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时候，赵强提出要和牛存一起去眉坞牛存家看看，他说他很喜欢向往农村的生活，看着赵强的坚持，牛存就同意了。
放假的第一天，赵强和牛存就坐公交到了西安的城西客运站，他们一起乘坐通往眉坞的大巴。坐在大巴上，赵强开心的看着高速公路两边的田野和树木，不由自主的感叹到“真的很美”。是啊，七月的时光，整个关中平原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地里的玉米也刚刚冒出了地面，争前恐后的往高处生长，偶尔看到的苹果树果园也是绿色一片，富庶的关中平原是陕西最要的商品粮基地，养活了过千万的人口。汽车在宽阔的西宝高速公路上飞驰，一路向西，天气特别的晴朗，一望无际的蓝天，蓝天上白云朵朵，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连绵不断的秦岭山脉和绿色的黄土高原。这几年退耕还林，再加上陕西关中平原雨水的滋润，原本黄色的黄土高原，也变得越来绿了，这也真是一个奇迹。
两个多个小时的路程，大巴就到了眉坞县城，他们下了大巴，眉坞县城不大，本来就是一个人口不到三十万的关中小县，县城也不过三四万人，他们没有心情欣赏县城的风光又转乘县内的公交一路向南往牛存家齐家寨镇石龙庙村的方向走。只见远处的秦岭山脉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连山上的羊肠小道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蓝天白云下煞是壮观，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卷。这次牛存没有感觉饿，回家前牛存已经准备面包和纯净水，她担心赵强受不了，在回来的高速公路上，他们也吃了面包喝了纯净水，不像牛存第一次回家时为了节约一个硬币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回到家里时已经时鸡肠碌碌了。
三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停在了牛存家跟前的马路边上，到站了，牛存在前赵强在后面跟上他们下了汽车，汽车又缓缓启动开往下一个目的地。他们已经真正的到了秦岭山脉的脚下，秦岭就在眼前，山上的树木，羊场小道上的行人清晰可见。他们走了一二百多米就到牛存的家了，牛存家就在山脚底下了，牛存家就背靠在秦岭山的山坡上。赵强睁大眼睛兴奋看着着，牛存从赵强脸上兴奋的表情可以看到赵强对这一切极其强烈的新奇，简直不可思议，牛存家就在秦岭山里。
正在牛存指着山上的风景深情的给赵强介绍的时候，牛天绪从家里出来了，他看到了牛存背身，就是从背身他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的存儿，不过存儿身边多了一个男青年。牛天绪看到了他的存儿，激动，他想念的存儿回家了。“存儿，你回来了”，牛天绪喊到。听到牛天绪的声音，牛存赶忙跑过去迎了上去，“爸，我回来了”，牛存开心的说到。“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赵强”，牛存用地道的关中话给父亲介绍着。普通话她现在虽然讲得很流利很标准，但是回到家里她依然是一口的乡音，这一点上她是很传统的，“乡音无改鬓毛衰”，家乡话真的亲切。“叔叔好，我叫赵强”，牛天绪憨笑着没有任何反映。“你得声音大一点，我爸耳朵有点背”，牛存在旁边提醒到。“叔叔你好，我叫赵强”，赵强大声的喊到，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点吃力。牛天绪听到了赵强的问候，上下打量着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连声说到“好、好，走，天气热，我们回家”。三个人一起往牛存家里走，赵强看到院墙都是低矮的石块加土坯混在一起垒起来的，进了院门，看到了一个只有在以前电视上看到过的低矮泥土搭建的房子，进了房门，感觉到里面特别阴暗，一共三间，中间是泥巴做的灶台，两边各有一个房间，墙都是土丕垒起来的。我的天哪，现在还有这样的房子，牛存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长大的吗？