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年时光,如同被施了强效的混淆咒,在汤姆·里德尔与洛特斯·怀特之间,流淌着截然不同的两条暗河。
对于汤姆而言,那是他通向永恒王座的黄金阶梯。洛特斯在里德尔庄园门前那滴为他而落的泪,那个映着他身影、充满全然的信任与依赖的蓝灰色眼眸,那句轻柔却重若千钧的“我相信你”,彻底满足了他灵魂深处最扭曲的渴望。他确信无疑地拥有了她——不是用冰冷的契约,而是用他精心编织的幻梦和她主动交付的、带着天使般心疼的爱意。这份“拥有”如同最醇厚的稳定剂,让他得以将全部的心智和力量,毫无保留地投入到更伟大的事业中去。
他不再频繁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六年级的课程对他而言早已是孩童的玩具。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失去了最耀眼的明星,斯拉格霍恩本人则时常在深夜抚摸着自己篡改过的记忆,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啜饮蜂蜜酒,眼神复杂难辨。汤姆的踪迹变得飘忽不定,只存在于一些古老魔法遗迹的传说里,或是某些黑魔法物品交易市场的隐秘传闻中。他的力量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着,目标只有一个:撕裂死亡的帷幕,铸造真正不朽的永恒。洛特斯·怀特,他心中那株被驯服的、只为他绽放的蓝莲,将成为他永恒王座旁最完美的点缀,用她天使般的容颜和那份独一无二的心疼,见证他登临神坛。
于是,他们的“爱情”被压缩成了一种规律而疏离的仪式——每月两次,风雨无阻的约会。
地点有时在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角落(汤姆会不动声色地驱散所有可能的打扰),有时在禁林边缘人迹罕至的空地(月光下他苍白的面容如同完美的雕塑),偶尔,他也会带她去翻倒巷深处某个施加了重重防护的、属于他的秘密据点。每一次见面,汤姆都如同最完美的情人。他依旧穿着考究,举止无可挑剔,言谈间充满了对她“学业”和“生活”的关切(尽管那关切背后是掌控一切的审视)。他会带来一些罕见的魔法书籍(其中不乏被标注为禁书区的危险典籍,包装成“开拓眼界”的礼物),或是精致的、带着微弱防护魔法的小饰品(链坠、发夹,每一件都可能附带着隐秘的追踪或监听符文)。
他会谈论他的“事业”——用宏大而模糊的词汇包裹着他血腥的永生之路。他会提到“探索魔法的终极边界”、“打破命运的桎梏”、“为巫师界开创一个崭新的秩序”。他的眼神依旧燃烧着那种令人心悸的野心,但在洛特斯面前,他会刻意地揉入一丝“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的温柔,仿佛他的黑暗征途,都是为了给她一个配得上天使的永恒乐园。
洛特斯坐在他对面,扮演着她的角色。金发柔顺地垂落,蓝灰色的眼眸总是清澈地映着他的身影,带着恰到好处的专注、崇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她会认真倾听他那些包裹着糖衣的黑暗宣言,适时地露出忧虑的神情。
“会不会太危险?”
或崇拜:
“你一定能做到!”
