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胡说八道
叶玖玖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动声色：“盛科长何出此言？”
“业内谁不知道，德国最新设备根本不卖给中国私人企业。”盛炎提高音量，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一脸得意，“叶氏突然宣称有德国生产线，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叶玖玖余光瞥见几位重要客户露出了疑虑的表情。
【果然和前世一样的招数。】她心中冷笑，【可惜这次我有备而来。】
“盛科长消息不太灵通啊。”叶玖玖从容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德国舒伯特公司的授权书和海关报关单，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盛炎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她会准备这么充分。他伸手想拿文件：“这种文件很容易造假……”
“不如我们现场验证？”裴书亦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这是舒伯特公司亚洲区总裁的联系方式，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确认。”
盛炎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强作镇定：“裴总对纺织设备也这么了解？”
“我对未婚妻的事一向关心。”裴书亦淡淡地说，同时向服务员示意，“麻烦接通国际长途。”
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盛炎的节奏。他额头渗出细汗，急忙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他朝助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分发了几份文件：“朝阳纺织厂最新研发的‘彩虹纱’技术，已经获得国家专利。这种新型纱线比传统产品强度高30%，成本低20%。“
会场顿时哗然！
几位大客户立刻围到盛炎身边询问详情。叶玖玖皱眉翻看那份资料——前世根本没有这项技术，盛炎在搞什么鬼？
【等等……这个数据……】她突然发现所谓“彩虹纱”的技术参数异常眼熟，【这不是我们叶氏正在研发的“星辉纱”吗？连实验数据都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正好对上盛炎得意的目光。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完了。”
叶玖玖血液瞬间凝固。
盛炎窃取了叶氏的研发成果！难怪前世这场交流会前，他突然对她格外关心，还“偶然”参观了叶氏的实验室……
“叶小姐脸色不太好啊。”盛炎故作关心地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女人嘛，还是适合在家相夫教子……”
“盛科长。”叶玖玖强压怒火，“您这项‘彩虹纱’是什么时候研发成功的？“”
“上个月。”盛炎面不改色，“我们投入了巨额研发资金……”
“是吗？”叶玖玖突然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那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项技术的原始实验记录，会出现在叶氏的实验室里？而且是三个月前的日期？”
会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盛炎脸色刷地变白：“你……你胡说八道！”
叶玖玖将资料递给最近的几位行业元老：“各位前辈可以比对笔迹和实验记录格式。这是我们叶氏研究员王工的习惯记录方式，每一页都有叶氏实验室的专用章。”
几位老人仔细查看后，表情变得严肃：“这确实是叶氏的内部资料。”
“盛炎！”叶玖玖声音陡然提高，“上周你买通我厂夜班保安破坏设备，现在又窃取商业机密，这就是朝阳厂的商业道德吗？”
盛炎面如土色，后退几步：“你血口喷人！有证据吗？”
“你要证据？”裴书亦突然举手示意，两个保安押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走进会场，“认识这个人吗？”
盛炎看到那人，瞬间面无人色。那是他在叶氏收买的内线——实验室助理小李。
“盛……盛科长，对不起……”小李哭丧着脸，“他们找到转账记录了……”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几位行业元老愤怒地围住盛炎质问，几个大客户则转向叶玖玖询问“星辉纱”的投产时间。
在一片混乱中，叶玖玖与裴书亦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这场仗，他们打赢了。
盛炎在众人指责下仓皇逃离会场前，恶狠狠地瞪了叶玖玖一眼，用口型说：“这事没完。”
叶玖玖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轻声自语：“当然没完，这才刚开始。“
她转身准备感谢裴书亦的帮助，却发现他正被几位军方背景的人士围住，神情严肃地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人递给他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裴书亦点头收下，目光不经意间与叶玖玖相遇，迅速将文件袋塞进了西装内袋。
叶玖玖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裴书亦和军方有什么联系？那他出现在山区是因为……
“叶厂长！”几位客户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关于‘星辉纱’的合作，我们想详细谈谈……”
当叶玖玖终于应付完所有客户时，交流会已经接近尾声。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杯热茶递到了面前。
“辛苦了。”裴书亦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今天表现很精彩。”
叶玖玖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暖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谢谢你的配合。那个小李……你是怎么找到的？”
“商业机密。”裴书亦嘴角微扬，随即正色道，“不过盛炎不会就此罢休，你要小心。”
叶玖玖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刚才那些军人……”
“老朋友。”裴书亦轻描淡写地带过，转移了话题，“对了，下周有个慈善晚宴，需要女伴。”
叶玖玖挑眉：“裴总在邀请我？”
“未婚妻的义务之一。”裴书亦眼中带着笑意，“而且晚宴主办方是轻工业部的领导，对你拓展人脉有好处。”
叶玖玖刚要回答，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裴书亦接起大哥大，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了？”通话结束后，叶玖玖忍不住问。
裴书亦眉头紧锁：“刚刚收到消息，盛炎去找你父亲了。”
“什么？”叶玖玖猛地站起来，“他去找我爸干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裴书亦已经拿起外套，“我送你过去。”
叶玖玖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