赵强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早已经知道牛存的家在农村，家跟前就是秦岭，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种情景，外面高大巍峨的秦岭山脉和这个泥土搭建的房子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赵强非常惊讶，可以说有点小小的震撼。“坐，娃你坐”，牛天绪拿了一个小马扎凳子递给了赵强，赵强接过后坐了下来，小马扎实在太小太矮了，他坐下来感觉到很不舒服。从赵强一进大门的每一个细节，聪敏的牛存全部都看在眼里了，只是不知道赵强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嫌弃，还是看不起？嫌弃和看不起赵强应当不会是这样的，她以前给赵强介绍介绍她家里的时候赵强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很渴望他能够亲眼看看，对了应当是惊讶吧，想到这里，牛存笑着说“赵强，这就是我家，这就是我爸”，赵强听了点点头。赵强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牛存爸爸，也有点超乎他的意料，刚刚在山脚时牛存让他大声说话，他已经感觉到了牛存爸爸耳朵的问题，刚刚进家门时走在他的前面也是一瘸一拐的，刚刚给他倒水也是双手哆嗦着的，穿的衣服上罕见的还有几个刺眼的大补丁，脚上光着脚丫，没有穿袜子，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两只脚的大拇指头都可以通过鞋上的窟窿清晰可见，说起话来，他听起来感觉都有含糊不清，这就是牛存的爸爸？他心里莫名的惊叹和难以言说的感觉。牛存和他爸爸反差实在太大了，短短的一会儿，他就感觉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一下子他不知道他应当要讲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听牛存和她爸爸用浓重的关中方言交流。
“小伙子，你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吃的”，牛天绪给赵强说着，赵强没有啥反映，他还沉浸在这别样的环境和氛围之中。他没有听明白牛存爸爸说的话。
“我爸说，饿不饿？他要给你做点吃的”，牛存赶忙说到。
“不饿，不饿，我们在路上吃了不少东西了，过来时路上准备了吃的，您别客气，不饿的”，赵强大声的说到，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他自己都感觉到了有一些吃力。
牛天绪听到了也就点点头。残酷的生活啊，一点点的还在折磨着牛天绪，小时候被水淹了几次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听力了，在加上炸山放炮打石头，他干的都是别人愿意干的活，耳朵也又被震的长期耳鸣，年龄大了所有的问题更加严重了。这几年，牛存每次回家她都清楚的看到父亲的状况，她也带爸爸去县医院看过，医院说老毛病了加之年龄大了，也只能这样了，牛存听了很难受，很伤心，她偷偷地流了很多眼泪，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她很心痛。去年她带着县医院的症断书专门去第四军医大学附属西京医院挂专家号，专家说年龄大了老问题了也没有好的办法，不过可以戴个助听器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她省吃俭用半年时间买了一个助听器，爸爸又不愿意戴，她知道爸爸太要强了，怕别人嘲笑他，她也没有办法。
赵强睁大眼睛，伸长了耳朵，用心看着这些以前没有看到过的房子以及里面的陈设，用心听着以前很少听到的浓厚的关中方言的对话。他的心五味杂成，莫名的慌张，难以言说。
赵强看到牛存亲切的揽着父亲的肩膀，靠近父亲耳朵大声的交流着，很开心。是啊，牛存半年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了，思念，担忧，开心，兴奋交织在一起了，她关心父亲的生活，关心父亲的健康，关心父亲的一切的一切，父亲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精神支柱，父亲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赵强晚上和牛天绪一起睡在牛天绪的房间里，他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睡土炕，很不习惯，土炕上面铺了一张竹子的凉席，太坚硬了，再加上蚊子的骚扰。