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者，死者........
或许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呢？
“我们的战斗其实没有任何意义，那场战争只是域外的神明相互竞争而受到影响的一片小区域，而那些与我们战斗的怪物只是它们的眷属而已。”
“它们只为了自己神明的信仰，而我们则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曾经的我们高傲的自以为已经能够将足迹踏遍整个宇宙，去寻找那最终的真理。”林顾生轻笑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我们也确确实实做到了，我们站在了真理的大门前，只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那些强大的神明......嗯~应该叫神祇，祂们是这片星空诞生之时，也随之诞生的存在，祂们从诞生之时，便拥有掌管一方天地的权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权能的不同。”
“我想这位先生应该十分了解。”说着，他伸出手掌指向朔所作的位置。
魏文民看着他示意的方向，开口说道：“先生您看出了教头的身份？”
“当然，我们这些士兵本就与这些强大的生物为敌，自然熟悉祂们的气息，况且，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祂们应该算是同类。”
朔的眼眸微缩，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难怪你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毫不在意。”
“其实也并不算毫不在意，毕竟就如我先前所说，我在见到这位的时候，我是感到恐惧的，因为我曾经见到过在吞噬了人类时候，以亚人的形态出现的生物。”
“亚人？”魏文民抓住了一个词。
林顾生开口解释道：“这不是什么不好的词，这只是生物学分类上的一个名词，和你们不同，我们这一类没有任何生物特征的人种成为人类，而你们则是亚人，在过去，像你们这类拥有动物特征的生物是不存在的。”
“但人类的野心和欲望十分巨大，我们开始了人类制造生物，我们企图成为造物主，而我么也成功了，但实验的最终结果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这个领域的，我是做机械研究的。”
“所以阁下认为，我们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亚人吗？”
魏文民的神情依旧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但他的内心却陷入了挣扎，他的手掌紧紧的握成拳。
他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及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林顾生接下来的话将他的担忧打消。
“不，当然不是，我之所以害怕，只因为我担心你们是那些神祇的眷属，而且我们不会傻到任由自己的造物在这个世界上肆意漫步，那些人造生命都是无法生育的，他们不会有任何后代留下来，至于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诞生的，我想应该和那些眷属有些关系。”
朔的眼神在有一刻看向了别处，而后紧盯着林顾生，“先生您接下来该去往何处？”
林顾生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茶壶中传出热水沸腾的声音，除此之外，是剩下彼此之间呼吸的声音。
“我不知道。”
他只说了这句话。
是的，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就如同之前魏文民与朔所说的一样，现在他已经成了毫无归属的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或许时间会告诉他，会使他妥协，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但同样，时间是最残酷的东西，它会杀死一切事物，比如人的精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极其难熬。
他们之间的谈话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时辰，魏文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挽留他，便任由林顾生离开。
在离开之前，林顾生留下了一个记录仪，那是他在战场上使用的，里面记录的画面可以为他的话语做论证。
他表示不用担心记录仪的电量，虽然它是无线充电的，但它的独立电池可以保证它运行超过一万年以上。
交代完一切后，他便出了门，只留下魏文民等三人。
“来自过去的人类吗？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种族之分，只叫人类，这事还真是古怪啊。”魏文民看着桌上留下来只有巴掌大小透着金属光泽的白色盒子，喃喃自语道。
“他实在是太坦诚了，我的源石技艺可以感受的出来，他的内心没有任何大的波动，他所说的话语基本都是真话，存在假话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之所以说‘几乎’，还是因为我对人的情绪感知不是很到位，但我可以肯定，他的话语中一句假话都没有。”
“这样坦诚的人，还真是......你个人说话不可能做到完全说真话，其中必定会掺杂一些假话，这些假话不一定是有意的，更多的是下意识对话语的补全，但是他却毫无遮掩。”魏文民看向了朔，询问道，“他真的放弃了‘生’的希望了吗？”
朔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难怪他说自己和我是同类，他的的确确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他的心已经死了，之所以没有完全舍弃自己，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仍有可以做的事情，至于他还能撑多久，我不知道。”
林顾生独自走在外围的城墙上，移动城市前进扬起的沙石散落在城市中，在地面上留下了薄薄的一层沙砾。
双脚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浅浅的足迹，沙粒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余的移动地块已经很远了，在这里只能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一点点小小的黑影在大漠中前行着。
他抬起头看向夜空，和之前一样，天空中依旧存在着两个月亮，显得较小较灰暗的那个，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太空署的人造卫星。
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不知道他的家就在何处。
他一路漫步，走到了最前方的位置，忽然，整座城市一阵颠簸，最后恢复平静。
原本漆黑的通道忽然变得明亮，城市打开了前方的避风板，将航线上的景色展现出来。
玉门已经进入丘陵地带，这一块地区的沙石覆盖面积骄傲小，况且今夜无风，不会有沙石被吹起，索性打开了避风板。
林顾生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它的壮丽吸引住了。
在他所生活的年代，因为对自然环境的开发，想这样的的景色只在景区或者电脑上看到过，但像这样真正接触到自然的景色，实在是太少了。
大自然就是这样充满魅力，无论怎样，它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