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代价
姜芜眨了下眼睛，脑海中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也并没有任何一张脸出现在她的记忆中，是对她说的，又好像并不是对她说的话。
姜芜很快的就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记忆确实，虽然她觉得她的那些老熟人是不可能还活着的，但指不定呢？指不定有那么一些老而不死的呢？
不过曾经全部认识的人都活着站在她的眼前，她也不可能认识，毫无用处。
“所以你的愿望只是为了见一见陈茵？没有别的要求了？”姜芜问道。
陈锦辉摇头道：“我想见到茵茵，我希望她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我希望她的所有劫难都在这辈子结束，我希望她下辈子过得好一些。”
总的来说，就是希望姜芜把陈茵消散的灵魂重新凝聚，能让她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哪怕知道陈茵重新凝聚灵魂，但因为曾经重创过，她无知无觉，需要慢慢的温养，最后根本就不记得他这个哥哥，陈锦辉也愿意。
所以姜芜才觉得这些人很奇怪，有些人很重感情，有些人则是完全的失去了人性。
“作为代价，你需要给予我你全部的功德，以及作为蕴养灵魂的代价，你需要付出你十年的寿命，一旦售出不得后悔！”
姜芜伸出手，她的掌心随着她的回应，晶莹的红色光点逐渐聚集，并且逐渐的凝聚成了一只轻轻颤动着翅膀的小精灵一般的蝴蝶。
契约还没有达成，姜芜继续将以后陈锦辉可能会遭遇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提醒。
“失去了所有的功德，以后的所有幸运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将不会拥有任何的运气。比如……会经历各种意外事件，一点小意外，也可能会造成连锁反应，最后……要了你的命。不过你也放心，在你的寿命结束之前，你是安稳的，只是……你交付出了你的十年寿命……”
姜芜望着陈锦辉，唇角弯弯，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来说，十年……可不是一个小数。
“我要了你的十年的寿数，可你怎么知道你真正的寿数是多少？也许是十年零一天？或者十一年，又或者二十年……你会时时刻刻的生活在随时会死的恐惧中，那个时候后悔就迟了。”
姜芜轻笑着，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恶劣的看着别人痛苦纠结的恶鬼，当然了，她自我的定位本来就是这样。
姜芜也并不害怕她这么说会将人吓回去，最后取消了这份交易。
如果真的反悔了，她也不损失什么，只是也更证明了，人类这种生物，本质上就是一个只虚伪自私的家伙，她之前的判定没有错。
文雅岚和陈苗都同时看向陈锦辉，她们其实是希望他谨慎的考虑一下的，最好是拒绝的，本身陈茵就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也从来没有怪他，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幸，已经搭进去一个人了，真的不应该再牵连一个人进来。
陈茵也绝对不希望她的二哥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至于在心中埋怨姜芜太冷酷绝情，为什么要让人这么艰难，那是一点也没有。
本就非亲非故，姜芜又不欠他们这些人，凭什么要白白的为他们做事？更何况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姜芜收取的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能不能填补她自己本身所付出的代价。
再者，姜芜又不是强买强卖，都是将利弊说清楚的，给人自己做出选择的。
那么无论未来怎么样，都是要自己承担的！
“十年的寿命不是短，你的妹妹绝对不希望你这样做的。”陈苗轻声说道。
陈锦辉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姜芜手中的那神奇的蝴蝶，他有种预感，这只蝴蝶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不会后悔的！”陈锦辉声音嘶哑，忍不住往姜芜跟前走了一步，最后又克制的停在了原地，眸光殷切的望着姜芜，重复一句道：“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
文雅岚和陈锦辉并不熟悉，只是因为陈苗认识而稍稍多关注了一些，也确实同情对方的遭遇，也确实起了怜悯之心。
她想了想，转头看向姜芜，问道：“那以后运气会变差的话，还能慢慢好起来吗？关于功德，应该是能重新积攒的吧？”
姜芜挑眉，微微点头：“当然。”
“可是失去了的寿命是真的回不去的，哪怕以后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功德能靠着好人好事去积攒，可寿命是既定的。”
陈锦辉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非常坚定肯定的说道：“没关系，我想好了，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这一刻我是希望这样的！”
“不怕死？”姜芜问道。
陈锦辉道：“怕死，怎么会不怕死呢？但茵茵是我的执念，她不好我的以后也不会好，说是为了茵茵，其实……我更多的或许是为了让我自己良心上能过得去，让自己能好过些。”
姜芜眯起眼睛，她觉得没意思极了，她从醒来到现在遇到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和她定义中的人不同。
她不太高兴。
姜芜蹙着眉想，她不喜欢脱离她了解掌控的事物。
“好，如你所愿！”姜芜伸出手。
姜芜沉下心想，算了，何必想那么多呢？她只需要收取她需要的，至于别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遵从规则，自然对方也得遵守，这就够了。
陈锦辉心跳如雷，手掌在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好像怕自己手弄脏了那只蝴蝶一般。
然而蝴蝶却并没有落在他的手上，而是直接飞入了他的额头。
陈锦辉只觉得眼前一亮，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并不疼，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好了！”
姜芜的声音传来，陈锦辉才重新睁开眼睛。
姜芜的手中一个巴掌大的金色圆球，陈锦辉定定的看着，但不等他细看，姜芜的手一转，那灼眼的光芒就消失在了她的手掌心。
“走吧！”姜芜说道，“去看看你妹妹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