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离开
提亚马特的意识开始缓缓消散，冯不二被梅林的花朵笼罩，传送到了安全地带。
失去提亚马特意识的躯壳只是强弩之末，静静等待着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
“那就用这一击作为诀别仪式吧。
叙述原初，开天辟地之时虚无亦为此献上祝贺，以吾之乖离剑撕裂世界，环绕众星之臼天上的地狱乃创世前夜的终点，以你的死来平息一切吧。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吉尔伽美什看冯不二破去结界，当即把出乖离剑开始发动宝具。
不断旋转的剑身发出的风压成为拟似的空间断层，裹挟着庞大的能量对提亚马特的躯壳展开了猛烈地冲击。
在这不断回旋的空间断层中，提亚马特的躯壳也终于开始碎裂，消散。
失去母亲的拉赫姆朝着提亚马特消失的方向开始嘶鸣。
到头来，真正舍不得提亚马特的，竟然只有灵智初开的拉赫姆。
见此情景，冯不二心中无奈油然而生。
冯不二轻轻挥了挥手，得到示意的羽落直接将魂域扩展。
拉赫姆被拉扯到魂域的瞬间，早已经积蓄到极限的魔力直接将其淹没。
仅仅一击，漏网的拉赫姆被全部清扫。
至此，乌鲁克的旅行终于告一段落，在与众人一一告别后，冯不二一返回迦勒底，甚至没有休息，就直奔时间冠位神殿而去。
冯不二传过断层，来到时间神殿的中心，在那高耸的玉阶王座，人王正端坐其上。
“你来了啊，看来心中已经有所决断了吧。”
“当然，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说着，冯不二直接关闭了与迦勒底的通讯。
丝毫没有理会玛修的诧异，冯不二直接从玛修盾牌上取出了还没来得及放置的圣杯。
“圣杯啊，遵从吾心，赐玛修以安康。”
冯不二手中圣杯泛起光芒将玛修沐浴其中。
“前辈，那是……”
“玛修，时间不多了，听我说。”
冯不二神色严肃的打断了玛修说道：
“泛人类史已经没救了，至少，到目前为止，白纸化已经无法阻止。”
“可是前辈，我们奋战至今，只要再……”
“只要再打败人王？没用的，因为白纸化并不是人王所为，之所以从这个时间开始进行人理烧却，是因为人理到此就结束了，明白么！”
听到白纸化无法阻止，一路勉强自己坚持走来的玛修终于有些支持不住，满脸疑惑的对冯不二质问道:
“前，前辈，我不明白，你是说，盖提亚并不是幕后元凶，那我们奋战至今，到底有什么意义！”
“为了获得人王的认可，也为了人类的延续，迦勒底，是泛人类史最后的希望，所以，你和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前辈，你也要抛下我么？”
再次抬起头的玛修已经泪眼朦胧。
“不要，无论前辈你去哪里，请让我陪同！”
冯不二笑着摸了摸玛修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只是暂时离开而已，我会和人王一起从时间线上脱离，等到真正的决战之时，我会是强大的后援。”
“可是如果没有前辈在的话就……”
“呀，呀，本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这番场景。”
罗曼医生这个时候突然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分析道：
“既然白纸化不是盖提亚所为，那么盖提亚原本的目的是在毁灭的基础上创造新的人类，想要以此来避免人类的终结吧，还真是不坦率啊。”
“为什么，医生你也可以经过灵子转移么？”
罗曼没有理会玛修，眼神直直的盯着人王，身体泛起青光，化作了所罗门的模样。
“本来是无可避免的矛盾，但因为冯不二的缘故，既然获得了你的认同，这代表着，天空中那道光轮将会对准的，是未来的敌人吧。”
“当然，前提是你们能活着揪出那个连我千里眼都无法观测到的幕后黑手，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并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是么，我理解你心中对我的怨恨。
明明有着同样的视角，坐在同样的宝座上，度过了同样的时光，却有着完全相反的结论，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生气的自由吧。
直到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后，才切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爱和希望。”
“哼，没想到竟然会和成为凡人的你达成一致，拿去吧，本就属于你的力量，让我看看，作为人类，你能走到何种地步。”
人王冷哼一声，挥手将九枚戒指脱下掷向罗曼医生。
戒指在空中一闪而逝，下一秒就穿戴在了罗曼医生的手上。
“抱歉，后面的一段路我就不能陪同了，王牌就是要留到最后嘛。”
冯不二看了眼恢复力量后的罗曼医生，转头向玛修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尽管医生得到了十戒，但性格仍是让人无法放心，所以，我可以把迦勒底的一切都交给你么，玛修。”
玛修拭去眼泪，就算再不清楚状况，她也知道，这份担子的重量。
“好，为了和前辈再次相见，我会努力的！”
“真是漂亮的回答，你真的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优秀从者了呢，玛修。”
在冯不二欣慰的目光下，玛修漏出了无所畏惧，却犹如暖春微笑般，美丽的笑容。
