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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你马甲又掉了

第601章 劫数

大佬,你马甲又掉了 糖芯 4577 2022-04-20 20:31:48

    钟诚说完推了大伯一把,拽着顾情的衣袖一起往楼下跑。

  待几人一口气来到客厅,保镖们看到钟夫人狰狞恐怖的模样,这次直接选择了放弃抵抗,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而马仙师从二楼坠下,好在有草坪做缓冲没有大碍,他一瘸一拐绕回到门口,顺手从地上拾了把武器以保护钟岁寒。

  只是与钟夫人过招没有三个回合,马仙师便败下阵来,即使逃跑也无力反抗,从前院追到后院,又从后院追到人工湖旁边。

  一路下来,年迈的马仙师体力耗尽,别说对付钟夫人体内的邪灵,就是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他张开手臂平躺在地上,死蛇烂鳝地喘着粗气,歪头看着左肩的伤口还在冒血。

  可马仙师做好慷慨就义的准备,钟夫人却被几个逃窜的保镖所吸引,转过身追逐新的目标。

  望着身边乌烟瘴气的情景,钟岁寒从未感到如此绝望,长叹一口气自语:“劫数!劫数啊!我钟岁寒究竟造了什么孽!”

  钟诚也累得气喘吁吁,他搀扶住钟岁寒,压低声音耳语:“大伯别慌,我们身边还有顾医生呢!”

  此时的薛夕颜已是半人半魔,她丧失心智,强悍可怖,绝非凡夫俗子可以轻易收伏。

  对于侄子的提议,钟岁寒即便是信任顾情医术高明,也不确定她能否降妖除魔。

  望着不远处的马仙师,他着急又无可奈何。

  “还是先观望一下吧”

  钟岁寒没有立即求助顾情,担心再有无谓的人被妻子打伤。

  顾情却没有任何退却之意,冷扫着薛夕颜步步靠近马先生,只是轻叹一口气:“真是一场闹剧……”

  说罢,她从口袋里摸出血玉,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钟岁寒见状下意识阻拦她,“小顾,你先别过去,我们商议对策再说……”

  薛清颜一脸不屑,在旁边冷嘲热讽:“庸医,本事不大却喜欢逞强!”

  “不自量力的蠢货,等下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女佣也小声议论:“薛小姐说得对,几十个保镖都拦不住夫人,她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马仙师都认输了,这女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糟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连累咱们?”

  ……

  听到身边人这么说,薛清颜也开始焦虑起来。

  她上前一步,冲着顾情的背影呼喊:“拜托,你别去添乱了!你什么都不懂什么热闹?”

  “你想死自己去找根绳子吊死,不要拉我们做垫背!”

  可是顾情义无反顾,非但没有理会背后的声音,反而加快了脚步。

  这下薛清颜更恐慌了,挽着钟岁寒的手臂叫嚷:“姐夫姐夫,你快把他叫回来啊,不然咱们全都要遭殃……”

  然而她话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情景彻底惊呆。

  薛清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瞠目结舌,满面愕然。

  钟岁寒等人同样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们亲眼看到薛夕颜张牙舞爪地扑向马天师,却因顾情的靠近停了下来。

  双方距离三四米,经过短暂的对视后,杀气腾腾的薛夕颜忽然定在原地。

  没过两秒钟,这个被邪灵控制的女人拔腿就逃。

  这也太离谱了吧!

  全场人彻底惊呆。

  “想溜?”

  顾情眸色一冷,握紧血玉紧随其后。

  当然薛夕颜比她还要快,在黑夜中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什么情况?我姐怎么会惧怕一个庸医呢?”

  “没道理啊,顾情那点本事不可能懂得道术!”

  薛清颜使劲揉了揉眼睛,她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更不敢相信让人闻风丧胆的姐姐,被顾情像捉贼一般追逐。

  话说被邪灵附体的不是薛夕颜吗?

  怎么反过来像被鬼王追赶一样?

  钟岁寒也是完全看不懂,马仙师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当前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有疑问又有羞愧,想不通一个年轻人为何比自己技高一筹?

  而薛夕颜还在玩命逃跑,她的思维混沌不清,甚至说不出惧怕顾情的原因。

  但潜意识驱使她这样做,哪怕心里想着把顾情大卸八块,双脚却不听使唤只顾逃跑。

  那种逼压感太强了,如同小鬼见到鬼王……

  其他人远远望着顾情和薛夕颜,两人绕着后院的人工湖你追我逃,这一幕既紧张又滑稽。

  “跑什么跑!还不束手就擒?”

  两方已沿湖追逐了几圈,顾情终于失去耐性,不想再跟钟夫人兜圈子。

  话落,她目露怒色,以内力将血玉吸附在掌心,对准钟夫人轰了一掌。

  “神归庙,鬼归坟,邪灵归山林。”

  “天法清,地法灵,邪魔速现形!”

