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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茶娘

第50章 邵员外

唐家小茶娘 林夕度照 4069 2025-08-09 20:20:00

  第二日一早,码头老赵领着几名脚夫来到清欢茶坊。

  唐清欢一早便到了,将地上的麻布袋子数了两次,不多不少共一百三十二个袋子。茗酥几人向隔壁借来四辆独轮车,整齐停靠在茶坊门口左侧,八名脚夫小心地扛起大米袋,等装货完毕后,顺着唐清欢领路,向知府衙门走去。

  这雪灾连着千里之外的卫城,也受到牵连。家家户户出门买菜的都少了,若是要买,便一次买个几天的,放到地窖中,用雪封口,可以存半月不坏。茶坊这几日生意也萧条不少,若是以前,这一楼定是座无虚席,今早靠内的茶桌,才满五桌。这种情况也不是唐清欢店这样,整条街市.....是整个卫城的店铺尽是如此。

  卫城的寒冷不及灾地,但是菜农因天气温度过低,庄家物都被冻得厉害,这一来种菜的便少了。

  这还不算什么,偌大的卫城,也是大盛朝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城,短短半月,城中的小偷多了不少。说是通判大人天天为这事头痛,若只是偷盗便罢,这伤人的、见色起意的,什么情况都有,每天衙门事情堆积成山。知府大人也没闲着,朝廷发放公文,要求州府须捐赠一定数量的物资,送往三地,可这富人不愿出钱,穷人也困难,若是数量不足,定会被上面处罚。

  知府大人盯着赈济册,上面登记寥寥几笔,赈济之事难以推进,他为此愁眉不展。

  唐清欢领着后面的独轮车,到了知府衙门,门吏见有大米推车,一时竟然露出兴奋之色,命他几人将推车从侧门入内。待他们行至入内,连忙跑去内堂禀报知府,“唐清欢捐米两百石”,知府一听,蹙眉紧缩顿然消散,赶紧吩咐门吏直接引入后院粮仓。

  唐清欢等脚夫将米推入粮仓,见他们卸货入仓后,付了工钱吩咐他们散去,自己则往内堂走去。

  师爷正在添笔记录,知府在旁絮絮叨叨念及,若是都如唐清欢般深明大义,那他也不用愁眉不展了。

  师爷核计大米赈济数,还相差甚远,提议让茶商会多出一些,平日商会中,数他们最为赚钱。

  唐清欢早就倚在门口,听他二人谈话,故意咳嗽几声道:“知府大人,民女有事求见......”

  知府大人见是唐清欢倚在门口,转身颔首应她进去。

  “唐小娘子,你的捐赠,本府已命师爷登记在册。不知,还有何事?”

  唐清欢款步而入,行了半礼,慢慢开口道:“我与贵千金是金兰之交,连着月余未见妹妹,心中甚是挂念,今日望能与令千金见上一面,恳请大人应允。”

  知府大人听闻,哈哈一笑,拂着胡须道:“我道是何事?来人,带唐小娘子去见小姐。”

  “小的遵命....唐小娘子请!”衙役领路前行,唐清欢尾随而后。

  衙役快步带着她踏过一段青石小路,绕过九曲回廊,这廊下凝着残雪。两旁的池水,表面还飘着薄冰。往日夏时开得热闹的睡莲,如今只剩枯茎戳着,满池萧瑟。过了九曲回廊,便是一处穿堂风长廊,寒风卷进她的袖口,冷得她发颤。领头的衙役见她裹紧大氅,低声道:“这几日倒春寒,甚是刺骨,大人才不准小姐随意出门。”

  唐清欢见他搭讪,忙回问道:“可你家小姐,怕是有月余未出门了吧?”

