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里,武植轻声说道:“金莲,你看好了,我教你做疙瘩汤。”
“疙瘩汤?”潘金莲觉得这个名字,就像葱花肉饼一样新奇。
只见武植架起两口老式铁锅,在一口锅里烧上水,另一口锅里点上油。
再取一个碗,倒入了白生生的面粉,然后用筷子沾了水,往面粉上一撒,万里便团起了一个个珍珠样子的面团来,很是均匀。
这个时候,铁锅里的油已经冒起泡来,没有番茄,只好用韭菜代替了。
先把切好的韭菜倒入了油锅,只听“磁啦!”一声响,屋子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另一口铁锅里的水开了,武植将疙瘩粉和碎韭菜倒进了水里,放些盐,再打了一个好看的蛋花,最后再撒上香菜和葱花,一大碗疙瘩汤便做成了。
他将疙瘩汤端了上来,放在潘金莲面前,又往碗上放了一个汤勺,“金莲,疙瘩汤好了,你尝尝!”
潘金莲把眼睛闭上,把鼻子对到了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清香随着热气袭来,让人欲罢不能。
她拿起了汤勺,满满舀了一勺,送到了嘴边,一张嘴,一勺汤下肚,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
武植的眼神很温暖:“好喝吗?”
“好喝!”潘金莲点头如捣蒜。
武植又问:“你学会了吗?”
潘金莲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会儿,使劲点了一下头。
武植笑了:“在我的家乡,婆婆都会教刚过门的儿媳妇做疙瘩汤,如今母亲不在,就有我代劳了。”
“武大哥,你教的挺好。”
潘金莲一笑,顿时让院里的榴花失去了颜色。
武植觉得不能委屈了潘金莲,打算把婚期往后推推,等自己翻够了十张牌,拿回当年的潇洒风姿,再操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潘金莲做生意绝对是一把好手,里里外外操持,有条不紊。
特别是疙瘩汤上了到各家小吃店的菜单之后,生意越发火爆。
不过有翻牌系统这个吞金大户在,武植根本没机会去体验,什么叫做数钱数到手软。
除了必须的流动资金,武植把剩下的铜钱全部兑换成了银子。
不多不少,八百两银子,刚好够翻一次牌。
自从碰上潘金莲之后,武植运气好了。
这一次居然翻到了排名第五十六位的,地灵星神医安道全。
安道全的必杀技就是他的八脉神针,既能救人,又能杀人。
武植买了八八六十四根金针,熟练掌握之后,先找一条瘸腿黑狗试了试,果然是神医,几针下去,黑狗的腿竟然好了。
它舔了舔武植的手,一路撒欢着跑了。
这给了武植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开药铺。
当时的药铺是看病带卖药。
卖药分卖生药和卖熟药,除了东京汴梁之外,地方上的熟药基本都是官方控制,唤作平价药局。
个人只能出售生药。
西门庆就是垄断了阳谷县的生药生意,才一举成为西门大官人。
而清河县把持生药生意的,就是老熟人张大户。
他铺里养着三五个县里有名的医人。
而他背后的靠山,就是小舅子李押司,据说是知县相公身边的红人。
自己想分这杯羹,似乎并不容易。
既然已经撕破脸,以张大户夫妇的尿性,肯定会借助李押司的力量来报复自己。
与其等着他们来报复,不如主动出击,早点想办法取而代之。
这万贯家产,虽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能多翻几次牌也是好的。
呵呵,清河县首富?
这个名号我武植要定了!
……
潘金莲咸鱼翻身的消息传到张府,张夫人砸了三个心爱的花瓶,劈头盖脸骂了张大户小半个时辰,才吩咐蛮牛去把自己的弟弟李押司请来。
李押司大名唤作李乡,是个长袖善舞的厉害角色。
“武大的生意如今做得风生水起,如果我们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只怕姐夫清河县首富的名头就要易主了。”
张大户急忙陪着笑脸问:“兄弟可有主意?武大好对付,只不过暗中那个高手太厉害,像蛮牛这样的,二三十个人都近不了身。”
“哦?本县境内,有如此身手者只有武二郎,难道是他回来了?”
李乡皱了皱眉头,忽地一拍桌子:“武二郎回来又如何?我们又不和他比拳脚。我背靠知县相公,还怕拿不下小小的武家兄弟。”
张大户:“兄弟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李乡早已经成竹在胸:“武大赖以生存的东西,就是他的小吃店。其中葱花肉饼的名气最大。既然如此,我们就拿这个葱花肉饼开刀。”
张大户愣了一下:“如何开刀?葱花肉饼干净又好吃,用料讲究,在这方面,我们抓不住任何破绽。”
李乡笑了:“没有破绽,那我们就给他制造破绽。”
他对张大户耳语几句,张大户惊得嘴里能塞进去一个囫囵鸡蛋:“兄弟,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旦坐实罪名,武大起码得刺配三千里,沙门岛上走一遭,也不无可能。”
沙门岛号称大宋最残酷的充军之地,押送过去的配军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张夫人推了他一把:“你懂什么?听我家兄弟的错不了!”
李乡哈哈一笑:“姐夫,这就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心慈手软能做成什么大事?难道你就甘心看着武大与潘金莲那个狐狸精双栖双飞?”
张大户猛地一咬牙:“就这么办,谁让武大那厮不识抬举。”
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事后潘金莲那丫头得归我……”
张夫人冲过来拧住了张大户的耳朵:“你别痴心妄想了,那个狐狸精必须卖给勾栏瓦舍,老娘要让她生不如死!”
“兄弟面前,你这样成何体统?快松手,疼……疼……我不要潘金莲了……夫人,饶命呀……”
张大户疼得直吸溜嘴,在雌威之下,最终明智选择了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