牛天绪已经早早的入睡了，呼噜声有点大，赵强转辗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大半夜，因为坐了半天车的困乏，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赵强醒来以后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间只见牛存和牛天绪两个人又坐在一起，牛存拉着牛天绪的胳膊，靠近耳朵在在和牛天绪说话，这个姿势充满了深情，或许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牛天绪听清楚女儿的话语。他们同时看到赵强出房间了，“赵强你起床了，洗把脸吧”，牛存赶快站起来说道。
洗脸盆里的水已经倒好，赵强洗了脸，三个人就坐在灶间的小马扎凳子上简单的吃了一个早饭。吃完早饭，牛存就带着赵强去爬山。爬山真的很锻炼人的身体和意志的，爬了不到300米高，赵强就站在原地走不动了，站在那里大喘气，他已经远远的落后于牛存了，牛存离他已经有二十多米远了。
“赵强，上来啊，加快速度！”牛存在高处喊到。
“我实在爬不动了，我得休息一下了。”赵强喘气边说到。
“赵强，你爬上来，我们一起坐在这边休息，加油，我在这里等你”，牛存大声喊到
赵强迈开如灌铅的双腿一点一点的往上挪步，好不容易爬到了牛存站立的地方，只见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了。
“赵强坐下来，先喝点水，好好休息一下，看看山上的风景”，牛存轻声说到。牛存的状态和赵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微微的有点喘气。
赵强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抬头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大的秦岭山脉，只见蓝天下面白云缭绕，峰峦叠嶂，真的是美不胜收。
赵强慢慢的从大口喘气到了心平气顺了。说实在的，刚刚爬山时他感到有点剧烈心都在狂跳，牛存在她的前面他感觉到她独步轻云，爬的很快，而他跟在后面感觉到倍加吃力，每向上一步，两脚就像灌铅一样承重，风景的确很美，步伐也是很承重，以至于他为了追上牛存的脚步都顾不得看身边以及远处的风景了。
看着身边的牛存，看着美丽的秦岭，又想起了他这两天在牛存家里的感受，他的内心五味杂陈。牛存的家里的境况让他有点惊讶，他感觉是原始的味道，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的，整个房子都是泥土和发霉的问道，牛存的爸爸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去交流去沟通，只是听着他大声的说话，而且他说的话语大多数也听不明白他在说啥。这就是牛存的家？这样的家里牛存怎么样生活？怎么样成长？他陷入了沉思。
“赵强，风景美不美？我从小就经常爬山的，以前我爸在前面那块坡地还种了一些菜呢，前几年山上管理的严格了退耕还林，才不种了。我小时候，我爸就在山上打石头，那时候经常炸山可以听到隆隆的炮声的。”牛存悠悠的说到。在山上，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往事之中。熟悉亲切的大山啊，像父亲一样陪伴了她的成长，那时候跟着父亲爬山是她最快乐的事情。
“很美，巍峨，一山比一山高，就是爬山太累了”，赵强说到。
“不累，我一点都不累，我小时候经常提着篮子在山上给猪割草的，那时候提着一个空篮子上山，下山时提着满满一篮子的猪草很有成就感的，我小时候最喜欢爬山了”，牛存有点兴奋的给赵强说着。
“长大了，我对山的感情更加深厚了，我就是山里面的孩子。人生就是爬大山，爬过一个高峰又一个高峰，小学爬一个小山峰，中学爬一个大山峰，大学再爬一个山峰，到了社会又是新的山峰，每到一处，风景不同，眼界也不同，站的更高，看的更远，你说人生是不是就是为了爬山峰而来的？”牛存悠悠的说到。
“是啊，风景很美，不过就是很累人的。”赵强答到。
“要看最美的风景，就要爬到最高处，累是必须的，只有付出了艰辛，才能享受得到美景。”牛存答到。
“我们继续往上爬？最美的风景就在远处。”牛存站起来对赵强说到。
“牛存，我爬不动了，我们看看风景，说说话吧”赵强对牛存说。
“那好吧。”牛存答到。