  那衙役停了片刻,又继续前进:“月前,梅公来府上一趟,等他走后。大人便吩咐下人,将小姐锁在房里。”

  这时他们已经行至石桥,衙役让唐清欢小心脚下打滑,又道:“今日给你说了,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衙役抬手指向远处朱漆阁子:“唐小娘子你在此等候,我去与看守的,通传一声。”

  衙役说罢连赶几步,低声与那门看守的说了几句,转身面朝唐清欢,抬手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吱呀——

  看守的将门推开,唐清欢转身谢过后,缓缓左顾右盼入内。里面炭火烧得足,这从冬转春的变化,让她赶紧松开大氅,挂靠在左手上。

  “我说了不吃,滚出去。”这是沈知微的声音,好久未听闻,她甚是觉得亲切。

  “哟!我的大小姐,哪来的火脾气....”唐清欢轻手轻脚向前,沈知微猛地抬头,见是唐清欢,连蹦带跳绕过木桌,奔向她紧紧抱了过去。

  “好姐姐,许久未见,想死我了。”

  唐清欢双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微微后退,笑着道:“你还说,真是没良心....若不是,我今日捐米到访,怕是猴年马月,也不能见上一面。”

  沈知微将她拉入乌木塌,盘腿而坐。

  她也倍感委屈,月前梅公带着那黄云轩来府,知府连忙叫人将她送至后院,不准去书房。等那几人走了以后,又莫名其妙吩咐下人,将她锁了起来,每日三食两茶供应,拿些经书让她抄写,说她堂堂知府千金,整日聒噪于市,成何体统,故将她锁了闭门思过。

  沈知微说这些话时,一脸委屈,待她停顿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拉着唐清欢的手,睁大了眼睛,又转头看了外面,转而凑近她耳畔,低声道。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那邵亦府.....邵员外,莫名其妙瘫痪失语了。邵员外的小妾,月前在门外击鼓喊冤,说是有人害了他家小姐,小姐失踪,这老爷又瘫痪失语......”

  唐清欢听后一脸惊讶:“有这事?”

  她想起了,月前引灵灯提示让她不要再管这邵员外一事,便没有再多过问,只是每月送些钱、衣服等给邵小姐。那邵小姐也是安分,好不容易从恶徒中逃生,她好言相劝,道出个中缘由,邵小姐积极配合,只是她没想到.....这黄云轩如此狠辣。

  “这小妾上午来伸冤,下午梅公与那黄云轩就到府了,你说巧不巧。”沈知微露着大眼,一脸知事又不明其中缘由的表情,盯着她。

  “哦!的确巧了点。也不知那邵小姐,现在身在何处。可怜呀!如不是我俩搞那一出....”

  沈知微哼了一声,扭头瞥了过去。

  “你是怪我咯!”

  唐清欢连忙上前哄她:“我是内疚,怎么可以怪你。要怪也怪那来路不明的黄云轩.....”

  “就是!这邵小姐一见黄云轩毁终身。对了,这一月,他是否仍然来扰你?”

  唐清欢冷冷笑道:“你说呢?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今日是借捐赠由头来的。我瞧知府大人脸色不是很好看,待久了,怕是下次我来,就没有机会了.....”

  沈知微依依不舍的拉着她,嘴里嘀咕道:“那我还有多久才能与你相见呢?”

  “我见你无事,便放心了。等春暖花开,带些吃食又来见你。”

  唐清欢与她道别后,衙役在外等候多时,寸步不离,又将她送到门口。

  她独自裹着大氅,漫步于青石雪路上。走路时,想起刚才沈知微的话,这邵员外怕是也觉得蹊跷,虽然瘫痪失语,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但若是他暂不罢休,怕是会急怒这黄云轩。

  她得找个时机,去陈郎中那里。刚才沈知微说了,邵员外这病是他诊治,这神医出手,病定能痊愈。正在沉思之际,抬头竟然走在去往陈氏医馆小道上。

  卫城西市的街道两旁,皆是林立的打铁铺、裁衣铺、糖食铺,独一家陈郎中的陈氏医馆。所以,短短一年半载,门口排队的病人络绎不绝。

  不过今日这倒春寒,闹得人心惶惶,老儒幼小伤风病症,急急多了出来。陈郎中此刻正在馆内,为病患把脉诊断。

  唐清欢见门口尽是佝偻驼背的老儒、幼小的孩童,裹着寒风凛冽排队站立,忙向前询问门口的药童。

  药童见是唐清欢,抱拳行礼,柔声道:“唐小娘子,今日为何事到馆?”

  唐清欢一边盯着旁边的人群,一边与药童说话:“有点小事找陈郎中,为何如此多病患?”

