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里香
母亲说,她最喜欢九里香,在艰苦的条件逆境生长,却也渴望太阳。在那段黑暗的时光中,宋珏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原因。
宋珏又做梦了,她这次梦到在一片两米高九里香中,她漫无目的的穿梭,耳边传来呼唤,却分不清方向,走了好久,宋珏才来到尽头,这次那个模糊的人影不是母亲了,是陈之意。
梦里陈之意看着自己向自己伸出手,宋珏下意识想伸过手去,但是陈之意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宋珏小跑着赶上,却被树枝绊倒,只能眼睁睁看着陈之意消失在前面的重重树影中。
毫无征兆的醒来,宋珏环顾四周,她竟然在火车上睡着了,宋珏在靠窗的位置,窗外陌生的环境,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喜欢漫无目的的坐在车上,享受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珍惜每分每秒。
那天过后,宋珏跟老师提出了换位置,陈之意找过她,问她为什么,宋珏看着他,少年用初见时那双眼睛看着自己,依然是充满疑惑的神情,但是这次宋珏却微笑着说:“马上高考了,我想一个人好好学习,陈之意,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逃离这个地方。”
陈之意不解的追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换位置了。”
“真的啊,这个位置太偏了,虽然很喜欢,但是终究不适合我。”宋珏释怀的说。
陈之意想了想:“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宋珏收拾完毕抱着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再见啦,祝我们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说完便转过身去,她不想看见陈之意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会有像秦羽走的那时候的惋惜吗?
宋珏猜不出来。
后来的一个月内,宋珏一心学习,变得沉默寡言,好几次陈之意看她,她都当做没看见,她怕自己多做一个动作就暴露。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下午,陈之意找到宋珏做最后的告别。
“高考后你去哪呢”
“去南方吧,我想去大理,我妈说那里是最美的地方,你呢?”她转头看陈之意,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我可能会出国。”
宋珏笑着说:“出国好啊,到时候我也是有个海归同桌了,说出去多有面。”
陈之意也被她逗笑,看着她。
那个下午无风,沉闷的天气惹人心烦,广播里最后一声下课铃响起。
“下课了。”宋珏突然说。
“宋珏,再见”陈之意向她展开怀抱。
她上前紧紧抱住了陈之意,希望在这个自己曾经喜欢的少年身上留下最后的念想。
过了许久她松开手说“江湖再见。”
火车依旧向前行驶着,窗外景色也不停变换,宋珏打开窗户把那张粉色的纸扔向窗外,她想让风把她那段还未开始的爱带到它该去的地方。
再见了,陈之意。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片九里香,萦绕着淡淡清香,像是跌入充满暮色的梦境,缠绵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