她会收下那些“礼物”,指尖拂过书页或饰品时,胸口的蓝莲印记会冰冷地刺痛,无声地拆解着那些看似无害的礼物上附着的黑暗符咒。
她会对他诉说霍格沃茨的“日常”——精心挑选过的、毫无价值的信息,比如某个教授出了什么洋相,某个无聊的学院八卦,或者她对魔药课某种新配方的“小小困扰”。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每一次约会,都像一场精心排练的舞台剧,她是舞台上最柔顺、最美丽、最“爱”他的女主角。每一次告别时,她蓝灰色眼眸中那份依依不舍和全然的信任,都像最甜美的毒药,滋养着汤姆那日益膨胀的掌控欲和扭曲的满足感。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驯养”的过程,看着她在他编织的幻梦中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符合他心中那个完美的天使形象。
然而,当汤姆的身影消失在幻影移形的漩涡中,当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魔法气息彻底消散,洛特斯脸上的温柔、羞怯、依赖,便会如同被魔法抹去般瞬间消失。蓝灰色的眼眸深处,只剩下冰封的荒原和永不熄灭的、冰冷的恨意。
这两年,对她而言,是淬炼利刃的熔炉,是积蓄风暴的静默期。
她深知,此刻撕破脸皮,无异于以卵击石。汤姆的力量增长得太快,太可怕。她需要时间,需要力量,需要一张能在深渊边缘支撑她行走的网。
于是,她将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都投入到了两件事上:
她开始钻研黑魔法防御术。
她不再满足于课堂上的咒语练习。卡珊德拉留下的布莱克家族藏书室成了她的第二个家。那些记载着古老而致命防御魔法、反诅咒技巧、灵魂防护秘术的羊皮卷,散发着霉味和危险的气息,成了她日夜钻研的食粮。
她开始主动寻找“陪练”。不再是温和的切磋,而是接近实战的、充满危险的对抗。七年级以决斗技巧闻名的拉文克劳学姐,曾在翻倒巷混迹过的、眼神凶狠的赫奇帕奇学长,甚至(在付出不菲加隆和绝对保密誓言后)某些愿意接“教学单”的、声名狼藉但技艺高超的黑巫师。每一次练习都伴随着淤青、灼伤和魔力透支的眩晕,每一次倒下,蓝莲印记都会冰冷地灼烧,仿佛在嘲讽她的弱小,又像是在鞭策她站起。
她开始研究汤姆的力量特性。从他偶尔流露的只言片语,从他“礼物”中残留的魔法痕迹,从邓布利多教授看似不经意的点拨(她敏锐地察觉到老校长深不可测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身上)中,她拼凑着关于魂器、关于强大黑魔法反噬的知识碎片。她学习如何辨识灵魂撕裂的腐臭,如何防御最阴险的夺魂咒变种,如何在强大的精神压迫下保持意识的清明。
同时,她的蓝莲花之力也渐渐彻底觉醒。
那株枯萎在祭坛上的蓝莲标本,如同一个永恒的噩梦烙印在她灵魂深处。但痛苦亦是力量之源。她不再仅仅被动承受蓝莲印记的预警剧痛,而是开始尝试主动沟通、引导体内那股源于灵魂本源的力量。
她秘密去往学校古老的藏书塔,在布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关于“灵魂守护之花”的残缺记载。她结合自身感受,进行着危险的冥想和魔力引导实验。最初,强行触碰蓝莲之力如同引火烧身,剧烈的灵魂灼痛几乎让她崩溃。但每一次濒临极限的坚持,都让她对那股力量的感知更清晰一分。
她发现蓝莲之力并非仅仅是预警。在极度愤怒或面临精神入侵的危机时刻,那股冰冷的力量会短暂地爆发,形成一种无形的灵魂护盾,甚至能微弱地干扰对方的魔力运转!这发现让她如获至宝。她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这种爆发——在无人处对着墙壁释放积压的恨意,在对抗训练中故意将自己逼入绝境以激发蓝莲的护盾。每一次成功,都让那冰蓝色的微光在她指尖或眼眸深处多停留一瞬。
卡珊德拉留下的蛋白石碎屑,成了她研究的关键媒介。她发现当自己凝聚精神引导蓝莲之力时,紧握蛋白石碎屑能极大地稳定那股狂暴的力量,甚至能引导它进行更精细的操作——比如,无声无息地瓦解汤姆“礼物”上附着的追踪符文,或是形成一层极其稀薄、难以察觉的灵魂伪装,短暂地欺骗可能的窥探。
时间在表面的风平浪静和暗地的刀光剑影中流逝。洛特斯·怀特,在霍格沃茨的师生眼中,依旧是那个尤为美丽、聪慧、有些安静、与神秘优等生汤姆·里德尔维持着一段令人羡慕又略带疏离的恋情的拉文克劳女孩。
没人注意到她眼底偶尔闪过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锐利光芒,也没人知道她长袍掩盖下的手臂上新增的魔法灼伤痕迹,更无人知晓在夜深人静时,她独自在空教室或天文塔顶,与体内那股冰冷而强大的灵魂之力进行着怎样凶险的搏斗与融合。
她的魔力日益精纯,指尖跳跃的防护咒语带着一种冷冽的、难以撼动的韧性。她的眼神愈发沉静,蓝灰色的瞳孔深处,不再是单纯的清澈,而是沉淀下如同深潭般的、洞察幽微的冷静。蓝莲印记依旧会在感应到黑暗时灼痛,但那痛楚,不再仅仅是警告,更像是引擎启动前的轰鸣。
汤姆·里德尔沉浸在他伟大的永生蓝图和被“深爱”的满足感中,每月两次的约会是他精心维护的幻梦盆景。
