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马家巨变
“你个小家伙，还真是从小就叛逆啊。”
楚川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爬出窗户，身临其境，好几次见床单快要裂开的样子，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想要伸手将这个小调皮抱住。
不过，他明显是低估了何仙姑的机灵程度。
六岁的年纪，她便展现出惊人的体能，如小猴子一般，轻松爬下去。
“妈妈，放心吧，我一定会将爸爸找回来的。”
只见小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看样子似乎被抚摸了无数遍。
楚川好奇，向前凑去，本是想要看看是什么照片，却不想整个人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那竟然是他和马冬梅唯一的合照！
一瞬间，他的鼻尖泛起酸涩。
原来他不是单恋，而是双向奔赴，只是造化弄人，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一刻，楚川突然憎恨上一世的自己，为何当时要那么懦弱？
若是他鼓起勇气，大声说出自己的爱，也许结局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他心口如堵上了一块巨石，无力的跟在何仙姑身后，后悔自己年少胆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他顿时惊讶的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的看向远处。
这是引魂铃的声音！
他之前为了研究赶尸一门的事，特意翻阅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文献记载，还有电视上偶有的新闻报道。
其中，让他记忆犹新的，便是这引魂铃的声音。
因为这是至今为止，唯一留下的清晰音频，他本是想要听到那赶尸匠在说些什么，结果反复听了无数遍后，却被这有节奏的铜铃声造成了幻听。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耳边一直都充斥着铃声，连做梦睡觉，也无法停止。
所以这声音，对他来说，可谓是记忆犹新。
他专门研究过，赶尸匠的引魂铃，和寺庙古塔上的风铃有何不同。
乍一听，两者十分相像，坊间更有流传，说引魂铃就是寺庙中被佛气环绕的风铃，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镇住那些躁动不安的亡魂，引导他们回乡入殓。
可实际上，楚川从《异闻录》中看到这样一段话：引魂赶尸，活不过三十有五。因铃声镇压亡魂，需用方正形状，意为正道，赶尸匠为具，引魂者为铃中死魂。子时一过，死魂现，以铃声为令，接引亡魂回乡。
他当时还专门请教过苗淼淼，问引魂铃和风铃之间的区别，她说，其实就在于其中铃片的形状。
和书中所说的一样，其实真正赶尸的并非赶尸匠，而是引魂铃中的死魂。
而死魂若想依附在引魂铃上，就必须要有一个可以附身的活物，所以引魂铃的铃片在下端是圆形，里面锁着一个可以活千年的蛊虫。
蛊虫死，赶尸的死魂便也会消失，引魂铃便成了废物。
这也是千百年来，赶尸一门中的秘密。
为了不让楚川说出去，苗淼淼当时还比他发了一个胆子绝孙，后半生不举的毒誓，才愿意将真相告诉他。
此时，在何仙姑的记忆中，这越来越近的铃声，清脆嘹亮。
楚川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现实中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飞奔过去，将何仙姑这个小调皮抱起来了。
但很可惜，这里是梦境，他无法触碰到小女孩，只能跟着她，小心翼翼的向声音源走去。
“外婆！”
突然，宁静的夜幕中，响起何仙姑稚嫩的呼喊声。
只见从树丛后，走出一个手握引魂铃的黑衣人，而他的身后，跟着马冬梅消失近一年的母亲。
楚川清楚记得，当时何仙姑和马冬梅送老人离开的时候，她还笑着说：“最多一个月，我就可以处理完那边的事了，到时候三年内，我都不用再去西山了。”
可她一走，便将近一年，现在出现，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半句身体都烂掉的尸体。
当她那阴森恐怖的半张烂脸转过来时，整个夜晚，便被何仙姑的惨叫声充斥着。
“呵呵，还真是个胆小鬼，如此无能的还能，能得到狐仙的认可吗？”
那黑衣人鄙夷的冷笑出声，见到孩子昏倒，非但没有扶起，反而还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腥臭的血浆倒在女孩四周。
何仙姑用最后的意识，迷迷糊糊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那黑衣人将头顶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和楚川一模一样的脸，冷笑道：“我是来让你更加强大的。”
“......你是我的爸爸吗？”
女孩彻底昏过去，她善良的以为，被母亲抚摸了千百遍的照片，上面的男人一定是父亲。
可她太过年幼，哪里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而这个“楚川”更是心狠手辣，用血浆将何仙姑围住后，又将她的手腕割破，任由鲜血先从伤口中流出。
他淡定的起身，走到马母身边，从她背上撤下一条已经死去多时的白狐。
啪的一声。
他将白狐的尸体丢到何仙姑身上，单手成指印状放在胸前，开始默念起生涩难懂的咒文。
这声音低沉如钟，楚川只觉一阵头痛。
“嘶，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我听到都会如此难受。”
他只觉一股五行的力量在灵魂深处开始膨胀，一点点扩大，仿若随时要爆炸一般。
这仅仅是因为听到了咒文后的反应，就让他如此痛苦，可想被下咒的何仙姑，有多么痛快。
她瘦小的身体，在这时也已经痛苦的扭作一团，形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如同蜘蛛一般，四肢反向撑在地面，用肚皮顶起白狐的尸体。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楚川的大脑都已经陷入了空白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咔咔咔——
四周充斥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可何仙姑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反向撑着四肢向前行走。
她的眼珠向上反白，如同被恶鬼附身的怪物。
“咕咕咕——”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不似人类的声音，有些像是野猫宣战的警告，又像是夜晚来接引亡魂的夜猫子叫声。
她一步步向楚川的方向走来，将他吓得顿时坐到了地上。
而这时，身后也传来一声惊呼：“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