牛存又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在三百多米的山上可以看到古老的关中平原，可以看到远处的眉坞县城，一切尽在眼低，真的是站的高，看的更远。
牛存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赵强的情绪和变化，牛存是看在眼里的。从昨天一进家门她已经感觉的到，或许一个城市长大的孩子没有见过这么原始的房子，古老的灶台，这些她也理解。不过在和她父亲沟通交流之中，她感受到了赵强的一些细微变化，不过她说不出来，她也不愿意去多想。远处的风景真的很美，童年爬山的往事历历在目，她顾不得去再想其它更多的事情了，她只想多看几眼眼前美丽的风景，在这美丽的风景中她感受着人生艰辛和美好。
牛存看到赵强很累了，两个人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就回家了。
第二天大早赵强就回西安去了。原来计划四天的，好好的在秦岭深处走走，不过赵强说他身体不舒服就匆匆的结束了眉坞之旅。
赵强回家了，母亲有点奇怪，她平时从赵强的语气里能够感受得到赵强对于牛存的深情的。没有谈恋爱以前每个周末就早早的回家了，谈了恋爱以后每个周末基本上不回家了，偶尔拿东西，或者她电话要求才回家，就是回家也是只吃个饭就又急急匆匆的回家了。这次去牛存的家这么快就回来了？有点惊讶。
“赵强，来坐下聊聊天？”赵强妈妈笑着对赵强说到。
“这一次去牛存家里感觉怎么样？她家里还好吧？她爸爸妈妈还好吧？”赵强妈妈一连串的问题。面对妈妈的问题，赵强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有点担心，他知道他家里人是很讲究的。妈妈看到了他的迟疑，“怎么啦，遇到什么事情了？”赵强妈妈关切的问道。
“牛存家在农村，山跟前的，她家里很穷的，她家里的这种穷我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她没有妈妈，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她爸爸身体好像有问题的。”赵强说到。
“是这样的。那你看看书，安排一下假期的生活。”赵强妈妈再没有多说话。她想等赵强爸爸回来一起聊聊。
晚上，赵强爸爸妈妈一起交流了赵强的眉坞之行，赵强妈妈把赵强所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赵强爸爸，也把赵强的回家后的表情告诉了赵强爸爸，赵强爸爸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赵强爸爸问道“你觉得这个事情怎么样？”
赵强妈妈说“牛存是一个好孩子，很优秀，不过她的家里如果是那样的话，赵强将来会有压力的，我都不知道孩子将来的日子怎么去过，我们做为父母今后还是在儿子跟前提一下，还是要让他谨慎点，孩子还是孩子，没有长大。”
“是啊孩子大了，有些问题让孩子自己选择，不过我们还是要提醒和关注的，这些毕竟牵扯到孩子一辈子的幸福的，我们也要谨慎点。”赵强爸爸附和到。
大学四年级又开学了。大学四年级基本上学习上也没有多少事情了，主要是写论文和找工作了。进入大四以后，牛存明显的感觉到赵强找她的时间少了很多了。其实从赵强上次从她家里急急忙忙的离开，聪明的她已经有些感觉了，但是她也不想多想多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想起这两年多和赵强交往的每一个细节。一个人时，想着想着，眼泪就出来了。少女的情怀是多么的真诚，这两年她也付出投入了不少精力，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过的，这是第一次。当她第一次恋爱时，她深深的感觉到了爱情的美好和甜蜜，也非常享受这份爱情的甜蜜。只是许多事情是她无法把控的，也没有人在她的身边指导，她也感受到了赵强的变化，想到这些她流泪了，或许因为她的家庭，或许因为她的父亲。她把能够想的问题都想了一遍。人世间啊，当把许多问题想明白了，也就豁然开朗了。不论怎么样，她深深的爱着她的贫寒的家，爱着她的父亲，不论走到天崖海角，这份爱在她的心里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已经长大了，有责任，有义务关爱关心她的父亲。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人生的许多事情不能强求，也无法去强求。是啊，有亲爱的爸爸，她的人生一样会更加美好。她擦干了眼泪，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精神百倍的去忙她的事情了。
