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时墨江听信谗言,指责母亲不是
时墨川再次怪叫一声,吓得抱头蹲地。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时墨川才反应过来,他暗骂一声,假装淡定的站了起来。
扭头一看,果然是时墨江那小子。
他心中诧异,暗道: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看时墨江那小子的装扮明显是刚从军营跑出来,半夜翻墙回家是常态,可时不眠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去哪儿鬼混了?”时墨川下意识骂。
骂完后,他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被爆打的经历,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放心,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时不眠。
看到她眼眶通红,时墨川心中忍不住一紧,询问:“你怎么了?”
可转眼他又注意到时不眠身上那件奢华的狐裘。
绑带上那殷红的四爪蟒纹,让他一下子想起来那位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他吓了一跳,时不眠不会与那位有什么关系吧?
难道她被…
时墨川心中顿时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猜想出来。
而一旁的时墨江也才反应过来,一脸诧异的看向时不眠,“对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三更天翻墙进来?”
“还有你这衣服…,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
时不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这时守夜的侍卫巡逻过来。
三个人立马躲藏起来。
等侍卫走远后,时不眠早已经偷偷溜走。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时墨江率先发问,“你背着包袱去哪儿?”
时墨川将包袱往后藏了藏,“去南边铺子查账。”
“不能下个月去吗?马上过年了,我都连夜赶回来了,大哥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时墨江问。
时墨川面上闪过一丝落寞,“我会赶在年三十晚上回来。”
说着就翻墙走了。
时墨江看他走路一瘸一拐,心中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只叫他路上小心,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沐浴更衣,将自己打扮的精神十足后,就要去给母亲请安。
走了这么多天,他想母亲想的紧,如今时不眠都回来了,母亲应该高兴了吧?
他脚下生风,往母亲的院子走去。
路上却见父亲从另一头过来,他心中觉得奇怪,暗道:父亲这么早去哪儿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母亲一起用早膳吗?
这样想着,他就上前行了礼,同时也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丞相却不回答,只叮嘱了他几句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赶去上朝了。
时墨直觉不对,原先要去见母亲的热情也被打散了许多。
“三哥回来了啊!”柳鸢儿的声音突然传来。
时墨江回头就见柳鸢儿穿着鹅黄色衣裙,脖子上围了兔毛的围脖,香香软软朝着自己跑来。
“三哥怎么才回来,鸢儿可想你了。”
时墨江原本转阴的心情顿时又好起来,“军营里有事,才批了假,我就立马赶过来了。”
“几日不见鸢儿又好看了。”
柳鸢儿笑嘻嘻说了几句好话,转头就道:“三哥是要去给母亲请安吗?”
时墨江笑着应是,柳鸢儿却是皱眉,“不过,三哥回来没有先去给祖母请安,祖母怕是会不高兴,祖母若不高兴,与母亲又会起矛盾了。”
时墨江心中的热情顿时散了。
等他跟着柳鸢儿去了一趟祖母院子出来后,脸上已经没有笑脸了。
他蔫头耷脑,往母亲院子里走去。
一进门就听见时不眠的声音,母女俩正亲亲热热一起吃饭。
时墨江皱了皱眉,掀开门帘进去。
屋里的两人听到动静后,都回过头来,丞相夫人惊喜道:“江儿回来啦,快来,这是你妹妹。”
时墨江点头,“嗯昨晚见过了。”
丞相夫人惊讶道“这么快?”
“不过也好,待会儿去叫你二哥,我们一起去外祖家。”
时墨江神情淡淡,“二哥昨晚走了。”
“这样啊。”丞相夫人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就我们三个去。”
说着又扭头对时不眠道:“给你哥哥盛碗粥。”
时不眠还没察觉到时墨江的情绪不对,笑嘻嘻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时墨江却不去接。
母女二人皆是愣了一下,时不眠将碗放在他前面,盯着他没有说话。
“母亲为何要与父亲和离?”他语气冷冷的,质问道。
丞相夫人情绪瞬间跌倒谷底,她落寞坐下,“不是我,是你父亲要与我和离。”
“那二哥呢?为什么要罚他跪祠堂?”
“他打妹妹。”丞相夫人道。
时墨江指向时不眠,“所以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丞相夫人闻言倏地站了起来,“不可以这样说妹妹!”
时墨江大怒,“娘不是只生了时不眠一个!为何如此偏心,为了她连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家都不要。”
丞相夫人觉得心累极了,“是你爹要和离。”
“那是因为娘要和祖母闹!不过是把鸢儿的名字加在族谱上而已,她时不眠依然是时家嫡女,有什么不同?!”
时墨江义正言辞,“母亲不该妒妇嗔目,度量自浅。”
“之前母亲日日去祖母院里请礼问安,躬身伺候,聊表孝心,那才是儿媳妇该做的,有当家主母风范,如今这像什么话?”
“父亲早朝无人伺候,祖母身边也…”
“你闭嘴。”看他越说越激动,时不眠冷冷打断。
“你说这些都是母亲应该做的,那祖母和父亲就什么也不需要做了吗?”
时墨江面上闪过一丝愕然,“父亲和祖母要做什么?”
“你一个女子,兄长话还没说完,你就这样贸然打断,果然是深山出来的不懂规矩…”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挨了丞相夫人一记耳光。
“啪!”一声,响亮极了。
“母亲?”时墨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为了时不眠打自己,不服气极了,想要辩驳。
可转头却见丞相夫人流下两行泪来。
丞相夫人死死攥着帕子,指尖泛白,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在自己儿子的质问下突然爆发。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隐忍——婆母的辱骂,丈夫和儿子们的漠视,还有街坊四邻的指指点点,以及身体的疲累,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