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秘密缠身北冥宗
“花慈月?”
昭窈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折风他们一直都不愿意提起这位大师姐,但是通过各种细枝末节,昭窈也能察觉得到这位大师姐对折风他们的重要性,只是她就像是属于那些弟子的一块脓疮,也是隔在昭窈与弟子们中间的一道隐形的鸿沟,昭窈有种隐约的预感,想要真正与如今的弟子成为生死相依的家人,就得挖走脓疮,填满鸿沟,把这个藏在弟子们心底的心结彻底解开。
昭窈随意拿出一颗药丸,掰成了两瓣,并将其中一半强行塞进了王玉儿嘴里。
王玉儿挣扎不已,却发现那半颗药丸入口,腹中那要命的疼痛莫名平复了不少,她眼泪汪汪地抬眸,昭窈就蹲在狼狈的她面前,托着脑袋,红色的双眼微微弯着,好像一只阴险狡黠的狐狸:
“这是解药,只要你告诉我细节,我就让你吃下另一半。”
王玉儿对花慈月根本不熟悉,但是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她只能在脑海之中疯狂地回忆着:
“霄渺墟虽然路破,但是花慈月天赋极佳,两年前的修仙界比武大赛上直接闯入了全修仙界前一百,从而入了北冥宗的视线,北冥宗少宗主是个纨绔,宗主想要一个天资不错又好掌控的女子为他们生下继承人,花慈月就把自己卖给了北冥宗……”
说到这里,王玉儿眼睛一亮,露出执着的目光,质问着:“你看啊,那个花慈月,和我有什么不同!”
昭窈把玩着剩下半颗药丸,接着问道:“后来呢?”
王玉儿身体一抖,小声说道:“花慈月嫁到北冥宗的第二年便暴毙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北冥宗只是说她与人私通,被发现之后畏罪自杀。”
昭窈盯着王玉儿的双眼,追问:“你好像知道内情?”
王玉儿猛地咳出一口血,血液溅到了昭窈的脚尖,她吓了一跳,颤抖着回答:
“霄渺墟之前虽然穷困,但好歹能够自给自足,可唯独是北冥宗看上花慈月之后,霄渺墟突然处处受限,外出买卖不成,种的地都荒了,折风他们都是老墟主捡回来的流浪儿,年纪又小,花慈月也是武痴一个毫无经商头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花慈月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婚姻换来钱财?”
昭窈继续点着头,温柔地循循善诱道:“你有什么猜测呀?”
王玉儿有了点力气,撑起了上半身:“一定是北冥宗,为了花慈月甘愿嫁给赵源才故意给霄渺墟使绊子!”
“天下修行好的人不止花慈月一个,还有大把的家世好,天赋好的女子可以选择,北冥宗何必要选择花慈月?”
“而且花慈月是个武痴,她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师弟和剑,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与人私通?她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北冥宗一定是对她有所图谋,最后图谋落空,才给她增加莫须有的罪名!”
她每说一句就会因为气短而喘一下,渐渐的,她眼底对死亡的恐惧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有些偏执的疯狂。
在她的注视之下,昭窈微微点头,承认:“你说得有点道理。”
她稍微顿了顿,却轻而易举地点破了王玉儿心中最后的小算计:“但你好像很想挑起我与北冥宗之间的矛盾呢?”
王玉儿眼中划过一丝凶狠,咬着牙:“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赵源扫清后路而已,是他跟我说不想看到霄渺墟还有一个活口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得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这个时候倒是有点脑子了。
昭窈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环视一圈,看着那些被她的阵法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玉云宗弟子们,妥协道:
“玉云宗其余弟子,我会消除他们的记忆,从此回归凡尘,你们父女两人安葬此处,算是给你的情报费了。”
王玉儿愣怔片刻,吓得越发崩溃了,眼泪,血液与鼻涕混在了一起,五官扭曲着质问:“你敢,你不是说,会放过我吗!”
“对哦。”昭窈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直接将半颗药丢到了王玉儿手中,道:“你的半颗药,我这人缺点很多,唯一的优点便是说到做到。”
王玉儿刚松了口气,却发现面前的昭窈已经开始擦拭着还沾着自己父亲的血,那剑锋闪烁,倒映出她惊恐的脸。
她颤抖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昭窈认认真真地笑着,剑尖微微挥舞:“我刚才给自己足足三息时间,都想不到一个让我放过一个对我有杀父之仇,心思阴狠,且绝不会罢休的女人的理由。”
“王玉儿呀,下辈子,离霄渺墟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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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霄渺墟,灵市来的建筑队动作很快,硕大的宫殿已经有了雏形,弟子们都蹲在宫殿前面,眼巴巴地看着高楼起。
看到昭窈衣角染血地回来,四个弟子齐刷刷站起身,看着昭窈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
“墟主。”
昭窈挥挥手,有些不悦地盯着自己的衣摆的血迹,问:“江随呢?”
“在里头睡觉呢。”浮雨刚才从流火那里听到了刚才的事情始末,盯着那血迹,眼神飘忽不定,问:“墟主,玉云宗……”
昭窈歪歪头,反问:“什么玉云宗?”
什么玉云宗?
什么玉云宗?
好家伙,玉云宗,没了?
四人齐刷刷地噤声,眼巴巴地看着昭窈。
“我去换换衣服。”
昭窈提着满身是血的衣摆,回到木屋之中。
江随还在里头养伤,半依靠在床头,衣服宽大的衣服垂落在肩膀下头,露出冷白的肌肤,那张妖艳的脸颊也在这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冷淡。
然而就是这张冷淡的脸,在看到昭窈的一瞬间,又顿时扬起笑容,欢快地抱着自己左右摇摆的尾巴,问:“回来啦?”
昭窈坐在床榻边上,盯着江随那双隐隐出现竖瞳的眼睛,意味深长道:
“下次有这种情况,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溪水有毒,没必要演出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