他看到的,永远是那个为他心疼、为他绽放温柔笑容、眼中只有他的天使洛特斯。
他看不见的,是天使羽翼之下,悄然成型的、足以刺穿深渊的冰冷锋芒。
下一次见面,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在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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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约会。
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角落的卡座被施了强效的闭耳塞听咒。汤姆·里德尔低沉悦耳的声音正描绘着他最近在某个北欧遗迹的“发现”——关于如何将灵魂碎片锚定在“更稳固”的载体上。洛特斯坐在他对面,金发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蓝灰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时而因他话语中“危险”的部分而微微蹙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时而又在他自信的断言下,唇角绽开一丝带着崇拜与信赖的浅笑。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黄油啤酒杯的边缘,姿态放松而柔顺。
汤姆很满意。他喜欢她此刻的样子——像一朵完全为他盛开的蓝莲,纯净、依赖,带着对他“伟业”的全然信任。他享受着这种掌控感,享受着向她“分享”他黑暗征途的每一个“里程碑”,仿佛她是他唯一认可的观众和未来的共谋者。
酒吧另一头,靠近壁炉的嘈杂区域。卡珊德拉·布莱克正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同学坐在一起。她穿着墨蓝色的校袍,银质的布莱克家族徽章在火光下闪着冷光。她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的银叉,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隔着攒动的人头,精准地刺向角落里那个看似和谐的二人组。
“啧,”她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边的同伴侧目。“看看我们拉文克劳的‘天使’和她的‘深渊王子’。真是…令人作呕的表演。”她的目光扫过洛特斯脸上那堪称完美的“依赖”笑容,最后落在汤姆看似深情实则充满审视和掌控欲的侧脸上,眼中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一个不知情的斯莱特林男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带着点讨好地说:“里德尔学长确实很厉害,怀特也挺漂亮的,他们挺配的…”
“配?”卡珊德拉猛地转过头,灰蓝色的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锐利地刺向那个男生,吓得他瞬间噤声。“用你那塞满了芨芨草的脑子想想,布莱克家的人什么时候会真心觉得一个玩弄黑魔法、把自己灵魂切得像烂菜帮子的家伙配得上任何人?”她的话语刻薄得像毒蛇的獠牙,毫不留情。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卡珊德拉的毒舌和布莱克家族的背景,让她这个拉克劳文在斯莱特林内部也拥有着令人畏惧的地位。
她不再理会同伴,重新将目光投向角落。恰好看到汤姆微微倾身,似乎在对洛特斯低语什么,而洛特斯则顺从地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像引颈受戮的天鹅。卡珊德拉握着银叉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发白。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黑石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里的空气都被某些人污染得发馊了!”她冷冷地丢下一句,高傲地扬起下巴,像只被冒犯的黑天鹅,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三把扫帚。她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和鄙夷,完美地扮演了一个看不惯“背叛纯血荣耀、与危险分子厮混”的布莱克家族的人的角色。
没有人怀疑,她只是在单纯地表达对洛特斯“堕落”的不满。
角落里的汤姆,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卡珊德拉离去的背影和她毫不掩饰的厌恶。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愉悦掠过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很好。卡珊德拉·布莱克的敌意,只会让洛特斯更加孤立无援,更加依赖他。这正是他想要的。