分别之际，冯不二向医生说明了迦勒底被收购的消息，以及将会面临的审讯。
所谓言多必失，尽管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发展，冯不二依旧还是想最大限度的维持原本的走向，以避免出乎意料的攻击。
想起提亚马特突然暴走喷发的宝具，冯不二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看着玛修和医生不舍得离去，冯不二只是默默地背过了身子。
每一个人类都很努力地在活着，纵然会有分别，但仍然都在为之后的相见所努力着。
“其实你没有必要留下的。”
一旁的青梅看着满眼都是不舍得冯不二，出言安慰道。
冯不二摇了摇头。
“说到底，我在这个世界连个身份都没有，连最简单的审讯都过不去，总不能直接开战吧，只是辛苦了你，要在这里陪着我了。”
时间神殿的景色可以说十分绚丽，但此事冯不二却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
他在担心罗曼医生。
明明是在为了拯救世界而奋战，却被当做犯人审讯。
那个滋味并不好受。
罗曼医生为了不引起骚动，并没有以所罗门的姿态回归。
就在众人被关押在禁闭室的时候，迦勒底已经迎来了新的危机。
如同潮水一样的杀戮士兵攻占了迦勒底，到处都充斥着枪声和惨叫。
好在玛修的身体无恙，加上罗曼医生可以行使十戒的魔术，情况并不算十分危机。
可就在众人抵达逃生仓时，广播中传来了呼救。
“谁都可以，快来救救我吧。”
玛修身形一愣，向广播处看去，那是来自作战会议室的广播。
“玛修，现在的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广播那边，只能祈祷他可以自力更生的保住性命了。”
达芬奇看出玛修的犹豫，于是开口劝说道。
“不，听声音，那人恐怕就是新任所长，不二说过，这个人虽然讨厌，但不可或缺吧。”
罗曼一反常态的表示支持这次危险的行动，看着严肃的达芬奇，医生讪笑道：
“如果不二在的话，大概会拼了命也会返回救人吧。”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趁现在骚乱还未平静。”
达芬奇见罗曼坚持，只到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只好答应了下来。
众人一边清理杀戮士兵，一边向作战会议室移动。
广播中不停的传来新所长的抱怨声。
“我明白，我是个惹人赚的家伙!但就算知道，我又能怎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惹人嫌啊！
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讨人喜欢啊！
我好歹也努力过，我也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了啊!
我从来没指望过要当一流的哦？
无论是二流还是三流我都能满足啊!
但是，结果别说三流了，到最后连一点成果都拿不出来啊。
到头来，我的人生就只有失败么？”
“不对哦，Mr.戈尔德鲁夫，尽管我也不相信，但曾经拯救了世界，也拯救了我的人说过，您是一流的司令官，所以，能跟我们走么？”
罗莫医生一把推开作战会议室的大门，对着拿着话筒哭诉的新任所长说道。
戈尔德鲁夫看到来的竟然是被自己关押的几人，脸色一红，撇过头说道：
“唔唔唔，多管闲事，英灵系统损毁，迦勒底亚斯在我刚落脚时就超负荷宕机，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为了这些可是变卖了所有资产，到头来只得到了一堆破铜烂铁。
还有外界失联，迦勒底被不知名团伙入侵，你们是想毁灭世界么！”
“额，那个不是我们做的，是……”
“不许顶嘴，你们赶紧闭嘴收拾好事态!”
戈尔德鲁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想要辩解的玛修，继续气愤的说道：
“呜呜，每当回想起来都会瑟瑟发抖!快快快快点，你们肯定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吧。”
达芬奇一脸无奈，冲着戈尔德鲁夫招了招手。
“真是麻烦的家伙，但现在没有时间说明了，想活着就跟我们走。”
说吧，达芬奇带头转身就跑了起来。
戈尔德鲁夫为了活命，不得已挺着肚子在这海拔几千米的雪地跑起马拉松。
尽管心中对眼前这几个丝毫没有考虑自己孤军奋战时的低落心情感到气愤，但戈尔德鲁夫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来抱怨了。
就在快抵达逃生仓时，高扬斯卡娅带着一队杀戮士兵挡住了众人去路。
“怎，怎么会这样，高扬斯卡娅居然被那些家伙抓走了啊。
只因为我临机应变，先人一步早早撤离了管制室，被留下的她就落到了那些家伙的手中，一定受了不少苦……”
看到被杀戮士兵围在中间的高扬斯卡娅，戈尔德鲁夫眼神中漏出一抹愧疚。
“快，达芬奇，救出高扬斯卡娅。”
达芬奇白了一眼戈尔德鲁夫，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戒备了起来。
“我可是所长，也是司令官，那个医生，你快劝劝达芬奇，救人要紧。”
罗曼医生也是摇了摇头，抬起手臂，漏出了与玛修签订的契约。
玛修直接进入备战状态，持盾挡在众人身前说道：
“很高兴你能这么快进入司令官的状态，但请看清楚，高扬斯卡娅不是被抓，而是他们的首领。”
经玛修提醒，慌乱的戈尔德鲁夫这才冷静下来。
看到高扬斯卡娅有恃无恐和杀戮士兵对齐恭敬的模样，愤懑的说道：
“该死的，竟敢玩弄我这纯朴的男儿心，你这该死的狐狸精!
