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她不能对不起小姐
“还有你！”她被吓得没了平日里的优雅从容，带着恼羞成怒的情绪，冲姜月吟骂道，“不知道让蛇爬你身上吗！没看见本小姐有难吗？！”
绿梅：“就是，好在我家小姐没有受伤！”
庭雪最见不得别人指责姜月吟，毫不客气的回怼，“不是，如果不是我家小姐上前，你指不定还在那活蹦乱跳呢！”
“你！”
姜月吟客客气气的行礼，“万小姐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故意的。也罢，以万小姐这样的感恩戴德，怕是日后也没人敢管。”
“你！你是哪家的小姐！我要让襄王殿下给我做主！”她还真没料到，看着乖乖巧巧，好欺负模样的姜月吟，也能说出这番话。
“我家殿下今日不见客，万小姐请回吧！”语罢，余戎让守卫带着蛇离开，自己则冲姜月吟抱拳行礼：“小姐受伤了，请随小的进去上药吧！”
“多谢。”
“凭什么她能进去？！”万姝颐二话不说便拦在姜月吟跟前。
庭雪直言不讳：“多希望刚才蛇咬的人是您啊，不然咱们小姐用不着进去。”
“……贱婢！我记住你了！”万姝颐咬牙切齿的瞪着，最终气冲冲的离去。
姜月吟冷汗直流，眼前眩晕不断，直至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还是可以听见庭雪在耳边焦急的喊她。
……
“这位姑娘的毒素已清除无碍，不过老臣把脉后得知，蛇毒不至于姑娘昏厥，是受到惊吓所致。”太医经过细细诊脉后回禀。
“惊吓？”
“不错，很有可能是先前蛇带给的恐慌所致。臣已让人在厨房煎药，等会趁热服用即可。”
“有劳太医。”
“臣告退。”太医拿了药箱离开屋中，沈峥这才在屏风后的桌案前坐下。
一个时辰前命人清点蛇瓮，却发现少了一只，生怕伤人，这才全府搜查，竟还是误伤了她人。
“殿下，药熬好了。”家丁将熬好的药端入托盘送来，始终不敢多看，放下托盘便赶忙离去。
沈峥将药放到床榻旁，只见姜月吟唇色发白，面色惨白如纸。
她缓缓睁开双眸，眼前晃入明黄色的织金帐幔，继而，便是床榻边站着的男子。
下一瞬，她在塌上往后缩退，抬手在自己身前检查过后，衣衫完整才稍稍安心：“你是谁？！庭雪呢！”
“小姐！”
“庭雪！”姜月吟掀开被褥便踉跄的扶着床边起身，沈峥本想搀扶，到底缩回了手。
在这样的朝代，名节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而言至关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姐你没事吧？你刚晕过去了，好在襄王殿下请了大夫。天色已晚，咱，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庭雪现在看一眼沈峥的勇气全无。
刚才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人不就是功高盖主的沈峥吗！传闻他洁身自好，好像还不行。
难怪全府无一女眷。
“臣女失礼，昨日错拿殿下的云绫锦，今日特来归还，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我已差人去了趟姜府，请了大公子前来，姜小姐稍等片刻。”
“多谢。”
原以为到此结束交谈，结果沈峥不动声色道，“姜小姐受惊，实在是我的不是。改日，定当备下薄礼，登门致歉。”
“倒也……不用如此。”她并不想跟此人扯上太多关系。
上一世，襄王的功高盖主，谋权篡位她不是不知道，好在姜家选择中立，不参与夺嫡，否则早就满门抄斩了。
与此同时的后宫，姜月落早早跟了姜母前来，刚踏进万柳宫正殿，便被眼前的陈设看花了眼。
殿外天寒地冻，进入屋中却温暖如春，母女俩解了斗篷，齐齐下跪。
“臣妇携小女月落，给柳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珍珠，看茶。”
“是，娘娘。”
主位上，柳妃满头珠翠夺目，一身芙蓉花团纹织银面料，衬得人高贵典雅。
她朱唇轻启，面上看着十分和善。
等到宫女上茶，柳妃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自己姊妹新得的女儿：“生的真是不错。妹妹，还是你有福气。”
“哪里，我家落儿啊，自是懂事的，反倒是月吟，自落儿回来，总是处处刁难，害得我哟，整宿整宿难眠。”她佯装扶额，做出苦恼状。
姜月落挨着母亲坐着，愣是装出了一副娇羞状，她捏着嗓音轻声，“桑珠。”
“是。”
“娘娘，落儿久不在母亲身边，初次见面，也不知道您的喜好。好在啊，近日寻得了一株百年人参，价值万金呢！”
“听说是大大补气血的，还请您收下。”
“是嘛？落儿真是有心了。”她微微抬手，立刻有宫女接过奉起，在她眼前呈现。
“哟，看着还真是好东西啊！那本宫便收下了。别叫什么娘娘了，多生分啊，唤本宫一声姨母吧！”
“是，姨母。”
三人一团和气的诉说着家常，时不时还会扯到一些旧事。姜月落十分乖巧的听着。
大多都是阿谀奉承着柳妃，倒是让柳妃眉开眼笑。
……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我也不知那人会是襄王。”姜月吟坐在马车中，同一旁的阿兄解释缘由。
姜枫屿暗松了口气，“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以后啊，咱们必须得与襄王划清界限，你没再与他有什么过节了吧？”
姜月吟抬眼望向阿兄，“他说……”
“过几日登门拜访……姜家。”
姜枫屿：“……”
姜家还有未来可言？！
“不说这个，哥哥，今夜灯会，不如咱们去寻些糕点吃吧？庭雪，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府歇着，晚些时候，我带冰糖葫芦回去。”
“好！多谢小姐！”庭雪本就不喜热闹，正想寻了由头回去，不曾想姜月吟快她一步。
兄妹俩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留庭雪与家丁回府。
自散了下人，芙蕖院便越发冷清，推开院门后，主屋并未点灯，反倒是一旁的小厨房燃着烛火。
庭雪鬼使神差的走近，想要一探究竟。
房门是虚掩的，只见则枝谨慎地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的倒入沸腾的汤药之中。
那不是……
她没有看错，那正是姜月落那晚交给则枝的药。
“谁？谁在外面？！”则枝快速转过身来，庭雪忙秉着呼吸躲进黑夜中。
越想越觉得可悲，小姐遣散所有下人，唯独留下她与则枝，则枝她竟然真的敢……
眼看着则枝端着药走出芙蕖院，庭雪内心的纠结情感亦是达到了顶峰。
指尖也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陷进肉里……
小姐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对不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