深夜。霍格沃茨城堡陷入沉睡。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早已空无一人。洛特斯并未回到宿舍,而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堡八楼。她在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来回走了三次,心中默念:“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能让我彻底放松的地方。”
一扇光滑的门凭空出现。
洛特斯推门而入。里面并非她熟悉的堆满训练器械的场地,而是一个布置得异常舒适的房间——温暖的壁炉噼啪作响,松软的地毯,几张舒适的扶手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檀香和羊皮纸气息。卡珊德拉·布莱克正坐在其中一张扶手椅上,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可可香气的饮料。她换下了拉克劳文的校袍,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天鹅绒家居袍,脸上没有了白天的刻薄与冰冷,只剩下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演得不错,‘天使’。”卡珊德拉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但不再是公共场合的刻薄腔调。“你那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对他那些狗屁‘伟业’深信不疑的样子,连我都差点信了。”她端起一杯可可递给走过来的洛特斯。
洛特斯接过温热的杯子,在卡珊德拉对面的扶手椅里深深陷了进去。脸上那副柔顺依赖的面具彻底卸下,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冰封般的清醒。“他今天提到了灵魂锚定的‘新载体’,”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紧绷,“北欧遗迹…听起来像是涉及古代符文和活体祭祀的禁忌。”
卡珊德拉的灰蓝色眼眸瞬间锐利起来。“活体祭祀?”她放下自己的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具体特征?符文类型?魔力波动描述?”她的语速很快,带着布莱克家族特有的敏锐和高效。她从不质疑洛特斯获取情报的能力,只专注于如何解析和利用。
洛特斯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汤姆话语中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结合她蓝莲印记在他提到关键点时产生的细微刺痛感。“他用了‘稳固’、‘生命熔炉’、‘符文烙印’…印记的刺痛感指向一种…粘稠的、带有生命汲取特性的黑暗能量,符文结构偏向如尼文古体的变种,扭曲的‘束缚’和‘共生’意象很强…”
卡珊德拉飞快地抽出一卷空白的羊皮纸和一支会自动记录的速记羽毛笔。她一边听着洛特斯的描述,一边在纸上飞快地勾勒出可能的符文结构,标注着魔力特性和可能的出处。“生命熔炉…符文烙印…听起来像是某种将活物转化为永久性灵魂容器的邪恶仪式。布莱克家的禁书区里提到过类似的东西,被称为‘血肉圣所’,极度危险且不稳定,施术者本身也会被反噬…”她的眉头紧锁,笔下不停。
两人就着壁炉温暖的光线,低声而快速地交流着。卡珊德拉用她深厚的纯血家族底蕴和禁忌知识,为洛特斯提供着关键的理论支持和可能的破解思路。洛特斯则用她蓝莲印记带来的独特感知和对汤姆魔力特性的了解,不断修正着卡珊德拉的推测。
“还有这个,”洛特斯从长袍内袋里小心地取出一个用魔法丝绸包裹的小物件——那是汤姆今天“随手”送给她的一枚镶嵌着黑曜石的银质胸针。“老样子,上面附着的东西很‘热情’。”她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蓝莲印记在靠近胸针时,清晰地传来被窥探和束缚的刺痛感。
卡珊德拉接过胸针,没有立刻触碰,而是用魔杖尖端谨慎地悬浮起它。她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口中念诵着复杂的探测咒语。几道不同颜色的光线从魔杖尖端射出,缠绕着胸针,映照出上面肉眼不可见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网络。
“追踪、情绪感知、还有一层很隐晦的…忠诚暗示?”卡珊德拉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们的‘深渊王子’还真是用心良苦,时刻不忘给他的‘天使’套上项圈。”她看向洛特斯,“老规矩?”
