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十年不见
楚川静静的看着少女,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却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那个爱说爱笑的何仙姑。
这一年,她二十岁,在黑衣人的训练下,手上已经布满了同伴的鲜血。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将她当人看待。
在马冬梅被带走后,她就一直生活在各种各样的地牢中。
起初,是一些年纪比他小很多,但是却各个心狠手辣的小孩子。
别看那些孩子比何仙姑还要矮上许多,有的甚至连腰都够不到。
可他们却出手狠毒,丝毫不手软,拿起刀来,更是熟练到屠户都要自愧不如。
刚开始,毫无功夫底子的女孩,就只能被这些小孩子欺负,每天被打的伤痕累累。
那黑衣人定下的规矩,若是无法成为胜利者,就不能吃饭。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生活太过幸福,从未挨过饿的何仙姑,并没有危机感。
可是当一脸四五天没有吃上饭,她知道了饥饿的滋味,在后面想要努力,却因为体力不支,同样无法对抗。
为了活下去,她放下尊严,哀求黑衣人能够给她一口面包,甚至答应他,做什么都可以。
那黑衣人似乎一直都在等她这句话,当即便笑的很是得意,挑起何仙姑的下巴,让她钻过自己的胯下,并且让她拜自己为师。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饥饿到脑袋发运,已然忘记了一切,只想要活下去。
于是她点头答应了,并且在黑衣人的笑声中,如狗一般爬过了他的胯下。
看到这一幕,楚川的心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无法喘息。
想到他要亲测记忆的时候,何仙姑眼神中的挣扎,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
若换做是他,也许会当场果断的拒绝,哪怕对方这辈子都怨恨他,这种屈辱的回忆,也绝对不会让人知道。
也是因为这样,他也不再质疑何仙姑,其实他也可以选择退出女人的身体,不再探测她的记忆。
可他想要知道马冬梅的去向,想要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
于是他加快了回忆的速度,看着何仙姑从稚嫩变得冷血,从连一只小鸡仔都不敢摔死,到可以手握匕首,将敌人的脑袋砍掉。
而这匆匆十年的时光中,马冬梅都不曾出现。
楚川想到马母渗人的死状,不由担心她也会步入后尘,将记忆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在一个个刺杀与受伤的画面中,他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神。
他立刻将记忆减缓,和已经二十三岁的何仙姑并肩而战,静静的望向远处被记者簇拥的女强人。
这熟悉的画面,让楚川想起上一世,他坐在车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拿着手机看新闻报道。
那是马冬梅刚刚和前夫离婚一年多的时间,她站在镜头前,只掷地有声的宣布:“从既然今日起,马氏集团正式登上新三板。”
正想着,大楼上的多媒体,便展现出这幅画面,干练的女强人一字不差,将这条消息说出来。
历史重现,带着两世记忆,楚川心中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伤感落寞。
此刻的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责任。
这一刻,他在心中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再次见到马冬梅,不管他们现在已经是相隔二十多岁的代沟,他都要向她表白。
这不仅仅是圆了前生的心愿,更是想要给那个女人一个家。
“杀了那个女人,你就可以正式成为下一任白家的主人了。”
突然,旁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破坏了气氛,只见那黑衣人换了一身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框,给人一种心理变态的感觉。
当然,这也不是感觉,而是事实。
只见他拿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塞进何仙姑手中,然后暧昧的将头靠近那小巧耳垂边。
“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任佳华,这些年,你和他都为我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是不会亏待你们俩的。只要你杀了马冬梅,我就放你们自由,如何?”
楚川微微一愣,任佳华,他是有印象的。
在何仙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只是因为年幼被大火毁容,所以整日戴着一个很是难看的鬼脸面具。
他看似是太过自卑,远离人群,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中。
可每一次何仙姑和他交流的时候,他都展现出一种迷人的自信,博学多才,为人也是十分绅士。
从几个画面中,楚川依稀感觉这是青春懵懂的开始,却并没有多想。
但黑衣人此刻的话,却是直接挑明了关系。
而看女孩那通红如苹果的小脸,已然回应了她心中的爱恋。
“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个任佳华,所以才被那些人摆布的?”
楚川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何仙姑之前说过,其中还有她的继父。
看来后面的记忆,才是重点。
楚川一挥手,将记忆再次加速,简略的去除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直接找到母女俩十年后,第一次面对面的场景。
他跟着一身夜行衣的何仙姑身后,一步步向霓虹大厦的顶端爬去。
女人熟练的打开通风口,用灵活的身体钻进去,一路长驱直入,顺利进入顶层。
多年来的训练,并非玩闹,即使面对一道道红外线,她也能身姿轻盈的翻转过去。
只是在最后一重的时候,她还没有抬脚,监控器中,便响起了马冬梅的声音。
“彩霞,妈妈看到你如此厉害,真心为你感到开心。”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只见身材保持完美的马冬梅,一脸温柔的站在对面,和女儿遥遥相望。
这一刻,母女两人心情复杂,眼中闪动千回百转的情绪,可却并没有一样的默契。
“女儿,妈妈好想你。”
“你个骗子!为什么抛弃我!”
一个满脸温柔,一个目露凶狠,态度更是天壤之别,让人唏嘘。
马冬梅眼中泛起泪光,望着女儿愤怒的双眸,她张了张干涩的唇角,却又喉咙头撕裂般的疼痛,无法说出一个字。
“呵呵,怎么?你心虚了?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