多姿,水蛇窈窕,至于琴棋书画,据说是师承扬州的齐学究,齐学究在本朝可是教过3位探花郎,连当年诚王府的老王妃都曾受过他的教导,才貌品学早有被苏州城百姓评为”小乔“之美誉”
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无论才学品行如何出众,终究是躲不过一个女子三从四德,论那陈老板闺女如何才华横溢、品貌无双终归是难逃一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下场,无论如何挣扎都躲不过那封建礼教的束缚,想想自己那出生未满一天的女儿,在王府殒命,梳晨心里的凉意便更近了一分。
“公子,那陈老板和老王妃是否会有牵扯,此事不可小看啊”
梳晨从悲凉得情绪中抽出道:“当初在诚王府时,我便听府里得嬷嬷说过,老王妃虽是书香世家出身,自小太傅也是请了不少学究教导,单说到学识这一块,却不足为患,据说在出阁之前气走十几位学究,其中一位学究就是扬州这位,被气得最严重还吐血了”
喜雨一笑道:“如此看来,倒是不会有大问题”
梳晨摇了摇头道:“还需注意,此事不可小看,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你们今日出门,有何收获?”
“赌坊得孙先生,最近得到了一副王羲之的大作,若非咱们当日在街头救下的小乞丐偷偷过来告诉我,这事就被他掩下来了,其次是赌坊女管事要求见翁主”
小李子微微踌躇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女管事可有说什么事情吗”
喜雨回忆了下道:“女管事是在我脱单之后,在一个偏僻小巷子里跟我说的,并未说明事由”
梳晨并未直接追问,转头问下了小李子“今日出门查账,查的如何了?”
“公子,按照最初得约定,这是这个月客栈得营收账簿,本月总共进账20万两,扣除客栈在屋内一应物件采购,在每个客栈门口加设停车场、客栈免费提供早餐,叫醒等服务之外,总利润较以往,多了2万两,照此以往不出意外,一年得利润大概是100万两。“
梳晨点了点头,
喜雨又来了兴趣,挤到小李子前面就开始说“翁主,您真的料事如神,咱们以小李子的客栈为开端,在客栈开设了文人辩论俱乐部、商人生意经社、工艺人学习社、经商产业链课程,都深受富家子弟、官二代、传承工艺人的喜欢,门店生意大涨,每一门课程报名的学员多达三百人人,几乎全苏州的豪门世家子弟都来了。“
小李子也附和道“这些还都只是前期的课程预备金收入,加上学员住宿费、后期课程收入等等,咱们盘下来的客栈生意几乎可以垄断全苏州了。“
梳晨却只是淡淡一笑,早在帝都她就打听过了,太傅的文人势力老窝就是在江南一带,而苏州被众多文人捧为离阳王朝文学之乡,当今天子以德治天下,对文人更是礼让三分,可若是有不良企图文人,圣上自是不会放过,若说帝都朝堂言论是离阳王朝天下,那么苏州必定是离阳王朝文人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