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讨苦吃
“真是个愚蠢又贪婪的女人，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低声自语道。
上回因为自己擅自行动跟着报喜的人去捣乱，回来后被父亲严厉责备，同时京城中的贵妇人们也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自甘堕落，为争风吃醋不顾身份地位。
这段经历让她深受打击。
其实那些闲言碎语的贵妇们什么都不懂，不过是羡慕她的夫君好而已。
她们总是喜欢在背后议论纷纷，却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情况。
只是单纯地出于嫉妒之心，才让她成为了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近又被父亲限制了外出，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如意，却还要硬闯进来，简直是自讨苦吃。
虽然不能随便出手让自家丢脸，但这口气她非出不可！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带她进来吧。”
这时，心澈才出门去领人进来。
醒黛始终目不斜视，紧跟在心澈身后。
周围的景色再美，也丝毫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让心澈不屑地笑了一声，“哟，还装起斯文来了。”
“小姐，人带来了。”
心澈走到云舒窈旁边站定，轻声说道。
只见云舒窈正在拨弄手中新鲜做的小玩意儿，眼中满是鄙夷，毫不掩饰对醒黛的厌恶之情。
“秦醒黛，你还有胆量到这里来。”
“看来之前教训不够，你还想着纠缠我羽书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放在眼里？”
醒黛来之前，早已做好了遭受羞辱的心理准备。
既然主动上门找事，自然也就料到了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刁难。
因此，当看到云舒窈脸上那副冷漠的表情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没等其他人上前抓她，她自己先行一步跪下了。
“民女见过云小姐。”
云舒窈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算你还知道分寸。说吧，这次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显然，对方刚才的举动让她感到十分满意。
既然秦醒黛如此知趣。
那她也不愿意违背长辈意愿故意难为人，自降身段。
醒黛抬起头，回答道：“以前乔羽书答应偿还我家恩情，会赎回秦家旧屋给我。今天我就是来询问，明天能不能拿到地契？”
云舒窈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这么没出息，嫌我给的两千两太少，转头就去找羽书哥哥要秦家的宅子。”
“羽书哥哥说了，他不想依靠丞相府，这宅子是他自己搞定的。你今天找上门来，是怕羽书哥哥骗你，还是借机让羽书哥哥心软，把你接进我们丞相府啊？”
云舒窈的脸上写满了嘲讽。
醒黛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
“我无意攀附状元郎，只是想问一下地契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羽书少爷？”
云舒窈端起面前的热茶，动作优雅，仿佛对醒黛的存在毫不在意。
“今天是闻喜宴，羽书哥哥怎么会有空见你。”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醒黛急忙问道。
“你算老几！也敢质问我家小姐？”
心澈当即怒斥，上前就要动手打人。
“心澈，对客人不要这么粗鲁，我不想被父亲骂。”
云舒窈淡淡地说，起身俯视着醒黛，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闻喜宴历来都会举办几天，圣上亲临，少说也要三四天。不过你这么急着拿到地契，不如我给你个机会？”
云舒窈直起身子，手指指向栏杆外的湖泊，神色高傲。
“只要你跳下去从鱼嘴里抢到鱼食，让我开心，我可以派人去问问羽书哥哥。”
“怎么样？”
云舒窈的声音冷冰冰的。
醒黛全身都在发抖。
但如果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努力，就能换回哥哥的一条命。
她还有什么不可以去做的？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铿锵有力地说：“希望云小姐能够信守承诺，莫要反悔。”
“当然。”
云舒窈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
醒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栏杆边。
深吸一口气后，她紧紧抓住栏杆，一跃而下。
只听见“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湖面上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见此情景，云舒窈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还不快去给我拿鱼食过来！”
姐姐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诫过自己，云家族从出生就自带高贵血统，三代为相，更是皇帝身边的宠臣。
作为云家的女儿，应该掌握成千上万种方法折磨别人，令他们生不如死。
和人争吵只会让自己丢脸。
如今亲眼目睹醒黛为了她的一句话，像牲畜一样在冰冷的水中争抢食物的样子，云舒窈这才明白姐姐的话有多么正确。
她是丞相府的大女儿云舒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而眼前这个拼命挣扎的身影，在她看来卑贱得如同蝼蚁一般，有什么好惧怕的？
“快去抢啊，你为什么这么笨，连条小鱼都不如，”云舒窈高声叫喊着，语气里满是不屑。
“真是傻透了，连个动物都斗不过。”
云舒窈故意把手中的鱼食撒得很远。
等到醒黛费尽全力游过去后，却又突然改变方向，再次将鱼食撒到近处，完全把她当作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玩物对待。
冰冷刺骨的湖水不断涌入鼻腔，灌进嘴里，呛得醒黛眼睛通红。
她仅凭一口气撑着，不让身体沉入湖底。
“真无聊，低贱就是低贱。”
云舒窈满脸鄙夷地说道。
身旁的心澈连忙奉承道：“这些鱼儿是大姑娘精心挑选出来的稀有品种，自然是比普通鱼类聪明多了。她区区贱民，怎么可能斗得过大姑娘养的鱼呢？”
闻言，云舒窈擦了擦手。
“你去找个人到闻喜宴问问羽书哥哥，告诉他秦醒黛前来讨东西了。”
“等她爬上来后，让她跪在这里好好等着，直到我吩咐为止。”
今天天气格外寒冷。
她才不会陪着这样的贱人在外头吹冷风受冻。
“是，大姑娘。”
心澈应声答道，随即转身离开。
醒黛艰难地爬上岸，身体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就被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婢女，粗暴地一把拖到了心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