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化为人形
乌黑长发如瀑落下，温软朦胧，落在傅砚辞的脸上，瘙痒难耐。
他惊得立刻睁眼，一张美艳绝伦的女子面容，恍然映入眼帘。
灯光昏暗，给她蒙上一层神秘感。
那双蛊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眉目敛情，含辞未吐，看得傅砚辞心神一晃。
她身体下倾，露出宽松衣领下白皙精致的锁骨，散出少女独有的清香。
好似，暗香浮动。
四目相对，傅砚辞呼吸都停滞了，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颗心乱跳起来。
他清晰地感受到胸膛如擂鼓敲响的扑通声，一声比一声更快，脸颊迅速升温。
那双曜黑琉璃般的瞳孔，因这幅景象，灿然生辉。
“竟然真的可以。”柳颜汐惊喜一笑。
唇角扬起，仿若含苞玫瑰开放，瑰丽绝然。
摆脱桎梏化身人形的她，出现在手机上方，坐在床头柜一角。
因重心不稳，朝前倒了过去。
柳颜汐直起身，跪坐在傅砚辞的腰上，垂眸。
目光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白皙的五指微张，盯着瞧。
又转而向上，抚摸着细嫩的面庞，没有任何绒毛翎羽。
确实是人类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好激动，能跟砚辞身体接触了！”
柳颜汐兴奋地叫着，不自禁蠕动着身体。
她坐的位置本就私密，现在忽然乱动，勾得傅砚辞身体似被灼烧。
他脸色黑沉，紧抿着唇，心情极为复杂，撇过头去不愿再与身上的女人对视，眸光隐忍。
丝绸质地的睡衣顺滑，轻易就被带动往上，露出他纤细冷白的腰肢，惹眼得紧。
傅砚辞不知是她天真不懂男女之事，还是故意如此，
“你……”他低醇的嗓音染上了沙哑，话都有些说不出口。
余音未落，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
柳颜汐清脆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许失真，似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嘤，吸收的能量太少了，不能让我出去太长时间……”
刚才的女人，熟悉的音色，独有的称呼……
傅砚辞整个人都是懵的，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刚刚压在他身上的女人，竟是他手机里的小青鸟！
余劲还未散去，傅砚辞手掌向后，撑着床坐立起来。
目光扫向手机屏幕，青绿色的小鸟低垂着头，模样甚是落寞。
傅砚辞轻舔了下后槽牙，压抑着身体那抹激荡的情绪，声音还是如刚才那般嘶哑：“你刚刚……怎么回事？”
“你那句话提醒了我，于是我就利用吸收到的电量充盈自身，化身人形还突破了屏障。”柳颜汐顿了顿，语气失落，“但能量太少，只能维持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傅砚辞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眯，眸光晦暗不明。
他见识了许多这只小鸟的神奇之处，本以为是个禁锢在手机中的灵物，没想到还真能出来。
缓和一番后，傅砚辞起身，再度向浴室走去。
柳颜汐纳闷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不是才洗过澡吗？怎么又去？
等了五分钟，他都没出来，的确是洗澡无疑了。
柳颜汐立刻委屈得眼泪汪汪。
砚辞这么嫌弃她嘛……
浴室内，傅砚辞不顾虚弱的身躯和医生的叮嘱，以凉水冲洗，试图冲淡身体内部的那股燥热。
他湿漉漉的大手抚在墙上，一双眼睛阴鸷狠厉，犀利的目光如刀光剑影。
竟然，被一只鸟激起了兴趣。
傅砚辞吞咽着，双眼闭合，缓缓向下看去，墙上的那只手猛然握紧，用力颤抖着。
……
晚饭时间，贺岐终于等来了傅老的电话。
迅速接起，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边就传来了苍老但急促的声音。
“你发的信息是真的？砚辞的病真的好转了？”
贺岐也很是激动，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千真万确！”他近乎喊了出来，顿了顿，克制了下心里澎湃的欣喜和感动。
“今天下午，南小姐带少爷出去散步，足足二十多分钟，都没感到任何疲累！吃饭的时候，动作也看着很有力。”
“老爷子，少爷他……或许很快就能恢复了。”贺岐喜极而泣。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冗长的叹息。
不是忧叹，而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心里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那叹声，似把傅老长久以来积压的郁结之气给叹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他爽朗的笑声，还带着几分哭腔，笑了两声便开始哽咽。
傅老鼻头酸胀，热泪盈眶，已然古稀的他，就这般哭了出来。
是喜悦的哭。
贺岐也被感染，一直强忍着的他，不断拭去泪珠。
“十七年，十七年了……终于！”傅老不知该说什么。
孙儿忍受病痛十七年，他这个爷爷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眼睁睁看着现实的痛击接踵而至，不断击中傅砚辞羸弱的身躯，着实心痛不已。
他压制着因这大好的消息，溢渗而出的如浪潮般汹涌的情绪，声音严肃下来：“你们所有人，一定要严格配合南小姐的治疗！”
傅老头颅上扬，避免眼泪再度落下。
哽咽了一声，继续道：“等砚辞身体允许了，我就秘密安排他回国，去灵虚门向灵卜子大师还愿。”
这是必然的。
但贺岐还是不放心，“老爷子，少爷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暗杀，回国……怕是不合适。”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傅老深深地吸了口气，“十七年了，砚辞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我不能因为一时地疏忽，葬送了这一切。”
哪怕是有任何，让傅砚辞再度回归往昔悲催生活的可能，他都要竭力避免！
傅老声音弱下，“这里是他的家，他迟早要回来。”
身为爷爷，他如何忍心，将傅砚辞一人送往异国他乡几年？
但若是留在华国，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
“我明白了。”贺岐应着。
……
傅砚辞入睡前，与柳颜汐并无再多的交流。
灯光熄灭，衬得她那颗心孤寂落寞。
砚辞一向不喜旁人碰他，她却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简直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柳颜汐清楚，是自己逾矩了。
背朝屏幕，懊悔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