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思想沉浮之地
当卡特兰行走于思想之海时，她双目所及唯有碧蓝与漆黑，如同真的行走于海中一般…如果忽略耳边不断传来的杂音
“…好吵”
纯粹化后的思想不再发出数人混合后的声音，而是一种无法理解的语言，卡特兰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比之前的情况要好受
当她继续向前走时，白夜从她脑海中离开了
“所以…来到此处就是你的目的？”
白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
“继续前进吧，去见证一切思想的源头”
卡特兰继续向前，在这里有许多模糊的身影，卡特兰看到其中有些认识的人，但显然他们并不像可以交流的样子，仅仅是存在于此而已，直到卡特兰在一人身前驻足，此地，唯有她清晰可见
“好久不见了，卡特兰”
卡门依旧如同记忆中一般的样子，她笑着对卡特兰打招呼，但如今不知是卡特兰发生了改变还是卡门变了，她从这笑容中感受到的并没有当年的那般温柔
“仔细算算，从研究所之后，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对吧？”
冰雪女皇的内心，扭曲时的对话，如今记忆依旧清晰，曾经卡特兰逃避，但是如今她已明白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真正的卡门
“你…为什么要制造扭曲？”
想了想卡特兰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但其实她早已知道了了答案
“喔从一开始想做的便是治愈都市病，于我而言，扭曲与神备并无区别，都是直面了自己内心的结果”
卡特兰没有反驳，她只是轻轻点头随后向前继续走
“这就要走了吗？…祝你前路顺利”
一步又一步，周围如海水般的环境开始发生改变，突然，卡特兰停下了脚步
“这里…”卡特兰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周围变成了她失忆前居住的那条后巷，她和拉尔德一起栽种的樱花树也在这里，此时正在盛放着，就像受到某种感召一般，卡特兰走到了樱花树前痴痴地看着满树樱花
“很好看，不是吗？”
一个声音从卡特兰身边传来，卡特兰看去，只见一个和卡特兰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更为娇小的身影站在身边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我？”
在与多个自己相遇后卡特兰已经不再感到奇怪，但是那人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你哦，小卡特兰”
卡特兰疑惑地问道
“那你是？”
她笑了笑回答道
“我是卡特兰哦”
看着卡特兰更加疑惑的表情，她笑着说道
“但你不是哦，小卡特兰”
卡特兰震惊了一下随后又释然，她何曾没想过这种可能呢？只是一直没有人告诉她真相罢了，真正的卡特兰开口说道过去的真相，大部分与卡特兰所知道的没有区别，卡特兰与拉尔德相识并成为好友，后来拉尔德被首脑追杀，但是故事的最后，死去的并不是拉尔德，而是卡特兰
“那天，我们并肩坐着，最后我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小卡特兰语气轻松，仿佛这一切和她无关
“再之后，小拉尔德可能是因为精神受到打击，诞生了第二人格，也就是你，小卡特兰，她为你安排了一切，用着自己还未失去的权力和力量将你安排到世界之翼中受到庇护，自己主动让出了主人格的位置并陷入沉睡，这就是你一直没法找回过去记忆的原因，因为你并不是他们故事中的卡特兰”
卡特兰闭上了眼睛、随后释然的笑了笑
“我明白，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无论过去如何，在我第一次醒来之后所经历的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人生，无论我曾经是谁，现在的我就是我”
小卡特兰握住了卡特兰的手笑道
“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小卡特兰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呢”
随后她表情变得有些担忧
“不过…毕竟小拉尔德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她之所以那么虚弱并且不断变弱正是因此”
卡特兰闻言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换句话说只有她做回主人格才行吗？但是…”
小卡特兰心有灵犀地接着说道
“她不会这么做的，她将你视为最后的救赎，甘愿为你献出一切，哪怕消失，她也不会有半分怨言，不过…小卡特兰，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一路走来你经历了那么多，我也一直在注视着你，你和小拉尔德一定会迎来完美的结局的！”
卡特兰点了点头，随后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模糊
“看来…到时间了，再见，小卡特兰，继续前进吧，还有…”
小卡特兰背过手去微笑道
“你和小拉尔德都要记得爱自己哦”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漆黑，随后卡特兰感觉自己好像在逐渐上升，但是其身体又没有移动，最后她就像不断向上游最后浮到了水面，她看向脚下的原初之河，她感觉有什么指引着自己，于是她踩着水面继续向前，当跨过不知多远的距离后，河流终将汇入海中，这才是真正的思想之海，原初之河如无限大的宇宙，而这便是比无限更为无限，超脱了空间本身的…海，在这里她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在她自身的认知保护下，那个思想之神的化身变为了她认知中最接近其本源的样貌，即使依然天差地别
洁白，这是卡特兰的第一印象，洁白的人形浮于水中，湛蓝的长发飘散在四周，似男似女，浑身赤裸却又无任何性征
卡特兰一时有些哑然，她原以为自己会看到像是白夜那种形象，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
“接下来…按照计划让我触碰祂就行了吧？”
卡特兰伸出手，在触碰的一瞬间，卡特兰看到或者说感觉到祂一瞬间睁开了眼，但是却又从未睁开，卡特兰知道祂已陷入了沉睡，她转过身随后明晰的感觉到自己那并不完整的从拉尔德身上借来的认知保护几近崩溃，她看到了，祂的眼中，她不知道她所看到的这具人形的双眼象征着其真实样貌的什么部分
在那双眼中，每一只都有着十个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