同学们纷纷的在找工作了，联系就业单位了，牛存也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牛存大学成绩非常优秀，本来她已经被保研，读本校的研究生，西安的几个区属学校给牛存也伸出了橄榄枝，经过深思熟虑，她最终选择了回她的家乡眉坞县，父亲年龄大了，她要回到他的身边去，她要陪伴他，这是她不能逃避的责任。
临近毕业的一天下午赵强又来到图书馆找牛存，今天赵强穿了一件时尚的T桖衫，看起来很精神。
“牛存你真的要回眉坞吗？”
“是啊，我要回去了，那里是我的家乡。”牛存答到。
“那你干嘛不去读研究生呢？”赵强问道。
“我必须回去，我爸爸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要回去照顾我爸在爸”，牛存轻声说到。“那样会耽误你的前程的。”赵强急切的说到。
“前程我知道很重要的，但是有啥比我爸爸重要的呢？谢谢你的关心。我要回眉坞了，哪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牛存不慌不忙的回答到。
“牛存，我们两个能不好好谈谈，你能不能留在西安？你这么优秀，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的，我爸爸答应可以帮你在西安找更好的单位的，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赵强急切的说道。
“那我爸爸咋办？”听到牛存的问话赵强语迟了，半天不再说话了。
“赵强，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蔺晓慧约我去她家里玩，说了几年了都没有去，我要回眉坞了，计划过会就去，谢谢你的关心。”牛存说着就离开了，去找她的好朋友蔺晓慧去了。
在回宿舍的上牛存想到一句话“你有你的选择，我选择我的眉坞”，想着想着她自己都笑了，套用一句广告词。
10
四年大学终于毕业了。
牛存终于回到了让她心心念念不忘的眉坞县了，到了县教育局办了入职手续。办手续的时候，教育局管人事的问牛存想去那个中学，几个好的中学都可以选择的，陕西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在眉坞县还是很受欢迎的，牛存说“我想去齐家寨，到齐家寨中学可以吗？”教育局的人不理解的问道“那里靠近山区了，有点偏僻，你干嘛不留在县城啊，人家为了留在县城都打破头了。”“那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想回老家教书，为了回报家乡人对我从小的照顾，也为了照顾好我爸爸，我家里只有我爸爸一个人了。”牛存坦诚的回答到。教育局的人也明白了牛存选择背后的原因，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牛存就被安排到了齐家寨中学教书了。
新的一学期开始了，牛存新的为人师表的人生也拉开了序幕。
齐家寨中学秋季开学典礼召开了。“牛存老师，陕西师范大学数学专业本科毕业。”校长在向全校师生介绍着新入职的老师。只见牛存老师从她的坐位上站了起来，面对同学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感慨万千，回来了，终于回家了，学到的知识可以奉献给家乡了。
我深深的爱着你，这片深情的土地。
牛存老师真的很忙，她是齐家寨中学初一（2）班的班主任，同时负责1班和2班的数学授课。她每天过的都很充实，每天早上天蒙蒙黑起床，给父亲做好了早饭，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开始她一天的工作，教室巡视，上课，备课，批改作业，下午放学以后又回到家里，陪伴亲爱的父亲。
自从牛存毕业回家以后，牛天绪的整个人像变了样子一样，精神状态好了很多，饭量也大增，每天有他的存儿悉心照顾，每天都是乐呵呵的。牛存下午放学回到家里，做好饭，爷俩开心的吃着饭，牛存给牛天绪讲着她学校每天发生的事情，牛天绪都是认真的听着。他的存儿长大了，是一个人民教师了，时间过的真快，生下来那么弱小，一眨眼就成了大姑娘了。每个周末，牛存都会陪牛天绪一起爬山，牛天绪毕竟老了，行动慢了很多，每次爬山都是牛存走在前面拉着父亲那粗糙的大手往山上走，看着绿色的大山，看着山下远处广袤无垠的田野，父女两个有说不完的话，好像又回到了那并不遥远的过去，往事历历在目，那个黄毛小丫头的样子又出现了。
