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第两百七十一章 乐观
听到曹操的询问，郭嘉略微摆手，示意先让他想想。
众人只好干看着他。
现在可能也就只有郭嘉能猜到诸葛亮的图谋了。
但其实郭嘉也很难受。
他知道诸葛亮肯定在打什么主意，这几天的时间，预感都极为强烈。
但这预感又不是单纯的袭营那么简单。
诸葛亮那天露出的点点火光，让他总觉的有什么用意。
“莫非是为了扰乱我等军心？”
想了半天，荀彧说出了心中猜测。
这个猜测顿时引起了一阵点头。
如果诸葛亮不是为了劫营，那只能是在玩虚虚实实那一套了。
但众人还是不太明白。
诸葛亮这样做，固然可以动摇曹营军心，让曹军将士疲于警戒。
但他们自己，难道就不怕被曹军反咬吃掉？
毕竟他们是出营的一方，而己方是守势。
蜀吴两军的士卒，恐怕心态上也没那么好受。
要说哪一方军心损耗更大，那还真的难说。
而且曹军粮草物资更为充沛，真要这样互相恐吓、磨耗，最后最伤士气的，还是蜀吴方面才对。
不过……
即便是这个看起来不太可能的猜测，现在也显得十分可能了。
这几天，曹营之中的戒备程度，几乎是达到了顶点。
莫说是蜀吴两波大军，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军中。
理性的说，其实谁也不信，
防备到这个程度，诸葛亮还能抓到什么破绽。
而诸葛亮又不是韩旭，他也不可能突然拿出一堆能与火炮匹敌的兵器来，打措手不及之战。
因此军心博弈这个可能性，众谋士都感觉要更大一些。
曹操忍不住点了点头。
甚至最终，连郭嘉也觉得可能真相就是这样。
曹营现在兵力、物资都是无敌，而且戒备程度极高。
诸葛亮智谋再怎么高，没条件他怎么施展？
尽管心中还是有困惑的感觉，
但最终，郭嘉也只得点了点头。
“想来应是如此了，诸葛亮在搞攻心之术。”
“所谓上兵伐交，无非就在于此。”
“我们后方有韩先生，民心是不比刘备那个伪君子差的。”
“诸葛亮要想办法获得优势，应该也只能这样。”
郭嘉对曹操说道。
曹操也是松了一口气，奉孝先生思索好几天，今日终于答复了。
劫营是假，破坏军心是真！
不过想通了这个问题，他发现郭嘉的脸色还是有些阴郁。
曹操此刻已经疑神疑鬼的自己都感到疲惫了，因此再没有多想。
直接召来了传令兵。
“传令，让各部将帅都记住。”
“御敌是一，其二，切记稳住军心，务必不可让士卒恐惧压抑！”
“是，丞相！”
“去吧。”
曹操挥了挥手，让小卒去给各部传令。
不过，领命的小卒却没有立刻掉头离开甲板，而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曹操。
“呃……丞相，一会地方战船再接近，是否要放箭？”
“是否要放箭？当然要放，这还要问？”
因为多此一问，曹操微微一呆，神情有些不悦。
传令的小卒顿时紧张的脸色苍白。
但就在这时，郭嘉忽然脸色一变，拉住了曹操。
“丞相，稍安勿躁，让他说下去。”
接着，郭嘉自己看向那小卒。
“你方才为何问丞相是否放箭？”
“你且说来，我等必不责怪你什么。”
小卒紧张兮兮的看着郭嘉，又看了看曹操。
确认几位大人物眼神都没杀气，接着才重新看向郭嘉。
“方才小的在一旁候命，听几位大人说，蜀吴此来是为扰乱军心……”
“依小的在兵书上所看，这似乎算是佯攻，所以……”
小卒解释了一下，曹操就哼了一声。
告诉他当然要放箭。
并且还给小卒科普了一番。
告诉他佯攻也分不同的种类，有的是为了声东击西，吸引火力，为偏路奇兵提供机会。
有的则纯粹是为了袭扰，破坏地方军心士气。
遇到前者，当然要按兵不动。
但后者，那就要有多狠打多狠，如此地方不仅破坏不了士气，己方士气反而受害。
小卒无比崇拜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一直沉默的几名谋士倒是眼前一亮，看着小卒。陈笑忍不住，少见的开口了：
“你还读过兵书？”
“是，是……今年俸禄发的齐整，小的攒下来，买了些兵书来读。”
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听许都的亲戚说，韩先生也开了军事学院，小的也想……也想去试试……”
陈笑这么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卒这么有上进心。
众谋士，还有原本有些不满的曹操等人，都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先前还担心诸葛亮来破坏军心，但现在看来，
整个曹魏，衣食无忧之余，百姓都对生活充满希望。
士气问题，倒像是压根不用担心。
陈笑拍了拍小卒的肩膀，看向曹操。
“丞相，既然如此，我希望将这小卒调到小人帐下，来日或许可以引荐给老师。”
小小士卒都这么努力上进，曹操自然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
挥了挥手，笑道：
“那便如此吧。你先去传令，然后便去陈将军账下报到！”
“是……是！”
小卒十分激动，两眼都兴奋的冒光。
“小的刘小九，多谢丞相，多谢陈将军！”
说罢转身，一溜烟跑去传令了。
曹操和一种谋士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不少。
尤其是荀彧。
他望着小卒轻快跑开的背影，感慨万千。
“自从韩先生传下高产粮食，大棚种植术……这北方的百姓，每日里两眼都带着光明啊。”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微言大义人人都知道，却只有韩先生真让百姓衣食无忧了。”
曹操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许多之前韩旭所说的奇谈怪论，他其实都不太懂，要么就懂了不认同。
什么生产力之类的词，搞得他头都晕了。
现在他明白了。
这生产力上去了，百姓心里，就会对日子变好有所期待。
良家子才不至变成盗匪反贼。
现在他算是体会深刻了。
诸葛亮要想破坏士气，让将帅疑神疑鬼，说不定会有些效果。
但军心本是民心，这却是什么阴谋诡计都破坏不了的。
曹操顿时放心多了。
只有郭嘉始终有些不安的感觉，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比他预想的乐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