  念完口诀,顾情对惊恐慌乱的薛夕颜毫不留情。

  “轰——!”

  万丈金芒如火炮般飞射而出,结结实实地击中薛清颜的胸口。

  “啊——!”

  薛夕颜发出凄厉的叫喊,身子一歪坠入人工湖。

  “老婆!”

  远处的钟岁寒看到这情形站不住了,推开小姨子和侄子拼命往前冲。

  “钟先生,你稍安勿躁!”

  顾情挥手拦住钟岁寒,心知他是怕钟夫人淹死在湖里。

  紧接着她再度将掌心的血玉对准湖面,“起!”

  只听“哗啦”一声,泡在水里的薛夕颜又被一道金光吸了出来,随后衰落在旁边的草坪上。

  “啊……好痛!”

  这时薛夕颜的声音柔弱无力,瞬时恢复了些许心志。

  可顾情并未收手,一个跨步上前揪着衣领把她拽起来,反手将重拳砸向胃部。

  薛夕颜又是惨叫连连,同时嘴也张得很大。

  “噗——!”

  她两眼翻白,扭着脖子喷出一口黑血,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恶臭咸腥的气味。

  此情此景令旁观者心口缩紧。

  随后薛夕颜又挨了两拳,嘴巴就像烟囱口,涌出一股灰黑的浊气。

  这浊气在昏黄灯光下煞黑阴邪,飘荡在半空中逐渐聚拢成形,很快就能用肉眼识别出来。

  钟诚惊恐地瞪大眼睛,钟岁寒也愣怔着止步不前。

  他们分明看到黑雾幻化成一个古时武将的形象,隐约辨识出是蛮族的装扮轮廓。

  煞气被逼出来之后,黑雾飘飘荡荡,在升高的同时随风飞散。

  顾情在这时松开薛夕颜,左手如同打开一个无形的袋子,右手的血玉则面向空中。

  “唰——!”

  金光再次乍现,殷红的血玉散发着幽幽红光,转眼就扩散成一道半圆形的网,直接将蛮族武将笼罩其中。

  此举过后,那团黑雾竟发出低沉的声响,尽管其他人听来仿佛风声,这低频声波传入顾情的耳中却变成实际的语意。

  蛮族武将愤然反抗,在暗夜中发出声声吼叫:“大胆,你竟敢对契丹武士如此不敬!”

  “你这中原贱妇,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将你祭祀给萨满火神!”

  他怨毒无比,气急败坏,拼命想挣脱血网的桎梏。

  顾情才不理会他的辱骂,以腹语默然与他对话:“可笑,你的契丹蛮子,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说罢她收紧五指将血玉握紧。

  随之而来的是光芒骤然消失,那道幽红的血网也囊括在顾情的掌心。

  “嘶——!”

  血玉开始震颤发烫,那是契丹武将的最后挣扎。

  没过几秒钟,顾情掌中的幽魂就被血玉完全吸附,将其精魄抽干撕碎。

  顾情在耐心等待,她能感受到极具灵气的血玉此刻如同孩童,贪婪而纵情地吸吮着煞气和邪能。

  直到血玉逐渐恢复宁静,顾情才缓缓张开手,望着一缕灰烟徐缓上升,飘飘荡荡被暗夜吞噬。

  魂魄分离,残魄飞散。

  对此,顾情并没有横加干涉,反而任凭它随风飘荡。

  她准备借着残魄寻找这起事端的源头,而后再将这契丹武将彻底打入炼狱。

  静望数秒,顾情冷澈的面庞有所缓和,她将饱足的血玉放回口袋里,拿出手帕蹲在地上,给薛夕颜擦拭脸上的水迹。

  “钟夫人,你已经没事了。”

  她对着昏迷不醒的薛夕颜喃喃自语,抬眼望向钟岁寒示意他过来。

  钟岁寒愣了愣神,语气不可思议地问:“顾医生,我太太她……”

  见顾情微微点头,钟岁寒瞬间喜从心来,小跑着冲过来赶紧抱住妻子。

  “老婆,顾医生说你没事了,你醒醒,快醒醒!”

  望着他急切的模样,顾情的口吻不急不躁:“钟先生,邪灵已驱,先把夫人抱进房间吧,稍后我要给她做系统的治疗。”

  一听“系统”二字,钟岁寒觉得顾情很专业,顾不上情深意切,赶忙召唤其他人:“你们别傻站着,快把顾医生请回别墅!”

  这群张嘴发愣的人们醒了过来,钟诚也立马毕恭毕敬地招待顾情。

  片刻,当女佣为薛夕颜简单沐浴并换好衣服,钟岁寒亲手抱着爱妻平放在大床上。

  卧室里有不少人都在围观,但他们谁也不敢再轻视顾情,更不敢对她的能力有半点质疑。

  一个能把发狂的钟夫人轻松制服,并驱散他体内邪灵的人,岂知马仙师那种二把刀可以比拟的?