时间啊总是流逝，但是人世间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永恒的。
一专眼，一个学期又要结束了，牛存带着的这一班学生也真的是很争气，综合排名全校第一。是啊，那么勤奋的老师，成绩怎么不会好呢？教书学习和农民种地的道理其实是一样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
农民种地其实也没有啥技巧，只要勤奋，舍得流汗，就会有收获。伟大的东西往往都是简单和朴素的，那里有那么多的深奥的大道理去讲啊。
转眼又到了第二学期了，牛存的生活依旧忙碌，起早贪黑家里学校两头跑，优秀的人走在那里都会发光的，牛存在学校里的表现得到了同事领导的认同，牛存也逐渐变成了教学能手了，她已经成功的从一个好学生到好老师角色的转换，她已经胜任了中学老师的岗位了，她的班级总是那么充满朝气蓬勃，一群好苗子，只要水分充足，就会蹭蹭的成长。
牛存依旧单身，没有男朋友，牛天绪吃饭的时候给牛存提过几次，女大当嫁人之常情，这些牛天绪也明白。每次说起牛存总是笑着说，缘分不到啊，好的对象就在不远处等着她。学校里有上了年纪的老师出于关心也开始帮助给牛存物色男朋友了。一天牛存的同事张兰老师偷偷的把牛存从办公室里叫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告诉牛存，她娘家的侄子在县交通局上班，大学毕业好几年了，眼头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问牛存愿不愿意周末见个面。张兰老师也是五十多岁的女老师了，牛存读中学的时候张兰老师还给牛存代过课的，张兰老师的好意牛存也没有拒绝，张老师是出于一片好意的，张老师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眼里的牛存朴实、贤惠。
相亲，中国这种古老的找对象的模式，几千年来依旧存在，其实也没有什么，铺个路，搭个桥，成就好事啊。
周末和张兰老师约好在她的家里见面，牛存下午两点从学校就准时到了张兰老师位于齐家寨镇上的家里，也不是很远。到了张兰老师的家，只见张兰老师和一个中等偏胖的小伙子迎了上来。“牛存，你来了，欢迎欢迎”，张兰老师热情的说到。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张明，在县交通局上班，在县里也买了房子，家里就他一个，老家在金渠镇，父母也是在村里种地的”，张兰老师把张明的基本情况做了介绍，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了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一起愉快的交流着，都是年轻人，都读过大学，都在单位上班，沟通起来也就没有那么扭捏不安了，他们一起交流的也很愉快。到了五点左右牛存提出要回家了，要给她父亲回家做饭了，张兰也就没有再阻拦，牛存家里的情况张兰是知道的。张明开心的回眉坞县城了，牛存也告别了张兰老师回家了。
回家以后，牛存把今天相亲的事情详细的都告诉了牛天绪，牛天绪听了也很高兴。女大当嫁，他的存儿那么优秀，时间也耽误不得，不然好的对象都被别人挑走了，多么朴素的想法啊，其实也是大实话。
县城距离齐家寨中学还是有点远。两个年轻人都是干事业的人，白天也都是忙个不停，因为距离的原因也不能天天见面。美好的爱情是甜蜜的，在恋爱中都是渴望形影不离，张明就用古老的方式书信来以解相思。他每隔两天就会给牛存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他会谈到他的梦想，谈到他的事业，谈到他的追求，谈到他的工作，谈到他们的未来，有无限的憧憬。张明想竭尽所能把他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牛存，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牛存每次看到张明所写的情书她都会会心一笑，沉浸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中。恋爱是多么的神奇？可以让一个人每天都精神抖擞，充满了热情和激情，看每一事物都感觉到美好。每个周末牛存还会在学校加班，趁着牛存加班的时间，张明也会到学校看望牛存，两个人一起会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