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大过年的你打什么仗？
是啊，以前哪怕姜月吟失手打破了自己最心爱的茶盏，甚至是价值连城的瓷器。
她都没有舍得处罚，现在不过是寥寥几句，她却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打她……
“总而言之，你今晚不去也得去！”她撂下话便要走，反被女儿的其他话语留步。
“母亲当真要置大哥于死地吗？”
不问尚且留有余地，话落反而激起姜母的怒气：“我那都是为了元儿！你别忘了，二哥才是你嫡亲的哥哥！”
“可是大哥何其无辜？他从未因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便与我生分。尤其是所有人都在偏爱二妹时，是大哥…”
“住嘴！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再让我听见你袒护他，我权当没你这个女儿！”
随着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响起，柳清桦带着人离去，庭雪见势不妙，进了屋中。
好在姜月吟无事，只是脸色有些惨白。
“小姐……”
“无事，你帮我挑件衣裳吧！”
“是。”
晌午过后，皇宫，立政殿。
沈峥进来时的殿内炭火烧的正旺，龙涎香在此处萦绕。皇帝身边的王公公见襄王走近，悄悄屏退左右退出内阁。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过来帮朕看看眼前的棋局如何破？”皇帝年过半百，现下双鬓泛白。
一双眸子尽显操劳沧桑。没有望向沈峥，只顾眼前的残局。
“儿臣回京，却未曾第一时间进宫面圣，是儿臣之过。”
昨夜之事险些在大理寺闹大，今早上朝皇帝也未曾提及，看来态度明显，为的是让他主动请罪。
“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啊？”
“不过是几个毛头小隶，想要借此耍耍威风罢了。”沈峥的回话很是轻描淡写，像是有一笔带过的意味。
“耍耍威风？是啊，你是朕众多皇子之中，首个封王的。看来朕，得多为其他兄弟考量了。”
“父皇圣明。”
皇帝一拂衣袖，示意他起身，沈峥在自己棋局对面坐下，约莫片刻，便执棋下在了最中心处。
“嗯？好啊！活了。老四在战场上战功赫赫，棋艺也没让朕失望啊。”
沈峥谦虚的低眸，眼神恰好落在旁边的《世嫡女名册》上。
见状，皇帝不再绕弯，取过名册递过：“你大哥定了将军府的嫡出二小姐方雅容为妻。”
“朕决定在今夜的家宴中正式封你大哥为晋王，你觉得如何？”
“父皇圣明。”他又生硬的道了句。
皇帝一听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面上的笑容顿然僵了几分。顷刻间手中的名册便砸向襄王，勃然大怒：“朕好好跟你说你听不懂是吧？”
“儿臣愚昧，还请父皇明示。”他立即双手作揖，就是不想再往下探讨此话题。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喊，皇后身着红色罩衫，配金线绣满衣祥云牡丹。现下正无比着急的进来跪下。
“陛下！陛下息怒！”
“你怎么来了梓潼？”皇帝从棋局离身，绕过书案前去搀扶。
皇后道了个万福，径直往沈峥去：“你这孩子！刚大病一场醒来，御医险些抢救不回来了！怎么醒了尽说些痴话！”
“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夜宫宴，你必须从此名册中择一女成婚！”皇帝气的不轻，险些就要失态的往儿子身上一踹，好在皇后拦得及时。
“陛下，峥儿刚从边疆回来，此事急不得，不如等来年开春？”皇后和颜悦色的劝解，头上的金步摇直颤。
“是，儿臣觉得甚好。”
“报——边疆急报！”守卫狂奔至御前，双手呈上竹管。
没容皇帝仔细阅览，沈峥已然往立政殿大门而去：“想必是那边疆人依旧不识好歹的侵犯我元安领土，父皇，儿臣立刻召集部下，带兵讨伐。”
他这么多年来历经沙场，在边疆九死一生的殊死搏斗，为的还不是逃避皇帝为他赐婚。
“好！”皇帝刚一拍掌，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哎你给我回来！大过年的你打什么仗？！”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惯的毛病！”
“臣妾会寻个时机与峥儿商量的，陛下莫气坏了身子。”皇后安抚着，把册子塞向长云袖中，随之追着出了殿外。
立政殿外，
“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多穿一件，你父皇是有多急的事才如此匆忙的召你进宫？桃枝。”
语罢，皇后拂了拂袖子，贴身侍女桃枝忙将一件狐皮大氅呈上。
“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谢娘娘关怀。儿臣不急成婚。”
两人正说着话，皇后欲要往下劝告，却被赶来的小宫女打断，“娘娘，今夜宫宴上的位次出了些差池，还请您回宫定夺。”
“本宫知道了。本宫还有事得先回了，切记，此事莫要再轻视了，免得惹你父皇不快。”皇后临走前不忘叮嘱。
“儿臣遵旨。”
待到皇后仪仗离开，余戎才在一旁道：“除开陛下，便只有皇后娘娘最关心殿下了。”
如今的皇后萧梓潼，听说与先皇后，也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极为要好。
在她登上凤位后，也不见得半点为难后宫嫔妃，甚至还对自己极好：“你的母亲是先皇后，你若叫不惯，便还是唤我萧娘娘吧！”
加之先皇后之故，沈峥对她的确多有敬重。
万柳宫，
“昨夜，还真是多谢娘娘庇佑，否则啊，臣女定要被那嫡姐误会了……”姜月落楚楚可怜着抹泪，看着好不凄惨。
柳妃将手中抱着的汤婆子给她，“听说，老夫人还是雷霆震怒？”
“是呢！这才处罚了落儿，回家后禁足，罚抄《女则》。”
“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对了，本宫倒是有一物要你带回去给妹妹。”她给了不远处宫女翡翠一个眼神，翡翠旋即端着手饰匣子上前。
“落儿荣幸之至。”
柳妃：“这个是皇上新赏的，上好的羊脂玉。本宫特意请宫中匠人打造，制成了头面。瞧瞧，多漂亮。”
当翡翠缓缓展开红木托盘上的匣子，一套赤金八宝珍珠镶羊脂玉的头面簪子立即呈现而出。
姜月落眸中的光顿时闪了闪：“天哪！这得值多少钱啊！”
殿中的宫女皆不约而同的投去目光，全在不易察觉的讽笑着眼前的姜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