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李子果的时节。
溪栀意咋晚说了明天要去南街一趟,买点李子果做果酒。
次日,身后跟着几个身材健硕的小厮出府。
出来就碰到住在邻家,早起买菜的回来王婶,腰边挎着个菜篮,里头的菜篮子放得满满当当。
路过时撇了一眼溪府神情古怪,迎面碰上溪栀意后脸上的神情又敛得一干二净,“溪小娘子,这是又出去干啥呢?”
溪栀意大大方方的回了话,没注意旁的,“去南街买点果子。”
脸上掐起笑容,“赶早市,果子新鲜。”
倒是采月多看了两眼,等人走远才说:“王婶不是向来就抠门吗?今天怎么舍得吃这么好了。”
溪栀意摇头表示不知......
南街这边有许多船舶商队来往,溪州这边的货物,也是靠这边运输出去,而外地的货物也是靠这边运进来。
与他们长期合作商队,提前派人去溪府传了消息。
溪栀意为挑选品种好的果子酿果酒,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码头这边等候。
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远方的船舶缓缓停靠,迎面而来风把船帆高高扬起。
船工顶烈焰高照,把绳索固定系好。
岸边乌泱泱的站满,来讨活计的搬货工,肩上扛起的一家子的生活重担。
溪栀意站在远处把这些尽收眼底,暗暗感叹赚钱生活不易。
接头人跟溪家小娘子熟悉,这会过来打招呼,嘴里说着客套话。“溪小娘子,不用亲自过来接待。”
溪栀意只摇了摇头,“李老板这样出色的商队,不来怎么行。”
货物没一炷香的功夫还下不了,溪栀意在隔壁茶铺订好了位置,把人引进去喝口茶。
小厮将茶喝点心端上来退下。
桌面青绿温热茶水冒着热气飘香。
“李老板,老规矩啊,你这一批上等的果子卖给我哈。”溪栀意抿了一口热茶,开口老道。
“那是自然,咱们都合作多久了,都是老熟人,留给你的品质肯定是不错的。”
“那便好。”轻点了头,示意采月把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上回李老板说要尝尝我酿了果酒味道如何,这两坛送李老板尝个鲜。”
李老板闪过眼底的讶异,没料到溪小娘子把他的话当真,还亲自送过来。
溪栀意把酒坛的封口打开,寻茶铺的小厮要了个杯子,倒了一小杯出来。
李老板看向这杯子里的酒酒色清亮,仔细闻还有一股清香的果味漂浮在鼻尖。
一口下肚,果酒的酸甜口感让人眼前一亮。“味道不错,从未味尝过这样的酒。”
看到李老板意犹未尽的表情,溪栀意就知道这事有眉头了。
“不知,溪小娘子有何用意?”李老板也不跟她打哑谜,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倾倒而出。
“这酒可是入李老板的眼,实话不相瞒,我想与李老板合作,我负责提供这些果酒,到时卖出的钱按对半分......李老板意下如何?”
李老板没有第一时间回绝,而是听她细细说完,停住思考了良久,确实是可行,且会收入可观。
李老板常年运货倒卖辗转各个大大小小的地方,如果能跟李老板达成合作,请他把酒运到其他地方卖,也会增加其他渠道的收入,所以就有了刚刚这一幕。
......
最近因为酒肆新推出的果子酒,大受欢迎,已经有不少酒肆也开始仿制他们家的酒来卖。
但没有一家的酒香味道比他们家的纯正。
今日货船抵达,想必也有不少酒坊的老板闻着味过来。
溪栀意为了保证果酒的品质寻得好货源,就得先行一步。
等卸完货,溪栀意挑好了三大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与李老板道了别。
满满一筐水果,颜色喜人,忍不住想拿几个来尝,采月早就迫不及待了!
“小姐这果子也太酸了,酸水直往外冒。”采月贪个头大的果,拿了一个来尝,酸得龇牙咧嘴。
“你拿的那个还不够熟。”说罢溪栀意拿了个皮红的,一口咬下果子的清甜在嘴里漫开,不过还是带了一分酸。
叫出来的几个小厮过来搬到马车上,还需运回溪府洗净晾晒。
江面此时有传来第二声鸣锣声,第二艘船舶靠近,抬眼看去,上面站满了乌泱泱的人。
这是一艘运游客或者是外地来做生意的船。
采月拉着小姐走到边道处,“小姐,我们先往外边站点。”
他们两人离岸边还是有些近,避远些也是怕等会这么多人,一股脑下来冲撞到。
等人散一些时,二人商议着这边有个面馆味道不错,很地道的京城味,想要过去尝尝。
起早了,早膳还没吃上,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不停了。
“溪姐姐!”转身之际听到好像,有人在背后叫她。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认识的人,那应该是听错了。
“哎,栀意姐姐,我在这呢!”人群中有人远远的挥手。
层层叠叠的裙罗绣着牡丹花纹,腰间系起的金带在来回晃动,耳边一对白色珍珠,头上的金钗在日光照耀下金光闪闪,一眼看上就是一个贵气的富家小姐,也确是这样。
她身后的仆从追了上来。
这位是她二伯的二女儿溪锦茉,自小在上京长大,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性子反而大大咧咧自来熟,与她那个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的大姐姐,两模两样。
时常让二伯感到头疼。
“锦茉?你怎么来溪州了?”目光有些惊讶,在她身边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二伯的影子。
溪锦茉热络的拢过她的手肘,努了努小嘴有些委屈道。
“栀意姐姐上回,说要来上京寻我玩,害我等了许久,我还想喝你亲自酿的酒呢!”
“爹爹在上京忙不开,溪州铺子的账还没收上来,原本的管家来的,我恳求了爹爹,派我过来收。”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说罢有些心虚地晃了晃溪栀意的衣角,眨着星星眼。
好歹也是堂姐妹,小时候经常一齐玩,还能不了解她的性子。
溪栀意打趣道:“你确定不为了我的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