  “嗨!都是这雪灾闹的,这半月以来,三地有卫城的亲戚,便将他们接了过来。不过,他们一到卫城,便出鼻塞、流涕、头痛、怕风、轻微发热等症状,每日陈郎中都要吩咐我们煮些防御的汤水,免费供应。即便如此,这病还是未能消去。”

  唐清欢看那些人鼻口处,依稀可见的鼻水流出。转头他瞧着陈郎中甚是忙碌,又不好让药童去通传,就在此时,陈郎中瞧见她,抬手示意门口的药童,请她入内。

  唐清欢去到后院候着,差不多半炷香功夫,陈朗中搓着湿润的双手,缓缓落座她面前。

  “今日到访,可有要事?”他托起药童拿过的帕子,将余水拭去。

  等药童退了出去,她才慢慢开口:“我听闻那邵员外是你诊治的?可有此事?”

  陈朗中抬眼露出惊讶神色,问道:“正是!可为何你也关心此事?”

  唐清欢将月前邵员外连着邵小姐,参加‘悦采会’的事告知与他。

  “这邵小姐失踪,邵员外得如此之症,我心中难免愧疚.....”未等她说完,陈郎中开口道。

  “这并非你的过错,天意而已。有时祸福相依,岂是一语就能道明白的。”

  唐清欢颔首明理:“那这邵员外到底所患何症?”

  “邵员外这是中风邪入了脏腑,气血淤住了,身子瘫着动不得,话也说不出来。得先顺顺气,化化淤,慢慢调治,或许能好些。”陈郎中说话时,眼里掠过一丝躲闪。

  “陈郎中,你知我唐清欢正直可信。我瞧你神色有躲闪,可是有隐情?”

  陈郎中起身背对唐清欢,微微嘘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的确如此!我头次入邵府为他诊治时,见他的病症,立刻采用针灸刺激穴位的法子。在我为他扎针时,见他后腰和腿弯处有几个浅淡的针眼,这是有人用细针扎过。我问了那小娘子,她说从未给邵员外扎针。穴位正好在环跳、阳陵泉。若是有人扎了此处,那邵员外绝不可能是自己瘫的。分明是有人用针把气血给堵死了,手法阴毒得很。”

  “我今日来,知道陈郎中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想请你暂且停住治愈他的病。”

  陈朗中听她这样说,顿然起了惊讶的神色:“为何?”

  “你信我,暂时不能告知你。若是那小妾追问,你且说这邵员外,年纪大了,得慢慢调养,否则会弄巧成拙。”

  见陈郎中面露迟疑,又道:“你已察觉事有蹊跷,若是将他治愈,怕是幕后黑手,不会放过他。还有,得让他多睡觉调养,否则他定将激起小妾上告衙门。这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三又说不出谁在使坏,邵员外这样的做法,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陈朗中见唐清欢思路清晰,他也觉其中定有问题,至此才没有治愈那邵员外。若非如此,早在半月这邵员外,就该痊愈了。

  “行.....我信你,可须多久?”

  “先半年吧!”

  “唐小娘子,容老夫冒昧问一句,你是否已知凶手?”

  唐清欢迟疑片刻,颔首点头道:“但我不是很确定,此人权势滔天,怕是......故陈郎中,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如此治愈不好邵员外,反而你得安宁,只要保住他的命一切都还有机会......”

  “那邵小姐?”

  “放心!她是安全的。”

  陈郎中抱拳道:“唐小娘子,身为一介女流,这做生意的胆识过人。且具有一副侠肝义胆,着实让人佩服。你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唐清欢起身准备离开,陈朗中吩咐药童拿来一些药包,他将药包写上服用方法,递给唐清欢。

  “这药.....每日按此法服用,除你与林相公以外,连着店铺伙计,都得服用。”

  唐清欢一脸茫然,忙问:“为何?此药是做什么?”

  陈郎中上前几步,目光扫过门外,低声道:“你瞧,门外那些病患。大多是三地过来投奔亲戚的,她们这些症状足足半月,却全然未好。我怕.......”

  唐清欢想起小时候,家乡也是因为天灾,闹了数月的瘟疫,她凝思片刻:“你是怕.....瘟疫?”

  陈郎中颔首点头,又望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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