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祖母于市井撒泼打滚,时不眠诬其老年疯癫
皇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瞧本宫这记性。”
“来人,事情查的怎样?”
摄政王在,女官不敢敷衍,只低头道:“启禀皇后,端酒的宫女早早自尽,还在查。。”
皇后点头,“那便慢慢查,一定要给时四小姐一个交代。”
说完她便又要走。
摄政王又道:“端酒宫女都死了,想必也查不出什么。皇嫂不如赏四小姐点什么,以示安慰,毕竟此事发生在皇宫,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皇后的表情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又很快恢复正常,随即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还是摄政王想的周到,那依你之见,本宫该赏时四小姐点什么呢?”
“不如赏黄金千两。”谢穆尧也不含糊,直接道。
皇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手却心疼的捏紧了衣衫。“那便依摄政王之见,赏黄金千两。”
时不眠谢恩过后,宴会也就这么散了。
来到宫外,和所有人道过别后,丞相夫人才好好将时不眠看了一遍。
姨母临走时拍了拍丞相夫人的后背,“别担心,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丞相夫人才觉得一颗心落回了原处,后怕像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紧紧将时不眠拥进怀里,双手死死抓着时不眠的衣衫。
如果刚才女儿真喝了那酒,现在会是怎样?
如果自己来迟一步,那结果又会是怎样?
她心跳的厉害,直到听见时不眠的一声“娘亲”,才慢慢安定下来。
还好,还好她女儿已经回来了。
只要她的孩子们能好好的,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丞相夫人露出一个笑来,随即连连答应。
“哎!娘在这儿。不怕,有娘在。”
时不眠被母亲抱着,像跌进一团温暖的云里,她将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听着她的心跳从急促慢慢归于平静,浑身的戾气也在母亲的心跳声中渐渐卸了下来。
过了许久,丞相夫人牵起时不眠的手道:“走,我们回家。”
时不眠点头,“嗯,回家。”
虽然此刻家里不是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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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马车还没到家,两人就听到了祖母的哭嚎声。
时不眠掀开车帘一看,就见相府门口围了一群人,老祖母大喇喇坐在相府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众人哭诉。
“哎呀~,我的命好苦呀~,儿子娶了镇国公府的千金,看我这老太婆就跟看裹脚布一样,处处瞧不起,处处刁难。”
周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平日里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老祖母这一出着实引来了不少人。
一些岁数大的老人看老祖母哭成这样,立马跟着数落起丞相夫人来,“镇国公府千金怎么了?凭你是公主郡主,长辈面前也得矮一截。”
也有看戏的开始窃窃私语,“又开始闹了!这下丞相可有的忙了。”
“啊?他家经常这样闹吗?那也太没有规矩了,这丞相夫人看着挺和善的啊,礼数挺周全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就是,你看把老人逼成什么样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加上老夫人一直在旁边嚎丧,场面一度混乱。
知道老祖母会闹,没想到她竟一点余地都不留。
丞相夫人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一下子被击溃。
她急的红了眼眶,连忙下马车朝众人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日日请礼问安,规矩礼节一次都不曾缺过。”
“是我婆母,她处处苛责…”
几个年老的妇人见到丞相夫人回来,全都呼啦啦围了上来,
“做儿媳的哪有说婆母不是的,可见是你的错。”
“若不是你把人逼急了,老人家怎么会跑到街上哭。”
“就是你的错,你还狡辩…”
那几个老婆子平日里也受了不少儿媳的气,现在可算找到发泄口了,一个个根本不听丞相夫人说什么,只一个劲的指责。
丞相夫人从小被家里娇养着,教的知书达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泼妇骂街的,此刻只气的浑身颤抖,竟是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眼前闪着金星,马上就要晕倒了。
突然,一双手结结实实将她扶住。
丞相夫人回头,就见时不眠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到自己身后来。。
丞相夫人听话站到旁边,就见时不眠上前一步扶住了正在嚎啕大哭的老夫人,“祖母,您别急,您要什么可以细细跟我说。”
老祖母听了这话,终于抽抽噎噎,停止了嚎叫。
她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转头给了柳鸢儿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又转过头来,抽抽噎噎的演戏。
有事多的人见此情形,便上前说教:“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逼老人这样大闹一场才知道自己错了。”
“丞相在官场上一直是清正廉明的形象,没想到家里竟这样乌糟…”
那人滔滔不绝,想把这些归到丞相身上去。
丞相夫人满腹委屈,可听到别人诋毁丞相,连忙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这样的,这和我家官人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我家官人不管内务的……”
可周围人根本不听听她说什么,全都七嘴八舌的吵嚷了起来。
丞相夫人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涌。
这个时候,时不眠又说话了,她牵住丞相夫人的手,“母亲,这不能怪您,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忘记督促祖母吃药了。”
“您这么忙,哪能事无巨细呢?再说祖母都多少年没犯病了,您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啊?”丞相夫人闻言诧异的半张了嘴,一脸的不解。
时不眠却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吩咐旁边的丫鬟婆子道:“都别愣着了,快扶祖母下去,这里风大,万一再染了风寒就糟了。”
在场的丫鬟婆子闻言,都疑惑的看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虽然不理解,但也使眼色让他们听从时不眠的安排。
老夫人此刻一脸懵,见一群人突然围上来,连哭都忘了,惊恐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说着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她刚坐到一半,身子突然被人紧紧扶住了。
时不眠在她腰上点了一下,老夫人顿时腿脚无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只张着嘴,吼了两声,因为脱力,吼叫声也变得怪异无比。
众人见此不由惊呼,原来老夫人是病了啊!
怪不得疯疯癫癫的!
“您要什么,我这就叫人去买,咱们回家吃药好不好?”
时不眠把人交给一旁的丫鬟婆子,“快扶祖母进屋,记得给她吃药。”
丞相夫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拿帕子作哭泣状,“对不住各位,我婆母得这个病很长时间了,大夫也说不出是什么,明明已经很久没犯了,今日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
刚才诋毁相爷那个人此刻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众人又纷纷安慰起丞相夫人来。
“我就说,堂堂镇国公府的女儿绝不会不敬婆母的。”
一伙人纷纷散了。
时不眠松了口气,进门后连忙叫人把大门关上。
丞相夫人一脸惶恐,“你把你祖母怎么了?她要真有什么事,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