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模型
“模型？模型是什么？”
“等比例放大？这又是什么意思？”
郭嘉和荀彧面面相觑，虽然韩旭正面回答他们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暗暗叫苦。
你说这个谁听得懂啊？
我俩算读书多的了，也是从未接触过这种名词，何况是人家普通工匠。
这个表情也把韩旭搞得一怔，不过习以为常，还是解释了一下：
“模型跟比例尺……这个，你们见过小孩子的玩具刀剑吧？”
“玩具？刀剑？这个倒是见过……”
汉末不比汉初，有条件的世家子弟早已不再尚武。
这也是混社会的曹操在洛阳融不进同窗圈子的原因之一。
不过大汉依旧是大汉……
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依然有着任侠尚武的心气。
只是郭嘉和荀彧不明白，小孩子玩的刀剑，这跟造船能有啥关系……
两人只觉得自己依旧好似乡下小贩，第一次挑担进程，什么都很陌生，两眼一抹黑……
“小孩子玩的木刀木剑，其实也就相当于是军中刀剑的模型，只不过都要小一圈，而且是木质的。”
“船也一样。先造一艘小船，有不合理不对劲之处及时调整，就像对着地图一样，然后照着等比例放大去做零件，就是大船了。”
郭嘉和荀彧对视一眼。
脑子里感觉有一根筋用力拧了起来——
这么简单好用的办法，麻蛋居然没想到？
这群工匠没想到就算了，自己这群人还是丞相府中谋士呢，居然也没想到！
“这……这……”
“既如此，先生再解释一下何谓‘比例尺’？”
“比例尺也简单啊，你们总见过地图吧？”
“地图……比例尺……”
郭嘉和荀彧两人脸色尴尬，他们还真不知道地图这种东西上还有叫比例尺的零件……
“这又是什么物件？”
“物件？不是物件，比例尺是一种图表。”
“所谓图表呢就是……不，不能再扩展了。”韩旭虽说尽量耐心，不过也感觉再这样见一个名词来一个名词解释，自己心态真要崩了。一挥手，直入主题道：
“因为绘制地图的时候，比如许昌城，从城南到城北，这是十里。但从城东到城西，则要短一些。长十里宽八里，比例已经确定。”
“那么绘制地图的时候，你就不能绘制成长十寸宽八寸。因为这样你如果要靠地图行动，计划就会出现偏差！”
韩旭说到这里，郭嘉两人点了点头。
总算是听到两句没有陌生词的话了！
而且也渐渐对比例尺这个概念有了一点隐约的印象。
“而造船自然也是这样。”
“制作模型船的时候，不能以小船的标准来造，造模型是为了能从全局上研究大船，就像孙子兵法人人都读过，地形也人人都能看见。但如果到了战场上有份地图，很多事情就截然不同。”
韩旭说完一摊手，郭嘉和荀彧对望一眼。
又看了韩旭半天，才突然长叹一声。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郭嘉这话发自肺腑，韩旭这年纪真比他年轻多了。
甚至比起当今天下的绝大多数豪杰，都非常年轻。
甚至是在历史上，他也只能想到极少数的几个名字，能稍微比拟一下此刻的感觉。
12岁拜相的甘罗，17岁封侯的霍去病！
但这两人都是数读史书的他所了解的，韩旭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别的不说，光今天学到的比例尺这个概念，就让他有一种所获极大的感觉！
“先生果然有长才……”
“我等要是有先生一半才学，唉，只怕天下也不是今日之天下了。”
荀彧如此摇头叹息了一声。
韩旭哈哈一笑，“不过是些入门的小术罢了。所谓比例尺，也无非是一些基本的几何学原理。两所学府中的教科书找找便有，又有什么难想的？”
见郭嘉就要反驳，韩旭摆了摆手。
“奉孝，文若二位老哥不用反驳我，别急。”
“只要把原理传下去，传给更多的年轻人……迟早有一天，不！甚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创造出远胜于此的智慧结晶来！”
郭嘉和荀彧点点头，深以为然。
其实他们只同意建造两所工厂，也并非没有保障各处学府的意思。要开门授课，各路教授要发俸禄，要供养寒门子弟，这都需要钱。
但这却是必须去做的！
一个韩旭都这么厉害，即便学府中只能培养出一些小韩旭来，但数量一旦上去，绝对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见对方理解了，韩旭也放心了不少。
虽然老是问有点考验耐心，不过知道问倒也是件好事。
但正当他以为两人要离开，郭嘉沉吟了一下，却突然按住了韩旭的肩膀。
“琅琊侯稍待。”
“啊？”
韩旭一愣。
“今日我等过来，其实还是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助？”
郭嘉的表情十分认真。
显然，这还是在问昨天下午的事情。
当今天下，世家豪族只手遮天，很多大族连曹操都无法轻易开罪，只不过是相互有默契而已。
司马懿称病是认怂，但这却是一种‘硬怂’。
硬怂，本身就是一种不怂！
思来想去，郭嘉与荀彧商量了一番，总觉得不放心。
天下板荡这一直在发生，但曹操建立了北方和平，却也是事实。
但昨天医学院里的一幕，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于是尽管韩旭状若无事，但他还是觉得必须过问一下。
这是年长者对优秀年轻人的关心，也是对北方和平世界的不安。
“这事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一件事情要发生，那么迟早都会发生。”
韩旭也不打马虎眼，但也没有要求郭嘉他们帮助什么的。
郭嘉想了想，道：
“但琅琊侯总该有自保之策？……天下板荡，人心难测啊。”
“这却不妨事。”
韩旭笑着摆了摆手。
“奉孝先生想多了，文若先生也不必那样看着我。”
“别的不说，试想易地而处，我在司马家账下效力。诸位要对付司马家，可会连带着也朝我下手？不会的。”
“这……何以见得？”
郭嘉觉得十分诧异，韩旭好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