  大概这便是真人不露相!

  顾情了解薛夕颜的病情,知道她身体虚弱拖不得,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施展仙脉神针。

  之后的时间,她在床边寸步不离,也是重生后第一次给病人针灸这么久。

  一个半小时后,顾情拂去额角的薄汗,回眸看向大气不敢出的钟岁寒,唇角轻勾起淡笑。

  “钟先生,我已经把夫人治好了,请问有笔吗?”

  “啊……”

  钟岁寒还在发愣,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有有有,顾医生请稍等。”

  他救妻心切,以至于忘记使唤佣人,亲力亲为跑到书房拿来纸笔。

  顾情没多赘言,在纸上刷刷写下一副药方。

  “钟先生,你立即派人去按药方抓药,从今晚开始算起,每日早中晚三次,连续服用半个月即可治愈。”

  “至于夫人的现状,她被邪灵侵入身子太虚,预计明早才会苏醒,在此期间你不必担心。”

  这边钟诚已经备好茶水,像个小跟班恭敬地递上来。

  顾情没跟他客气,接过茶杯喝了两口。

  钟岁寒听到顾情的叮嘱,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深情地望着床上的妻子,见她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眼角不禁湿润。

  随后钟岁寒把药方交给佣人,激动地握住顾情的手,哽咽开口道:“小顾啊,除了谢谢我不知还能说什么……”

  “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治好了我妻子的病,这份大恩我来世都还不起你。”

  他边说边抹眼角的泪痕,言辞中透着欣喜若狂:“我们两夫妻欠你两条命,我真的很感激你,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噗通!”

  情难自抑下,钟岁寒表现出性情的一面,直接跪在顾情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虽然身边有很多人看着,但他毫不介意。

  “钟先生不必这样,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好歹这是京都的书记,顾情还真有点受不起,赶紧把钟岁寒掺扶起来。

  她爽朗地笑笑,随口一句缓解气氛:“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我怎能做事不理?”

  “只不过,假如钟先生早点让我给夫人治病,也就不会出后来的乱子了。”

  “哎,都怪我……”

  这话让钟岁寒惭愧不已,他身子站得笔直,苦笑着自嘲:“是我目光短浅,还误信他人之言。”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对准自己的脸扇了两耳光。

  “小顾,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白天那样怠慢你,你还不计前嫌赶来就我们一家,这份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早在火车上偶遇之初,顾情就看出钟岁寒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所以他的真诚也是自然流露。

  “钟先生不要自责,这件事错不在你。”

  顾情大方地给了钟岁寒一个台阶下,“白天有马仙师坐镇,以他德高望重的身份,确实让人难以明辨。”

  “当然马仙师也是有真本事的前辈,可惜夫人体内的邪灵煞气极重,能收伏他的人少之又少。”

  钟岁寒憨声一笑:“小顾说得在理,只怪我肉眼凡胎,差点害了全家人和手下。”

  说到这里他想起马仙师,窝火的向保镖下令:“那个马仙师还在后院吗?把他给我带过来!”

  本来在傍晚薛夕颜性情大变时,钟岁寒对束手无策的马仙师就有过质疑。

  但当时又没人顶得住,家里又乱做一团,他也只能暂时让马仙师应付。

  很快保镖把马仙师从后院押到走廊里,钟岁寒因沉着脸离开卧室。

  看到只剩下半条命的马仙师,他气不打一处来,摇头怒斥道:“想当初我那么信任你,一再确认你能否治好我夫人,而你也信誓旦旦说没问题。”

  “结果呢?”

  “若不是顾情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此时所有人都小命难保!”

  马仙师的腿摔断了,身上也是遍体鳞伤,他倒了两口气,恹恹无力地道歉:“对不起钟先生,是老朽道行不够,差点害死大家,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虽然与钟岁寒接触过不多,但马仙师看得出他是说一不二的男人。

  如果惹怒了这位大人物,只怕会被乱棍打死在这凄冷的寒夜中。

  “补个屁!”

  果然钟岁寒怒不可遏,愤然打断马仙师的哀求。

  “你夸下海口又闯出大祸,我没说你招摇撞骗已是留情面,你还有脸和我讨价还价?”

  瞥见钟岁寒满脸怒火,马仙师吓得直哆嗦,他无助地望向薛清颜,哭丧着脸求助。

  “薛小姐,你帮我说说好话吧,我不是骗子,真的不是啊!”

  “我师傅是一代高人,我也是正经八百的茅山传人,我是真心想为钟夫人驱邪……”

  白天的马仙师不可一世,此刻他卑微到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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