说是为了让我竞拍下迦勒底而东奔西走，不辞劳苦地工作，结果都是为了自己吗！”
高扬斯卡娅一手持扇掩面轻笑道：
“哎呀，这可是个误会，戈尔德鲁夫阁下。
迦勒底的价值可没有半点水分，我们也将阁下的竞拍对手都暗杀，才让您独占了迦勒底的所有权。
最终，我们也能不受协会阻碍，顺利地完成目的，可谓是双赢哦，怎么能叫人家狐狸精呢。
那么现在，就是把你们全部杀掉，侵占全部身家的时间了哟。”
轻笑的高扬斯卡娅浑身散发的杀气让玛修都不禁感到一丝寒冷。
达芬奇手握法杖让众人放心，经过几次交手，她已经熟悉了杀戮士兵的行动规则。
可现实总会事与愿违。
高扬斯卡娅背后缓缓走出一名抱着奇怪布偶的女性从者。
“皇女，这里就交给你了哦。”
“向忤逆皇帝的威光者赐死，将背叛者全部肃清，这里就交给我吧。”
感受着来自皇女的压迫，戈尔德鲁夫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是将迦勒底东馆冻住的魔女，不行，就算是达·芬奇也赢不了她的，无论是能力上，还是外表上，唔哇!”
戈尔德鲁夫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和达芬奇的法杖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不好意思，能请你闭嘴么，司令官。”
达芬奇带着恐怖的笑意对戈尔德鲁夫说道。
戈尔德鲁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向玛修身后退去。
达芬奇心中是赞同戈尔德鲁夫的，当然，仅限前半句，正面迎战没有生胜算，那么……
达芬奇跟罗曼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达芬奇左手高举法杖，激射出数道魔法飞弹向杀戮士兵轰去。
飞弹自然无法破开皇女的冰晶屏障，只是在皇女防御时，几枚对灵体的闪光弹从达芬奇衣袍跌落。
耀眼的白光夹杂着灵子扰乱术式，趁着这个间隙，罗曼使用魔术将众人进行了转移。
“甩掉了么？”
已经到达逃生仓附近的达芬奇扭头看向大门处。
“嗯，短时间应该追不上来，暂时安全了。”
刚说完，罗曼医生脑中回闪过冯不二的告诫。
逃出迦勒底之前，在你觉得安全的时候，达芬奇会受到背刺。
因为这份告诫，罗曼手中的防御魔法一直都处于蓄势待发状态。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份记忆的瞬间，下意识发动了魔法。
一道冰墙凭空出现在达芬奇身后，这也导致言峰绮礼的一记背刺偏离了达芬奇灵核。
“哦？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魔术师存在。”
言峰绮礼震碎冰墙后，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罗曼。
罗曼没有理会言峰，随手布下两道防御就拉起达芬奇进入了逃生仓。
言峰绮礼没有费里去击破罗曼留下的防御，他知道，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等高扬斯卡娅追来后，言峰双手一摊，无辜道：
“报告书还真是不可信，竟然藏着如此指造的魔术师，你怎么看？”
高扬斯卡娅手持一杆夸张的狙击步枪笑道：
“这又不是我的疏漏，我应该进言过伏兵的可能性吧，不过我会善后的，必经关系到了我的尊严嘛。”
高扬斯卡娅抬枪瞄准飞速下滑的集装箱，毫不留情的扣动了扳机。
集装箱瞬间就被强大冲击掀翻，拖着燃起大火的尾部继续着滑行。
在高扬斯卡娅不停的射击下，集装箱甚至没能滑行道山脚，就已经破碎不堪。
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迦勒底成员的尸体。
早在集装箱开始滑行的时候，在内部的众人就已经开始了虚数潜航。
也多亏了羽洛的关系，虚数潜艇的离境现实功能得到了极大完善。
尽管设计上并不完美，但至少在潜航的安全性能方面有了保障。
根除去往彷徨海寻找希翁吧，她会帮助完善虚数潜艇。
这是冯不二给出的最后建议。
当迦勒底潜入虚数世界，人王的千里眼也就无法在继续捕捉。
冯不二不由得想起那个惊鸿一瞥的地球元首，U奥尔加玛丽。
她到底和初代所长有什么关系。
是单纯的异性之神，还是用来抵达根源的工具，亦或者抵御入侵的装置。
冯不二都不得而知，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的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