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就这么办吧
医学院的生源和其他的大学之类差不多，韩旭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很多都是寒门子弟，甚至不少人直接就是流浪汉。
华佗就是对这部分学生有些歉疚感。
韩旭哈哈一笑，拍了拍他。
“这有什么？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作为医者，他们刚一开始学，就有了救死扶伤的机会，多少学生求都求不来？”
“再说了，入学之初就面对大规模瘟疫，这对学医的年轻人从来就不是一件坏事。”
华佗一呆，不过很快就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猛将不一定发于卒伍，但一定是战场洗礼才诞生的。
优秀的医者也是一样！
接着，他继续跟韩旭讲了一下后面的实验情况。
因为找了数量极多的助手，强行搞了多线程连续实验，整个医学院都是三班倒的状态。
因此失败次数虽多，但好歹最后还是将有效率提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惊喜，全程都是一点点提高起来的。
医学院的师生，包括无数医学生和华佗本人，还有他通过个人人脉找来任教的郎中们，所有人都付出了无数心血。
中途，甚至还有人不幸感染，自己也死去的。
但总算是见到了结果。
而且如今遇到流民和瘟疫，总算也救了不少人命。
韩旭有些唏嘘的点点头。
“真是天下何处无战场……”
“从四只实验鼠死亡，到九成有效性……唉。”
韩旭自己都觉得这是真牛逼。
古代这么简陋原始的条件，华佗居然也真能做出堪用的抗生素来。
而就这成就，华佗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韩旭传授神药炼制之法，自己却只能做到九成成功率。
而剩下的一成使用者，几乎是必死的。
要不是瘟疫不饶人，他还真不想就这样把这种实际上不算成功的药物拿出去用。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韩旭反而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神情。
“前面的四只，应该都是败血症死亡……”
“但后面的成功率不高，其实华老大可不必沮丧。”
“为何？”
华佗不由一愣，韩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说啊。
莫非又是什么要紧的医学知识？？？
“等等，老师，败血症是什么？”
这病症听名字就极为凶险，而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韩旭却似乎知道的样子……
一时间，韩旭在华佗心中的地位越发高不可测。
就见韩旭撇了撇嘴。
“败血症也没什么特别的，其实就与一般的细菌感染，也就是广义上的‘伤寒’有关。”
“一般的伤寒，主要作用点都是有限的。如果你是手上破一道口子然后受到感染变成伤寒，那么就是伤口本身发炎。”
“嗯，发炎的意思就是红肿痒痛等等，也就是感染或者说伤寒的外显症状了。”
“但败血症不同。这是细菌流入血液系统，并且直接在血液之中开始发炎。换句话说，这是‘血液伤寒’！”
尽管华佗也算见惯各种疑难杂症，但‘血液伤寒’这个词依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么恐怖的病症，韩旭竟然也懂？？
“抗生素这东西就是这样，制备不成功，活性太强成为毒物，就会直接在血液中繁殖，破坏的也就是血液本身了。”
华佗愣愣的点点头。
这就是他从未了解过的领域了。
听着就无比恐怖。
而接着，韩旭又十分轻松的补充了一下。
“这种病其实并不算罕见。如果平日里只吃肉类，少食瓜果蔬菜等等，也容易患上。这种病医治起来不易，预防倒挺简单的。”
韩旭的描述让华佗一阵晕眩。
只吃肉类少食瓜果蔬菜……
这完全与一般人的饮食相反啊。韩旭是怎么做到连这种冷门情况都知道的？
他只能感慨韩旭这大脑完全像是深渊了。
但同时也想起一件事。
“老师，你说这败血症，可以预防？”
“不。”
韩旭摇了摇头。
“偶发性的败血症可以，但青霉素灭活不充分这个情况，就没那么好预防了。预防败血症的原理是丰富食谱，广泛摄入多样的营养元素，但不管你怎么摄入，人体总有一个限度，再补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如果可以去补，做的太过分的话，很多有益的元素甚至反而会直接对人体产生毒性……”
华佗越听越懵逼了。
他当初拜师是因为韩旭的药方极尽巧思，现在他才发现，韩旭的医学知识渊博性，也是完爆天下郎中啊！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起初的四只实验鼠死亡，肯定是因为败血症不假。但后续的，我估计灭活不足的情况也没那么夸张了，而且……”
“就算你能做到完美灭活，其实依然会有一些人因为体质特殊，免疫系统会天然的对青霉素有所抗拒。”
“这种情况就不是败血症，而叫做‘过敏’——也就是过度敏感的意思。”
华佗恍然点头。
“老师的意思是，有些人的体质，天生就与青霉素不对付？”
“那这过敏又是……又是何意？”
“华老应知晓，一切药物，皆是异物。有些异物，人体是会直接放行的，比如你吃一碗粥，身体能有什么不适？但青霉素就没那么容易了，会受到严格的……嗯，‘盘查’！”
“大多数人的体质，‘盘查’过后还是会放青霉素通行。但有部分人的体质就没那么好说话，‘盘查’过后，会跟青霉素打起来！”
“这种情况，其实也是无药可治……虽然也不是不能处理，但现在的条件你就不必多想了。我要说的还是预防。”
“那就是给任何人服用足量青霉素之前，先以小剂量测试。等待一日之后身体无恙，再给喂服标准剂量。”
韩旭感到有点心累。
毕竟还是古人啊，即便是华佗这种顶级医学精英，但受限于时代，沉淀还是太少了。
不过他感到累的同时，华佗自然就觉得如获至宝了。
这个法子看似简单，实际却是巧妙的紧！
“这个过程，标准的术语又叫做……嗯，皮试。以后就这样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