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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第三百六十一章 把风停住

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霍晓 2024 2025-08-17 11:25:59

  谢知安把薄纸塞入铜筒,扣好,挂在一支做了暗记的小羽箭上。

  那小羽箭是大周军中飞鹰台的特制,箭羽上的切口能让鹰爪自动扣住。

  “还有一件事。”

  霍思言看着谢知安。

  “机括弩的弦,我们已经做了手脚,等他们在南关试射,弦会断,第一波杀气会反噬回去,你得把这一点,一并让王上知晓。”

  “嗯。”

  谢知安把小箭收好。

  “尉迟。”

  霍思言转向尉迟翊。

  “你带路,绕开已知的暗哨,找一处能见天的断坡,我让鹰来。”

  “好。”

  尉迟翊点头。

  他们继续北行,风更硬,雪更深。

  行至半夜,一处断坡在林尽头露出黑白相间的侧影,像一块被刀劈开的巨石。

  断坡下方是一条宽阔的风道,风直直冲上来,将雪卷成一朵朵花。

  “就是这里。”

  尉迟翊抬手。

  “点火。”

  霍思言从怀中取出一小包油脂,用短刀在石面刮出一片干燥的粉末,将油脂涂开。

  谢知安打火,火苗在风口摇了两下,稳住,越烧越亮。

  “给我三十息。”

  霍思言仰头,手指放在唇边,吹出极短极尖的一串口哨。

  那是鹰台的召唤音,穿过风,直上云端。

  二十息过去,黑夜的高处传来一声极清的“啸”。

  一只通体铁灰、翼尖带白的猎鹰从云缝里俯冲而下,绕着断坡盘了半周,停在火光旁的一截枯枝上。

  谢知安把小羽箭递上去。

  “去。”

  猎鹰抖了抖翅,爪子一扣,抓住了小羽箭。

  霍思言伸指在它颈侧轻轻一抚,鹰目里亮起一线寒光。

  下一瞬,它振翅直上,没入风雪。

  “走。”

  霍思言把火拨灭。

  “回转北坳,再过驿路。”

  他们一路折返。黎明的微光在雪线后抹开一层铅灰。

  远处山背上,隐隐传来金属断裂的“嘣”声,跟着是一片杂乱的叫喊,像是有人在试射,又像是有人在骂。

  “弦断了。”

  谢知安侧耳。

  霍思言道:“这只是第一波,还会有第二波。”

  尉迟翊咽了口唾沫,迟疑地问道:“这所谓的第二波是……”

  霍思言答:“是怀疑。”

  他们抵北坳外的松岭时,天已经发白。

  岭脚的驿道积雪被人踏出两道深槽,深槽边是一串被麻绳拖过的痕迹。

  驿棚的旗杆上挂着一面蓝底白纹的小旗,风撩过,旗边卷起半幅。

  “驿棚有人。”

  谢知安压低声音。

  “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

  尉迟翊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

  霍思言把斗篷拢紧,率先走向驿棚。

  木门半掩。她抬手推门,一股烫人的热气扑面而来。

  屋里只有一个瘦高的老驿丞,正对着火盆烤手。

  看见三人,他眯了眯眼,又像是认出了什么,慢慢站起身。

  “殿下。”

  他压低声音。

  “王上有令。”

  “说。”

  霍思言的眼中有一线寒光闪过又熄。

  “王上说,旗要留,风要停,人要回。”

  老驿丞一字一顿。

  “路上不得有失。”

  “知道了。”

  霍思言点头。

  “还有一令……”

  老驿丞从怀里摸出一封极小的信,递上。

  “是给谢统领的。”

  谢知安接过,打开,里头只有八个字,写得极快,像刀划过纸。

  “护她北去,南关自解。”

  他把信纸合上,火光映在他眼里。

  那一瞬间,他像把一口尚未出鞘的刀又往鞘里按了一分,按得更稳,也更硬。

  “好,知道了。”

  霍思言转向老者。

  “驿丞,借你棚一隅,我要写一封信。”

  “请。”

  老驿丞把案上的砂砚推过来。

  霍思言把袖口里的“纸线”拆开,摊平,用极细的笔写下三组不同的密符,分别给王帐、给南关、给大周。

  写完,她把纸裁成三条,卷起,塞进三只不同色的小管里,又从靴筒里取出三枚细羽箭,逐一装好。

  “再叫三只鹰。”

  她看向屋檐。

  驿丞出了门,不多时便引了三只鹰落下。

  三管三箭三鹰,一一发出。

  鹰影掠过驿棚的檐角,消失在北方正亮起来的天穹里。

  “走吧。”

  霍思言提起斗篷。

  “我们该回王城了。”

  “从北回?”

  谢知安道。

  “对,从北回。”

  她重复了一遍。

  驿棚门外,雪被晨光照得发亮,像无数细小的刀背。

  三人的影子并在一起,落在雪上,又被风吹散,像是不肯完全合拢,却又在每一次分开之后重新靠拢。

  行出两里,后方传来鹰的第二次啸声。

  那是“已达一”的回信。

  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仿佛风都被这几道清音切开了几层。

  尉迟翊自嘲地笑了一下。

  “到要紧处,还差一个转身。”

  “这个转身,不在路上。”

  霍思言说。

  “在王帐。”

  谢知安补了一句。

  晨风从松针间滑过,发出一阵轻响。

  远处的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一线浅金。

  雪仍旧在下,却不那么狠了。像有谁在高处,终于把手从鼓风的口上挪开了一寸。

  “回去?”

  她说。

  “回去。”

  他答。

  “把风停住?”

  她又说。

  “把风停住。”

  他又答。

  他们在雪里再一次并肩,朝王城的方向踏出脚印。

  每一步都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落得很稳。

  前路很长,雪很冷,消息在天上飞,刀在地上走,人的心在胸腔里沉沉地敲着,像鼓,也像锤。

  敲向将至的白昼,敲向将至的风暴,敲向将至的和谈与破局。

  风雪夜色里,木栅围成的小营静得出奇,只有火把间或被风吹得“噼啪”作响。

  霍思言靠在木桩旁,目光却一直落在对面的尉迟翊身上,他蜷坐着,像在闭目休息,可肩膀的细微抖动出卖了他的紧张。

  “敌军三日后主力南移,丰川关将空虚。”

  这短短一句,足以让整个边境的局势翻天覆地。

  若情报能传回去,大周与西溟或许能在敌军回防前发动奇袭。

  若不能,战局便会向最不利的方向倾斜。

  霍思言悄悄调整坐姿,将斗篷下的手移到短刃上。

  她明白,谢知安在暗处等着信号,可时机必须选在敌军最松懈的一刻一旦错过,他们再想脱身就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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