洛特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蓝灰色的眼眸沉淀下来。她伸出双手,掌心向上,悬停在胸针两侧。胸口的蓝莲印记开始稳定地、有节奏地搏动,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淡淡的冰蓝色光晕。一股冰冷而纯净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流向指尖。
卡珊德拉默契地将悬浮的胸针调整到最佳位置,同时魔杖轻点,一道柔和的银色光芒(布莱克家族特有的守护魔法)笼罩住胸针,既压制着上面躁动的黑暗符文,又为洛特斯的力量提供着稳定的锚点。
洛特斯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粗暴地冲击,而是像最精密的钟表匠。冰蓝色的力量在她意念的引导下,化作无数比发丝还细的丝线,精准地探入符文网络的节点。她“感受”着每一道符文的魔力流向和结构弱点。蓝莲印记的冰冷感知力如同最高倍的显微镜,配合着她这两年苦练的控制力,让她能清晰地“看到”符文的脆弱之处。
“这里…左旋第三节点,能量淤塞…”洛特斯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卡珊德拉魔杖微调,银色光芒精准地聚焦。
冰蓝丝线无声刺入!一道微弱的黑烟嗤地冒出,随即被银色光芒湮灭。
“魔法流点偏移了15度角…”
“明白。”卡珊德拉的魔杖划出一个小巧的弧线。
冰蓝力量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偏移点,将构成束缚环的魔力流巧妙地引导、瓦解…
过程缓慢而耗费心神。洛特斯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卡珊德拉也全神贯注,灰蓝色的眼眸紧盯着魔力的每一次细微变化,银色光芒稳如磐石。
终于,胸针上那层令人不安的黑色符文网络如同潮水般褪去,最后一丝黑暗气息被冰蓝与银色的光芒彻底净化。胸针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一枚虽然昂贵但已无害的饰品。
洛特斯收回手,冰蓝色的光晕消散,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卡珊德拉撤去银色光芒,将胸针用魔法丝绸重新包好,扔回给洛特斯。“处理干净了。下次他问起,就说你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戴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放松,但眼神依旧严肃。“他今天提到的‘血肉圣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反制的方法。邓布利多那里…”
洛特斯摇摇头,接过胸针收好。“还不能惊动校长。汤姆的感知太敏锐了,任何来自邓布利多方向的异动都可能让他提前警觉。”她端起已经微凉的可可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我需要更多关于北欧古代符文和生命魔法反噬的资料,特别是涉及‘共生’契约强行剥离的案例。”
卡珊德拉沉吟片刻。“布莱克家的藏书里有涉及,但不够。翻倒巷的‘博金-博克’深处有个老妖精,手里有些见不得光的‘学术笔记’,或许有线索。但风险很高。”
“风险高也要去。”洛特斯的蓝灰色眼眸在壁炉火光映照下,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卡珊,”她看向好友,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他越接近成功,就越危险。不仅是对我,对所有人…尤其是羊毛孤儿院,我父母…”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如同实质。
卡珊德拉沉默了一下。她知道洛特斯父母的善行,也知道羊毛孤儿院对汤姆意味着什么——那是他扭曲的起点,也是他极端蔑视的“伪善”象征。如果汤姆的“永恒”计划需要某种“奠基”或“献祭”…那个地方和他的“伪善者”们,无疑是最“合适”的目标之一。
“我知道。”卡珊德拉的声音难得地放柔了一些,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我会想办法弄到资料。翻倒巷那边…我来安排。”她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洛特斯,“你这边…蓝莲怎么样了?上次你说能凝聚出虚影了?”
提到蓝莲之力,洛特斯眼中疲惫稍退,燃起一丝冰蓝色的火焰。她摊开手掌,意念集中。掌心上方,空气微微扭曲,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稳定的冰蓝色莲花虚影缓缓浮现,花瓣的边缘如同最纯净的寒冰雕琢,散发着淡淡的、守护与净化的气息。
卡珊德拉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赞赏。“很好…比上次稳定多了。”她看着那朵在洛特斯掌心摇曳生姿的冰蓝莲花,仿佛看到了刺破黑暗的一线曙光。“记住这种感觉。它是你的盾,也是你的剑。源于守护,觉醒于抗争…最终,它会成为你斩断一切枷锁的力量。”
洛特斯握紧手掌,冰蓝莲花虚影消散。她看向卡珊德拉,两个少女在温暖却危机四伏的有求必应屋里,交换了一个无需言语的、坚如磐石的眼神。
风暴在聚集。汤姆·里德尔在他黑暗的王座上,以为驯服了他的天使。他看不到,在天使纯净的羽翼之下,淬炼的锋芒已与来自古老家族的守护之力融为一体,正等待着刺向深渊心脏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