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依旧乱成了一锅粥,但此时的她想起了曾经教官教过他们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给你的敌人。这句话一直留在方文雅的心中。
放弃了打开大门,方文雅单手持枪谨慎的盯着远处的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在刚才的变故中,方文雅不小心把应急灯掉在了前方的地上。而也因为掉落之时,灯口是朝着地面的,现在走廊内最后的光源也消失了。
方文雅想过弯腰拾起地上的应急灯,可是面对一个未知存在,自己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成为自己的突破口。
就这样,一人一影站在已经渐渐形成水泊的廊道中陷入了僵持。
不过相比于对方的惬意,方文雅心中的不安感倒是十分的强烈。
站在原地不过过去了半分钟,方文雅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裤腿已经被水给浸透了。
但是问题是,现在地面的水泊最深处也不过半厘米。这个深度连她的皮鞋鞋底都无法淹没,自己的裤腿是怎么湿的。
而且通过肌肤的触感,这水带给方文雅的感觉也十分的奇怪。相比于普通的液体,它更像是一个巨大且不规则的鼻涕虫。而这只鼻涕虫正顺着自己的小腿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
直到自己也像之前那几个被害人一样,成为下一个溺亡者,
情况紧急,对方可以和自己拖时间,自己可没资本和对方拼时间。
一边持枪警戒方文雅一边向后倒退。
而每当她倒退一步,阴影中的身影便向前一步。她退一步,身影便进一步、这个身影就像影子一般模仿者自己的行动。
不过很快,方文雅脱离了水洼覆盖的地面。现在的她裤腿上虽然还有湿润感,但那种被鼻涕虫包覆着的感觉也消失,变成了正常的潮湿感。
方文雅本以为那个身影会继续跟随着自己过来,直至脱离黑暗,让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自己看清楚对方的正面目。
可惜的是并没有如她所愿的一般,继续向前。
那身影的步子虽然未停,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对方始终在原地踏步,没有卖出水泊哪怕一步。
这种细节方自然不会被方文雅忽略。
‘他是无法离开水泊,还是单纯地不想接近月光。又或是,两者都有。’方文雅心中一般推测这对方的行动逻辑,一般开始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规划。
‘以对方无法离开水泊为前提。自己现在最优先的目标便是前去办公区拿到楼梯口的钥匙。而第二顺位的便是通过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会议室钥匙从前门打开会议室,把会议室中的李队长给揪出来。’
想到哪就做到哪。
二楼的公共办公区正对着楼梯口设立。借助着月光观察,方文雅发现这片区域还未被水泊占领,方文雅心中暗松一口气,随即快步走向了挂在公共办公区域墙上的钥匙收纳盒。
借助月光,方文雅只能找打型号类似的几把钥匙,具体是那把钥匙,只能一把一把的试了。
拿着钥匙,转头冲向会议室的正门。
“第一把钥匙,不是。”
“第二把,还不是。”
“第三把,艹,怎么又错了。”
“第四把,这都已经是倒数第三把了,艹甜美的,还不是。”
就在她以为是不是自己刚刚某把钥匙没插好的时候,第五把钥匙的凸柄和凹槽成功对上了门锁。
但乐极生悲,方文雅一不注意用力过猛,钥匙断在了锁孔之中。
看着手中光秃秃的钥匙头,方文雅狠狠地把钥匙摔倒了地下,钥匙砸在地上溅起了朵朵水花。
看着溅到了自己身上的水滴,方文雅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时的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随着她因为寻找钥匙的狂躁平复,此时的她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滴滴答答的动静。
而那个声音便是自天花板落下的水滴声。
‘看来自己也犯了恐怖故事里,那些大金毛都会犯的错误’
‘不过相比于那些只会哭喊的配角,自己的性命可由不得别人来把控’
方文雅没有回头,可是她确信,那个神秘的身影应该就站在她的身后,沉默的注视着自己。
“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吧。”
此时的方文雅心中非但没有恐惧慌乱等情绪,她的思考反而变得异常的理智且迅捷。
没有得到回答。
方文雅也不着急,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动手,自己在尝试门锁的时候,对方有一万种方法致自己于死地,可是没有。
那么这就代表着,对方要么没有恶意,要么对方在享受玩弄猎物的过程,要么对方动手需要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多半便是这已经覆盖了自己半个身体的未知液体。
虽然这代表着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但也代表着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那么我换个说法。”
方文雅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被不知名液体覆盖且控制的下半身,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那个身影。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李队。”
窗外吹起狂风,闪电落下,刺眼的雷光驱散了走廊内的黑暗,也让方文雅看清了背后身影的真实样貌。
“周浩?”
方文雅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的人影。
‘难道自己猜错了?’正当方文雅怀疑自己的判断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而那声音的方向便是李队摔倒的未知,会议室的后门。
而看到李队从会议室中走出的方文雅也是松了口气。
此时恐惧不安等情绪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她转头盯着李忠义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你半生辛苦得来的荣誉付诸东流。”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李忠义并没有回答方文雅的问题。
随着对方一步步的靠近,方文雅才发现,对方身上居然一滴水滴都没有。
“想从我这得到答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的。”
既然对方问了,方文雅也没打算避而不谈。
“你今晚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方文雅的话仿佛勾起了李忠义的兴趣。那已经蔓延到方文雅胸口的液体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向上攀爬,也没有向下退去。
“继续说。”一个完全由水流组成的椅子在李忠义的背后成型,而李忠义也仿佛坐在实物上一般稳稳的坐在了水流椅子之上。
方文雅虽然对其很是好奇,不过对方这幅姿态在没得到自己的回答之前,显然是不打算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什么了。
“从进入鑫海中心医院开始,你的破绽便一个个开始暴露了出来。只不过,在刚才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或者说可以避开了向您怀疑的想法。”
“具体说说。”李忠义手指轻点,覆盖在方文雅胸口的液体缓缓下落,而这也让方文雅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解放了呼吸的方文雅先是开口问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
“您今年五十多了吧。”
李忠义不太在意的回答道:“今年五十四了,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