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人生如梦,我却更愿以云来比喻。梦终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精彩的也好,怪诞离奇的也好,一觉醒来后,一切都是虚无。云却不同,日出日落,每一时刻的天空都有它们的身影,每一朵云都是实实在在的在天空中存在过,它们永不停歇地在天空的不同角落里集聚、伸展、幻化姿态与色彩,直至消散开来,像极了生生不息的芸芸众生。
姥爷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平凡得就快被世人遗忘,世上仍能说得清他生平的人就只剩母亲。不用很久,他事迹连同他的人便会湮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个小小浪花,倏地出现,转瞬之后便不可名状了,象是从没出现过,随后为另一个所替代,很少有人会为这朵小浪花的消失而感叹。
在这世上能成为名人青史留名的实属凤毛麟角,绝大部分人会以凡人的角色而存在。因为被遗忘终不可避免,因此才会有很多人怀疑人生。在我看来,人生一世只要是真正的活成了自已,足矣,夫复何求?若能稍带着成就功名,当然是两全其美的事,即便不能也没关系。功名也好,扬名立万也好,这些都是社会文明之后才有的价值取向,而那些为了养育下一代,为了填饱肚皮或是为了身心愉悦而活的难道就不足以为人所乐道了吗?在那些成功者的眼中这些人是显得胸无大志,可他们的生活及精神状态却更加的接近生命的本原,保留了更多的生物本性,正是他们构筑成的人类社会的主体。虽说很快便会被人遗忘,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否定他们存在的价值,他们的基因还在延续,他们生前所创造的物质价值永不消亡,只要社会存在一天,它们就一直都在,只不过存在的形势有所改变而已。
“姥爷,谢谢您给我生命”,这才是文章结束我最想说的话。
字数不够,想办法凑一下。
现在,我将母亲的两件怪诞讲述转述讲者。自认其内容不足信,但既无伤大雅,愉悦一下读者也未尝不可。
第一件,母亲说:“世上真的有龙,你信吗?通辽城边儿有条河,有一年,天旱,河床干了,没一点水。有人看见一条龙躺在河床边儿上,很长的一条,可能是死了,身上满是蛆,散着一股臭味。你姥儿好事儿,去看了,回来说真有这事儿。那条龙在那儿躺了很多天,每天都有人去看,我胆小,没去。后来一天晚上下了一宿的大雨,第二天,再有人去看的时候,那条龙就不见了,听说,地上只留下了满是蛆的一张皮。再后有人说亲眼看见了那条龙在下雨的那天晚上抖落掉龙皮腾云驾雾地飞走。”见我面露不信的神情,母亲说:“你姥儿可是亲眼看见过那条龙,错不了。”
第二件,母亲说:“若不是当时生活条件不好,你太姥爷怕是能活过一百岁。他身体好得很,八十多岁的时候老牙掉光之后竟又重新长了一口新牙,一整口新牙,你没见过吧!低标准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吃的,他就在火盆里烧苞米粒吃,年轻人的牙口怕是都没他的好。你二姥爷待他并不好,在家里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想想真是枉费了老爷子对你二姥爷的一片心。那些年里,你姥爷常会让他来咱们家小住几天,做些差样的好吃食给他。”对于这件事,我所不信的不是我二姥爷和我姥爷对待老人态度的不同,而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会重生新牙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